眼界/耳东风(马来西亚)

我最常拜访的海外国家是新加坡。这个在1960年代和马来西亚分开的国家,有值得让我们学习和警惕自己的地方。从进步的角度来看,新加坡让我们惊艳。可以说,如果当年它没有出走,今日的它,可能沦为一个没什么影响力的小州,还要备受种族主义和宗教主义的迫害。那个信口开河说我国华人和印度人为贪污的罪源的领袖,应该叫他去新加坡演讲,看当地马来人或穆斯林如何反驳他。不过,马知道脸长,自然不会去人家的地方讨这个没趣。

说说一两件让我们眼界大开的事情。我在2000年左右往新加坡开了一个银行户口,遵照当时的规则维持一笔最少存款(500新元),确保不会被征收服务费,就这样过了10年。10年下来,银行并没有因为我没有任何交易而冻结我的户口,也没有修改条规要施加特别费用。每隔一段时间(几年)我就前往银行了解一下户口状况,服务员很有耐心的一一解答我的疑问。直到冠病以后我才采用网络方式巡视和使用我这个户口,网上服务员还是一样热心,有问有答,等待时间不会超过3天。

马来西亚的银行服务让我惭愧。很多时候我电邮过去,没有得到答复。银行户口一旦不活跃3个月或者6个月了,好的还提醒你要动一动了,差劲的保持沉默,直到你去银行一问,原来被冻结了,可能要付费解冻。说到付费,我国的商业银行确实做到“商业“,服务却不值得一提。关于提款卡,许多银行一直要施加年费。这是个会生金蛋的鹅呀。一家银行有多少个户口,就有多少个提款卡。每张卡每年收个年费8令吉,那是源源不断的金蛋呀!

最可怕的是,有些银行趁国家银行不注意,提款卡年费从8令吉慢慢增加到12令吉,再到15令吉。你如果据理力争,它就退让一步,回去原状,但是,稍不留神,又来打你的主意。而且,收费增加并没有另外通知,也没有给予第二选择,你不喜欢?过去别家吧。

再说,一些人说新加坡银行利息很低,我看少于1%吧?不过在马来西亚,许多银行户口的存款低于2千令吉,可能没有利息或少于1%呢!就当这里的利息是2%,那边的利息是1%,十年下来,我的1000令吉存款变成1200令吉(不算累积利息),那边的存款只有550新币。不过,目前新币走强,兑换回来马币原来也有超过1650令吉,时日越久,新币会不会把马币越抛越远,就好像国家进步的程度?大家有空去去新加坡,看看国情,对我们这个兄弟的努力开开眼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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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哥的眼界/奉化山人(中国)

眼界的含义是目光所及的境界。在我哥哥心目中,父母是他的天,家人是他的地,他自已是天地之间的一根柱子,他必须把这块天地撑得牢牢的,使他的父母和家人能安度人生,无灾无难。    

我比哥哥小七岁,在我眼里他是一根货真价实的榆木柱子。小时候,他天天背着我往返在崎岖的溪边小路上,小路的那一头是母亲打工落脚的村庄。她清早出门,要等天黑才回家,我的恋母情结特顽强,一觉醒来看不到母亲的身影,便大哭大闹,哥哥只好中途溜出学堂,背着我去找妈,等哄睡了,再背回小学堂上课,瘦长的女教师很凶,哥哥背不出课文,便打他手心,我吓哭了,哥哥还唱他自编的儿歌诓我:“大大纸鹞,飞到学校,先生打我,我也勿怕!”中午还得用这只被打得红肿的手给我喂汤喂水喂米糊。我在哥哥背上长得肥嘟嘟的,他自已却面黄肌瘦像一只小猢孙。     

我阿爹嗜酒如命,喝醉了常打骂家人,我是家里的土公主,连醉乡里的阿爹也不动我一根手指,哥哥虽为长子,却是爹手下的练拳袋。阿爹对母亲也六亲不认,时不时地出手动粗,幸好哥哥眼敏手快,一个羊头拱便把阿爹推倒在地,于是乎,雨点般的脑栗子拳便落到他儿子的头上。我好奇哥哥挨了那么多栗子暴(即拳头上的硬骨),怎么没被打穿孔?于是,认定他的脑壳是榆木疙瘩做成的。    

我家住在山角落里,童年少年时代,我眼里的境界尽是蓝天白云和丛山峻岭,于是小学毕业便老老实实在家里干杂活。四年后的一个春天,哥哥带我翻山越岭到海边舅妈家去吃杨梅。路过一个宁海人办的长洋中学,看到一批学生在操场上奔跑,突然两只脚象被钉住一样不走了。哥哥佯装生气,要丢下我自己去吃杨梅,我才一步三回首,恋恋不舍地离开中学那边的视角。恰好这年夏天奉化中学特招小学生上工农班,三年学完六年的中学课程。我偷偷跟着小学语文教师方老师及一批乡间学子,步行六十里山路,第一次到奉化县城赶考。那时,我眼里奉化县城真的好大好大,我怀疑是梦中走进一个王国里了。更幸运的是,我考上了!    

