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命也/刘明星(马来西亚)

日前出席了前培风中学李名冠老师的告别式,当天灵堂没有瞻仰遗容的环节,因为独居的李老师死讯是邻居循味得知的,死亡时间并不清楚,已经作了封棺处理。

那天是《学文集》的主编周嘉惠驱车载我一起从吉隆坡市去马六甲市,车上两人不免谈起了往事。我和周君相识二十多年,话题不少。其中提到人生的老生常谈,往往会有多少安慰剂作用。许多老话在缺乏深思的情况下,是相当表面的。如果细细推敲,很可能会别有一番滋味。

子曰:“未知生,焉知死。”

这句话有两千多年了,是孔子用反问来回答关于季路事鬼神的问题的。这里当然揭示了儒家关心人事多于鬼神的态度,很是入世。早期的儒家是负责祭祀的,似乎墨家批评的各种繁文缛节,在这里显示的是礼节是针对活人,与死亡关系不大。

但是,孔子的反问也在在地说明,要想理解死亡,先决条件是理解生命。

我们生活着,有一件事很确定,就是凡是生的,必然会死。

再看季路问的的鬼神,是不是都是属于死亡境界范畴的呢?

人生在世,总会有追求意义的一方面。意义,又往往是人类主观赋予的。如果说人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善终,这么说有没有毛病呢?