可是我爹并不同意我继续读书,他说,小娘比(宁波人称呼小姑娘)长大嫁人才是硬道理,喝再多墨水也没用!而我妈在大户人家做娘姨,虽是下人,有道是近朱者赤,其眼界大大高于全家人,她竭力主张吃糠咽菜也要供我读书,当然,我爹还是她的天,爹硬不同意她也没辙。这时,我哥便是定海神柱,他说:人生唯有读书高,一切负担我一身挡!他从怀里摸出刚从外地打短工割早稻赚来的工钱,为我挑上被服等行李,一路跋涉就把我送进奉化中学!    

哥哥这一豪迈代价真够大的,他的新婚妻子不依了,说她也要去读书,把钱给她!哥气坏了,你大字不识小字不认,吃的哪头蒜啊!夫妻俩从此失和,加上大饥荒接踵而至,他的第一次婚姻便落下了帏幕。    

光荫荏苒,日月如梭,转眼十个年头过去了,我哥一直在种地,还在拼命地去生产队里赚工分养家糊口,可人民公社的工分的含金量极低微,年终结算下来连口粮钱也不够,而那口粮只够让人每天喝四两左右的薄粥湯!弟弟因熬不住饥肠辘辘打死也不肯去读初中了,阿爹也因长期吃糠和野菜患上肾病加肠梗阻,又无钱送医院治疗,终于惨亡在家里。       

直到我大学毕业,有能力帮哥哥減轻负担时,母亲才开始为大儿子物色再婚対象。可是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穷山沟二婚男人要再成家真的难如登天,哥哥还挑三拣四地拖后腿,把老妈急得如小孩子玩陀螺团团乱转。我只好异想天开,在扎堆上山下乡的人群中去碰运气,偏就碰上了我后来的嫂子,于是把她从扬州带到宁波,我哥白拣了一位黄花大姑娘,这大概是他一生中最称心如意的一椿大事。更令人兴奋的是大嫂后来有机会返城了,扬州市商业系统把她安排在水产门店里做职员,不但把三个子女的户口迁到扬州市,还带上哥哥去酱品厂里打零工。按当时江苏省的政策,回城知青的配偶,劳务部门有优先招工的义务,我以为哥哥终于守得云开见天明了,谁知才去了两年,他就回到老家,声称不想做工人阶级了,还是农民自在!任我如何劝说,任大嫂怎么求告,他都不听,只有老妈倒是眉开眼笑了,她怕儿子一旦成了正式工人,这一大家子亲人她就见不到摸不着了,因为她的白内瘴越来越严重了。    

按理说,农转非(编按:农业人口转为非农业人口)已经是一佛出世了,能在大城市里有个家,还有望转为正式工人阶级,这是何等的幸事!可哥哥就这么点儿眼界,他放不下好不容易分到的几亩山林和一亩三分自留田,放不下寡母的眼睛每况愈下,放不下刚营造不久的一间楼房和祖传的一间破木屋,于是,他义无反顾地回老家陪伴老妈,一直到老人家安详地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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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9日贴文三之三:母亲普通又不凡的故事/刘姥姥的孙女儿(中国)

    母亲是绍兴斗门山前里村的普通农家女,却有一个伟岸男人的名字——岳根。因为从小多病,怕养不大,外婆就带她到岳王庙,拜了岳王爷,做了岳飞的干女儿,赐名岳根,替代了原来“珠花”这个柔弱、浅显,只供观赏,女气的名字。

    是不是就因为改了这个名字,母亲为人处世就很慷慨大气、宽容随和,而且有什么艰难都是一个人扛着,一个人想办法顶着,很有男子汉的负责任的气魄。

    小时候,我们全家6个人一直住在竹竿巷那间20平方米黑暗的房间里。我和弟妹四个孩子出生后,实在挤不下了,再加上当时国家提倡发展工商业,鼓励私人企业,父亲和大伯的染坊发展很快,竟然有资金与人合开了一家棉布店,我家的经济状况也有较大改变,于是在我小弟还在母亲肚子里时,我家搬到了涌金门的一座洋房里,不过现在已经成了千万车压、万千人踏的西湖大道,涌金门41号已不复存在。

自从搬到涌金门,我家的客人就多起来了。客人都是绍兴乡下没有土地,只靠在不大的湖面打渔谋生的。他们大都想通过父母给他们在杭州城谋生糊口。记得来我家先后有四五个乡下亲友。他们没有工作前,都吃住在我家,直到父亲帮他们端上了饭碗。

后来,大姨一家四口也从绍兴来到杭州,就住在我家亭子间。我的姨表哥,父亲介绍他去百货商店做了学徒。大姨和大姨夫就做起了卖汤番薯的生意。每天下午,他们在大门口内的小天井里洗番薯、削番薯,然后装进一只大铁锅,搁到用汽油桶改制的煤炉上。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烧番薯。烧熟以后,连着炉灶抬到当时叫膺白路的马路对面行人道上摆摊。那时没有城管,没人赶。大约到下午三四点钟,一大锅番薯就卖得差不多,只剩下锅底的一点。大姨夫他们就抬着锅灶回家,每天如此,母亲还不厌其烦地在一旁帮忙。

“三反五反”运动时,我生病发烧,被安排睡到父母的房间,便于他们照顾。晚上,父亲回家,睡觉前常和母亲悄悄谈论什么。我断断续续地听到的“阿哥不能回家,要交代”、“要评等级”等一词半语。我感觉是我家大伯发生了什么事。一天早晨,我们正在起床,忙于梳洗,大伯母到我家来了。她和我爸妈三人急急忙忙地上了楼,然后又匆匆下楼,大伯母从我妈手里接过一小包东西,急忙就离开了。好像从那以后,父母如释重负,不再私下避开我们谈论大伯家的事情,但大伯母一早到我家来着急、匆忙的神情给我的记忆很深。

我上高中时,母亲才告诉我:她给大伯母的一包东西是母亲陪嫁的耳环、戒指等首饰。因为大伯最后处置是罚款。罚多少母亲也不知道。那时父亲兄弟俩还没分家,尤其是父亲,自三岁时,爷爷得了绞肠痧去世,长兄为父,他一直把大伯作为他的长辈,任何家事都听大伯决断,大伯有什么为难事,他都要一起帮助解决。父亲没有经济权,也没有积蓄,只能要求母亲拿出自己不多的陪嫁首饰。母亲面无拒色,默默地献出了自己娘家的陪嫁首饰。

这样人来人往闹哄哄、忙忙碌碌地不到两年,涌金门的房东要卖房子了,但大伯没发声,我家也终究拿不出能买下一套楼房的钱,我们家和大姨家都搬离了涌金门。他们住到了庆春路的肃仪巷,我家搬到了与中山中路平行的光复路。

据宋人吴自牧在《梦梁录》一书中记载,杭州城里城外的各种桥梁有三百六十座,足见杭州城内城外河流之多。古时杭州城区有四条大河,中河(盐桥大河)、小河(市河)、西河(浣纱河)和东河(菜市河)。光复路就是原来的小河河道,平行在现在中山中路西边。抗战以前这条小河就不通船只,杭城被日寇侵占后,这条不通船只的小河就日益淤塞。1945年抗战胜利后,小河干脆就被填埋筑路,为纪念孙中山先生,取名光复路。小河不存在了,原来河上的桥都拆了,只留下桥名作为路名。我家就住在原来是河岸,靠着中山中路楼房的后墙建起的简单披所里,保佑桥和水漾桥之间的光复路3号。

三号墙门内住着十四户人家,每家住房小的大约只有二十多平米,大的有七八十平米,我们家是三十多平米。不管多大面积,每户人家大人小孩都有七八口之多。

我们家的房子在U字形底部右端的一座二层楼底最里边。二层楼房门口有个小天井,小天井右边有一口望不到水面的井,因为黑。走过公用的客厅,要进入一条3米长黑洞洞的走廊,刚从外面进入的话,你得摸着走路,因为什么也看不清。等到瞳孔放大,能看到什么东西时,你能看到右边一排木板中间有一扇木门,开启木门就是我家。黑洞洞的走廊底端有一架楼梯,楼上住着另两户人家。他们上下楼时,眼前毫无遮拦,可以把我家看得一清二楚,我家不能装天花板,因为顶上是一个高在二楼天花板上几块用来采光的玻璃天窗。实际上这是原来的客厅隔成了前后两间,后间楼上有天窗的空间没有住户。楼下的后间再用木板隔出一条走廊,进入我家。根据功能,隔出来的后客厅,我家再分为两半,进门左边,借着天窗的光,一半是厨房兼餐厅——这个名词雅,好听点。地面是没有地笼的泥地上的几块活动木板。厨房灶头对面紧靠隔离木板有张不大、供切菜、配菜,或吃饭人少时,有的站有的坐的中型厨房用桌。右边顶上有楼板,暗暗的,搁一张中床,床前有张四方桌,供亲友来时起座聊天,起座和卧室共用。另一间是父母的卧室兼我们做作业、玩儿的房间。

房子小、光线暗,这都不是问题,最大的缺陷是太潮湿。我们家简直就是中山中路上楼房后面的下水管道。父母的大床靠着的一堵墙面,每逢下雨就铺满了一层水幕,簌簌簌地往下泄水,经过地板下的地面,流向大床对面的小天井,进入天井里体积一立方米不到的阴缸,那个房间下面没有下水道,水流只靠着向地面渗透泯灭。三四年后,母亲就患上了风湿病,瘫痪在床上,起坐躺下都要我们抱扶才行。三十七八度高温的夏天,母亲上身穿得是自己手工做的棉布运动衫,下面要穿一条厚厚的棉裤才行。这样的日子,母亲几乎过了七八年。

但是母亲从没有在父亲面前抱怨过半句怨言,自言自语的不是怨天尤人,而是:我一定要换掉这间房子。那时住房大都是租的,房管所可以为自愿调换房子的两家办理交换过户手续。在那儿,我们住了近30年。

岁月流逝到了那个十年动乱年代,因为父亲与一个南京潜伏特务同名同姓,我和在大学读书的二弟被不知哪个想象丰富的人编织进了一个政治童话剧中,说我们是反革命集团,由我父亲控制。又说,在浙大的二弟涉及了上海揭露张春桥历史上是叛徒的上海读书会的反革命活动,并说我们可能在潜伏特务的策划下,由我打入空军部队的同学,通过二弟的无线电发报机,与台湾联系,要策反一个飞行大队飞向台湾。这可是一个敌我矛盾的政治大案。这下,我们家的邻居也神神秘秘地忙上了。在调查人员面前,有的说,在我们家来来往往的人中有个是空军的同学;尤其是我家楼上,我们平时叫他们“吴伯伯、吴干娘”的两个人说,在我们家经常听到我二弟在饭桌上练习发报的滴滴声,我二弟曾经是杭州无线电俱乐部运动员。还说,听到在我们家有几个同学玩手枪的热闹声,甚至猜想地板下藏有枪支,因为我家地板常常有翻动的声音。

于是我和二弟在学校被隔离审查了,接着两个大学的造反派轮番到我家进行了抄家。母亲说,他们撬起了地板,看着地板下的泥地,探究了半天。

接近春节了,我和二弟还在学校隔离,回不了家。大弟和小弟俩已经下乡插队落户去了。家里只有父母和妹妹。自从1966年以来,家里就没有了欢声笑语,但母亲一直很镇静,没有指桑骂槐,更没有当街撒泼,甚至连在家里也没有一词一句的怨言。虽然母亲不知道我和二弟学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坚信自己的儿女一定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她只是默默地等着、等着。

最后,我和二弟的结论,都只有八个字:“事出有因,查无实据”。母亲知道后只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天地自然知道。然而,母亲后来对待四周邻居“以德报怨”的举动,既让我感到“意料之外”,又使我觉得是“情理之中”。

住在我家楼上的“吴伯伯”,动乱后期去世了。这两个老人是一对孤老,没有孩子,也没有亲友。这天母亲只见吴干娘哭着从楼上走下来,想说话又开不了口。自从揭发我家什么、什么以后,邻居们为了划清界限,就不再主动与我母亲讲话,结果现在又什么、什么都没有,他们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跟母亲讲话。但母亲知道那个吴伯伯已经生病好几天了,见吴干娘脸有难色,就主动开口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母亲就赶快上楼,帮助吴干娘帮我伯伯换了衣服,料理了吴伯伯的后事。母亲说:不管以前他们对我们怎么样伤害,碰到这种事情,还是要帮一手的。积德行善,我做好事,积的是我的德。

两年不到,吴干娘跟着吴伯伯也走了。又是母亲发现吴干娘一天没下楼,告诉了墙门内的街道治保主任,一起打开了门,帮着料理了后事。

在那个时代,人们多数为了保护自己,不惜伤害别人,落井下石是最常用的手段,但是母亲不。我家邻居马奶奶家,有一天,有两个东北人给他们家送来了一个个儿高大的女子,称是马奶奶在东北工作的儿子的媳妇。说马奶奶儿子已经死了,这媳妇疯了。在东北没人收留她,就把她送到了夫家。马奶奶为此几天起不了床,更是无力照看这个疯媳妇。

这个东北女子,就那样垂着头,挂下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面壁站在马奶奶家门外的过道,一声也不响、一动也不动,整天不吃不喝。也许是事发突然,马奶奶也无法接受她,就让她白天黑夜地站在那里。要用井水的人们,经过她的身边,总像回避不祥之物那样,能远几步就远几步。母亲曾经问及马奶奶,要不要帮什么忙。马奶奶说:她就是不开口,而且就是开口也听不懂她的话。没几天,东北女子突然摔倒在地,追随她丈夫去了。马奶奶不愿意让她的遗体进马家的门。母亲劝说:她总是马家的媳妇。收了她,让她有个家吧,这是你祖上的阴德。在母亲的帮助下,那个可怜的东北女子总算是干净体面地踏上了归路。

母亲对身边的亲友、邻居,甚至我们子女的同学都很关怀,只要有需要就热情出手帮助。我的同学生病住院了,母亲就做了适合病人吃的菜,让我送去;同学的母亲因病去世,年幼的妹妹还肾脏有病,家里无人抚养,希望我母亲帮个忙。母亲看着小孩可怜,就欣然接手,并用民间土方治好了孩子的肾病,连饭费也不收。

母亲原来还在居民区去当个小干部。记得有一年夏天杭州的台风很厉害,我家也是危房,她提着装了饭菜的竹篮,把我和弟妹们送到了清真寺,吩咐我们别离开那里。自己又回到被划为危房的住家去帮助转移老老少少的居民到安全的地方。

母亲非常热爱生命、并也敬畏生命。在苦难面前,她常常说的一句话是:我只要活着,就能看到五颜六色。为了治疗她的病,听说可以“以毒攻毒”,她就尝遍了所有植物界的酸苦辛辣、动物界的蛇虫蝎虎,甚至童子尿。晚年时,母亲常常感到头重,脚步提不起。没有更多的钱去医院看病吃药,母亲常请民间流动的走访郎中李医生给她在脚部挑筋放血。放出的血黑黑的。放血后,母亲感到特别轻松,很高兴地认为,她体内的毒放出来了。其实母亲是患上了高血压,可是那时的我们太不懂事了。钱呢,实在也是少得只够温饱,哪里来去医院看病的余钱。

母亲不畏惧死亡,很通透。在她自己觉得身体不行,要离开人世的半年前,她就按部就班、井井有条地做了自己身前想做的事情:她向所有的亲友一一进行了告别性的拜访;她希望父亲能亲自钱买一条鲫鱼给她吃;她对我进行了嘱咐:以后一定要在生活上帮助小时候因生病发烧而影响了脑子,脾气有点古怪的大弟;母亲还给自己和父亲各自做好了寿衣,并告诉我到时候如何穿戴;还请邻居——一个出版社的摄影师拍下了她满脸笑容、藏不住善良、慈颜善目的标准像。一切事那样地从容不迫。当时我一点也没意识到母亲会有一天离开我们,还把母亲叮咛再叮咛的话,当作她就是喜欢儿子的佐证。

母亲在世时常用她的绍兴方言说:人要活得娃(方言意;美、好、健康),死得快。1989年,刚过春节没几天,母亲在阳台收衣服抬头和低头的瞬间倒在了地上。医生诊断她是脑出血。她昏迷、呕吐,紧闭着眼睛,一直没有醒过来。第九天晚上,母亲的嘴唇从左弯到右,又从右弯到左,仿佛竭力地在口腔内追赶着最后的那口气,想抓住它们,不让它们逃出去。但是造化不饶人,最后的生命之气,最终还是撬开了她的嘴唇,回归了天地。

母亲走得很快,没有给我们留下护理她残疾的辛苦。母亲总是不希望因自己给别人带去麻烦,连自己的儿子给她点儿生活费,也要担心会不会引起儿子家的矛盾。

常说:伟人有宽大的胸坏,想的都是民族、国家、天下百姓的大事。我母亲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她不识一个大字,但是她一生扶贫济困、对人善良、慈悲宽容;在苦难中忍受不屈、磨炼心胸、善解人意。她的胸怀博大,蕴含着中国三千年来深厚的传统文化。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文化是母性的。正因为有无数个像母亲那样的女性自觉不自觉地实践着民族的文化传统,一个国家特有的文化才得以传承。

天下母亲多是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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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局和胸襟/宫天闹(马来西亚)

我一直以为格局和胸襟是差不多一样的,所以为了写这一片文章,我去查了一下两者有区别吗?当然有,以下跟大家分享两者的不同,可是有时又相互关联的。

格局是看待事物的角度和思考问题的方式。拥有大的格局,意味着他能够看到事物的全面,从多个角度去思考和分析问题,寻找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相反,狭隘的格局会让他的思维变得狭窄,只能看到眼前的局面,无法看到更大的图景和未来的可能性。

而胸襟则是面对事物的态度和处理问题的方式。拥有宽广的胸襟,意味着他能够接纳不同的观点和意见,容忍别人的缺点和不足,以平和的心态去面对人生的种种挑战和困难。相反,狭窄的胸襟会让他的思想变得死板,不能接受别人的想法和意见,容易陷入自我封闭和孤立。

一个人的格局和胸襟的大小是相互关联的。拥有宽广的格局,需要拥有宽广的胸襟去接纳和容忍不同的观点和想法。而拥有宽广的胸襟,则能够帮助他开阔自己的格局,更好地理解和解决问题。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拥有宽广的格局和胸襟,可以让我们更好地与别人沟通,避免产生不必要的冲突和矛盾。同时,宽广的格局和胸襟也是我们不断学习和进步的关键。只有拥有宽广的格局和胸襟,我们才能够接受新的知识和观念,探索未知的领域,从而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和素质。

外婆/陈如珊(马来西亚)

嗨,今天乖吗?当我逗弄着穿着成人纸尿片的她,她咭咭的笑了起来。她是我的外婆,当年八十三岁。

外公早逝,外婆只有妈妈一个女儿,所以自妈妈结婚后,她就跟着我们住。外婆出生在上世纪初的新加坡,那个还是英殖民政府当政的年代。由于出生在一个不错的家庭,所以她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这和她一身传统中国妇女的妆扮超不搭调,所以常常在需要说英语的场合把人吓了一大跳。

没生病的外婆可以吃下两个人份量的食物。她也时常不厌其烦的剪下报章上所刊登的餐厅新张营业或推出新菜式的广告,要我们带她去尝尝。但是当时病危的她已经没法子如此做了,她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进食流质食物。看到外婆这样,我们感到非常痛心,宁愿被她拿着报章广告追着、烦著。

外婆是个有洁癖和性情有点孤僻的人。基本上,她不喜欢任何人进去她的房间,尤其是使用她的厕所,哪怕只是进去里面洗个手而已。如果有哪一个不识相的家伙私闯“婆房”的话,肯定会被她骂个狗血淋头。然而当她卧病在床,凡事都需要别人帮忙,致使“婆房”访客络绎不绝时,她却没像往常般稍有一点不顺心就大发雷霆,我们连一次脾气都没见她发过,反而还一直带有歉意的说她麻烦到大家了。

她当时应该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坚持要全家陪她到当时新开张不久的富贵纪念馆去参观采购,还预付了在那里办自己丧礼的定金,甚至连寿衣和棺木也亲自选择妥当。

她对自己的即将辞世表现得十分坦然。除了在富贵预订葬礼外,也把自己平生的积蓄、首饰、衣裤等都做了妥善的分配。

外公的早逝,让外婆和妈妈唇齿相依的生活了超过一个甲子。外婆的突然染疾以及瞬间离世直接冲击了妈妈,然而,她坦然面对死亡的态度让妈妈尽然释怀,也在在地影响了我们全家面对死亡的态度。

外婆的豁达和勇於面对现实的态度让我们对她极为敬佩。一个历经苦难的女人,在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时侯能有子孙环绕、陪伴和支持,我想她是无憾了!

由于她的豁达,让我们一家子也对她的病危采取了坦然面对的态度。死亡对於外婆和我们来说,不再是一种忌讳,而是人生必经之路。我们甚至和她讨论丧礼的内容细节,以及离世后的遗体火化和撒入大海的处理。这也让我们在十几年后处理父亲的突然离世有所依据。因此,我衷心期待日后不管老死或病死也能够这样豁达的面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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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等我,我没遗产/公羊(马来西亚)

我告诉一对儿女,你们充其量只是穷二代,所以,别期待有什么遗产。

即使到时我手上有点钱,我也会在老时让自己和太太先享受一番,还要在没有严重病痛之下,真的有剩,你们可要感谢你们的“祖先”有灵(我就是那祖先。我的祖先可什么也没留下)。

我可以做的,是不期待你们长大后拿钱回来;我们两老会努力养活自己,不给你们任何负担。

所以,要什么,或想要什么,在不影响任何人的情况下学习努力争取。我们到时可以努力养活自己,你们难道不能?别等我,到头来恐怕等到的只是一具发臭尸体。

他们当然听得似懂非懂,但他们未来必须懂。我从小就灌输他们,必须学习自立,靠自己才是最实际,即使跌倒了也不畏惧。哪怕有天我双脚伸直,也不必怕他们来烦我。

是的,发现身边部分人是在等着父母亲的遗产活着的。父母告诉他们未来会得到遗产,结果孩子们变懒散了,或有任何梦想,都是等到父母归西后才用遗产完成,结果遗产也慢慢花完。我甚至看过有人和母亲预支遗产。说什么反正你说你死后会给我20万,现在就先给个5万吧。

作为母亲,不知当时有何感想:你这分明不是在等我死吗?

话说回来,如果有一天我比太太先离开,儿女们,她可是我生前最珍贵的宝贝,无论到时日子过得如何,请你们务必要好好爱护和保护她。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那时可是“遗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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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产3500/刘姥姥的孙女儿(中国)

望着灰色天空漫舞的雪花,总觉得应该想起一点什么来……

二十多年前,也是个下雪天。刚把父亲从医院接回家,让他靠着被子、枕头坐一会儿,喝几口开水。我刚想离开房间去准备午饭,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把我叫住了。他摸索着从里床边摸出一只残破的黑塑料包,翻出了一叠叠的纸片。

“这是我一生的档案,用不用得着,你自己看。”父亲把一叠大小不等、已经发黄的纸片交到我手里。我翻着要看时……

“你下次可以看,我先把这些都交给你。”说着,父亲又把比较厚的一叠大小不一鼓鼓扁扁的信封交给我,我一看就明白,信封上是我的名字。这是他的发小,香港的堂兄改革开放后通过我给他转寄来的信和照片。

最后,他拿出一个中号信封,抖抖索索地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一叠银行存折。

“这里一共是七张存折,给七个小佬(编按:浙江方言,“小鬼”的意思)的。”接着,父亲把空塑料包也交给了我,又补了句“没有了。”说完,父亲闭上眼睛,身体靠到了后背的枕头上,仿佛放下了一个大包袱,透出了一口气。他把心灵的窗户关上了,我不知道窗户里面是悲哀、心酸,还是一点点自我安慰?

七张存折的名字分别是我们五个兄弟姐妹的七个孩子,他有三个孙子、两个外孙、一个外孙女。她给七个孙辈每人存入了500元。从第一张存折到最后一张,时间相隔近十年。

父亲是1977年退休的。退休工资从当时的46元左右一直到1998年的400多元。七张存折交到我手里是1992年年底。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存起了这3500元。提到这个问题,我想起了比父亲早逝十年的母亲。

母亲是个家庭妇女。因为当时她生病,便没有了工作。那时没有社保、医保。她没有任何收入,虽然我每月给她20元零花钱,但吃饭还是要靠父亲。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我去龙翔桥25平方的蜗居里看望父母,父亲不在,母亲就数落起父亲,并要我去问父亲一个问题。

“你去问问老东西,他的工资用到哪里去了。要他买条鲫鱼吃吃,他就是不肯。”

我说,我给你钱,你自己去买一条吃就是了。但是母亲不肯,她就是要知道父亲的工资是怎么用掉的。

去查问父亲的用钱,可不能随便问话。逮着一个机会,我问父亲:

“爸爸,你每个月工资,两个人够花吗?如果不够,我再给你点。”

“够哉。”父亲不会跟我多说一句话。我只能又问:

“那,有多吗?”

“有一点。”

“多下来干嘛?两个人用用完,用得舒服点。”

“我给每个小佬存点钱。”

我一时语塞,接不上话来,太意料之外了。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父亲被评了一个资本家的出身。但其实他没有资产。之所以成为资本家,是因为在社会主义改造后,大伯拨了一部分定息给父亲。加上他的工资,每月也只有一百多元的收入,除此以外,没有房产、没有存款。过了文革,更是只剩下每月60多元的工资收入。我无法理解他给七个第三代每人留500元存款的心理,是遗产?是纪念?是做爷爷外公的意思、意思?

当我把父亲的这个攒钱不用的实情告诉母亲时,母亲沉默了。最后只说了一句:“这老东西,一句也不跟我说。”

直至1989年母亲离世,她从此再也没有抱怨过父亲一句话。

1998年秋,父亲离世。我履行父亲的遗愿,把七张孩子名下的存折交到孩子们的父母手中。本金500元已经变成700——900元不等值的存款。我不知弟妹们代孩子拿到这张存折有否回想、联想这笔钱的来源及其攒钱的过程。要知道这笔钱是父母双亲省吃俭用,从他们嘴里扣下来的吃饭钱,是用当时银行每月2元、4元等不同的贴花,年终兑现金的有奖储蓄积攒起来的心酸钱。

父亲自1956年,从他哥哥手里分得一点利息后,当了将近十年拼股老板的资本家,最后用自己的工资,从1977年起积攒了一笔3500元的遗产,留给了七个孙辈。已经成家立业的孙辈,是否解得老一辈赚钱的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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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面安娣的营业模式/客家妹(马来西亚)

某日和同事在公司附近的茶室吃午餐,无聊的我们在等餐的时候,偷偷地观察三间庄猪肉粉那档口有多少订单,粗糙地估计这档猪肉粉一个月的营业额和净利。现在什么都贵,安哥辛苦赚来的盈利好像也不是很多。我们不禁感叹老板若靠这早市档口来养家糊口,那生活可真不容易呀。

几天后,我们去了另一间茶室用餐。发现其中一档口写着,一天只限50碗大头虾面。这面档很有性格!看来不试不行。

后来我们发现安娣原来请了两个帮手,虽然一档口请两帮手非新鲜事,可是对这安娣的档口来说好像有点多了。当我们还怀疑安娣的营业模式时,安娣经过我们的座位,却没给我们送上虾面,反而和她小孙女上了的士扬长而去。

我顿时明白为什么安娣要请两个人了。她志不在赚大钱,只要生活有寄托。反正档口就养她一人和两个工人,自己赚到的零用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小贩的生活很辛苦,我也不想爸妈退休后还要那么奔波劳碌。可是虾面安娣就是那么潇洒,说下班就下班,剩下的交给档口的帮手。或许当天她还会回来督工结账,或许她还是会累,可是她弹性地经营这小生意,不仅满足了经济要求,也满足了她的自我。这样的退休生活好像也不错。

老人家最怕的应该是年纪到了必须退下来,既没有收入,又没有生产力,更怕麻烦到孩子成为累赘。如果能像虾面安娣那样,在还能走动的时候做点简单的小买卖,赚点外快,认识多一些人,退休生活才不会那么枯燥,人会更有自信和有底气。

我希望爸妈的退休生活可以活跃点,不要时常坐在家里滑手机看电视。动一动对身体好,如果能多动脑那更好,听说打麻将能预防老人痴呆症。看来我应该把麻将学上来,得空和爸妈打几圈锻炼一下大家的脑袋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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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还是野蛮?/廖天才(马来西亚)

有一个晚上,和一位同事在咖啡店五角基喝茶聊天。忽然一阵嘈杂声响,见一群人手持木棒、长刀之类的凶器,猛追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只跑了大约一百米,就被这群人追赶上,他们的凶器,猛在他身体和头部招呼,没几下这年轻人就不支倒地。年轻人跑的速度已经很快,追的人的速度更是奇快。看来跑步高手在民间,尤其在暗穴,不在国家队。其中一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看他倒地不起,在他身上再狠狠的踩几脚,泄泄气,才与大伙作鸟兽散。

店里喝茶的顾客,无不为这忽然而来的喧闹、追赶、暴力的发生,茫然失措,一脸愕然。

等到这群凶神逃走隐没黑暗中,不再回头,才有临近的路人趋前探个究竟。接着,几位旁人也斗胆上前观看,并招警察和救伤车到来。

之后,这年轻人是死是活,就不晓得了。

这种犹如戏里的凶杀情节,在现实生活中,我曾目睹过三次。

我眼睁睁看着它发生,看着它的结束,而不能做些什么。作为旁人,就是没条件,没办法给予任何的援助。

偶尔想起这种事情,脑里会幻想,多希望自己有郭靖的武功,随便捡起地上小石子,仅用一点功力,将手里的小石子如电如光地飞弹而出,逞凶的家伙,几个马上被石子击中小腿,应声倒地。石子再一弹一击,又几个家伙被击中倒下。其余的看到如此情况,焉敢继续追赶,喊打喊杀?我说:“再不停手,我先取你命!”剩余的人,焉能不跪地求饶?

或拥有张无忌的轻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暗运轻功,双足一提,立刻赶上这群恶徒,在他们身上一点,他们的穴道一一被点中,个个立即站立不能动弹。或,干脆就在他们身上狠狠的踢一脚,个个都趴在地像狗吃屎的模样,痛得半个小时也没一点力气站起来。

或拥有周伯通的驭蜂术,打开装满蜜蜂的布袋,让群峰立即飞往这群恶徒身上猛蛰,个个被蛰得屁滚尿流,直喊妈妈,抱头乱窜。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要助人也要看自己的斤两,看自己手中是否有刀。除了看自己是否有刀,还要看对方有几人,有刀还是有枪?除非真有武功,有足够的武器,否则,还是不要捋虎须来得好。

这群失性的恶徒,众人攻击一人,又棍又刀的往一个人身上招呼,不是志在教训对方,而是要置对方于死地。什么仇不能化?什么恨不能解?弃谈判、协商、法律而不用,用暴力手段,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这让我们怀疑到底是学校教育的问题,还是家庭教育的问题,国家、社会互助机构的机制已经严重失灵,才让社会上一些人面对问题时,不知如何去寻找解决办法?

暴力,无处不在。尤其语言暴力。

513事件之后,我们最常听到政治语言暴力。巫统这个种族政党里的政治人物,最惯使用语言暴力。他吻剑,暗喻“别一个小族群”若过分,我必动用此剑。他在种族集会上昂扬警告国家的另一个小族群:“不要挑战我种族、宗教、皇族的权力,否则……”。时不时,重要或不重要的人物会跳出来,对小族群又恨又怒的说:“我们人口超过60%,我们只拥有少过15%经济股权,你们不愿与我们分享经济蛋糕,国家经济分配上,教育与政治权力,你还要求这个那个……”。

这个小族群,心灵上期望他的祖籍国在经济上、科技上强大起来。祖籍国强大起来,就会扮演侠士的角色,见到巫统人如此霸道,会拔刀相助。其实,他的祖籍国对其国内的少数民族的欺压,用力之大,巫统与之相比,小巫见大巫了。

国与国、人与人的殴斗战争,有历史以来就没停止过。人类还是野蛮动物一个。只是,喜欢用道德、文明的外皮裹着。

感恩,一路有你/山三(马来西亚)

说到“朋友”,“益友”应该就是闺蜜与“泛泛之交”的交集,只要是劝你向善向上、帮助你或鼓励你的亲友或路人,甚至是“拟人化”的物品。至于怎样的特质或形式才叫“益友”,见仁见智,就看你看重的是什么。

中学初一选课外活动时,那时闺蜜(小学同窗)小雪拉我一起进制服团体,从此让我与圣约翰救伤队结下了不解之缘,虽然小雪加入一年后即退团,但我却从普通队员,升级至队长,直到上大学后才慢慢淡出。

就读大学先修班时,与我一起复习、做题、讨论未来选课等等问题的姐姐,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奋斗,最终进入大学。现在回想起来,有多少个熬夜苦读的日子,我们相互打气鼓励,即使辛苦也不轻易言弃,共同向着目标奋力前进!

在一次大学研讨会中,结识了一位教授M,在她的引荐下,我得以在暑假时到国际组织实习,与来自不同国家的同事交流共事,体验一回国际化的工作氛围。期间,作为我的“上司”的教授M也经常关心我,有时还与我分享她的一些人生经历,也让我在学术研究的路上多了一份温暖。

曾经孤身一人旅游,岂知公交车上钱包被扒走,正想着该怎么是好,遇见个好心人,给了我十元叫我快点打车回家。那时心慌慌也没来得及向他拿个电话(还钱),可事后真想感谢他也没法找人。虽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但对当时遇难的我却是及时雨,帮了我一把!

忘了是什么情况下收到一封征稿电邮,说要弄一个人文平台,每个月一个主题,每日一篇文章,以提升大马的人文素养云云种种的理念。自认写作一般,但写点感悟小品若也能为社会贡献一点绵力,何乐不为?于是,一写就写了九个年头的《学文集》,大马的人文素养有无提升?我不知道,但,我却从每天的文章中获取不同的观点,对每个月的主题思考再三,对我个人而言的人文素养算是有所提升吧!

漫漫人生中,我与你的相识,也许可以细水长流,也许只是短暂一段时间,甚至萍水相逢,不再联系!无论如何,我必须向你说声谢谢,因为一路有你,才有今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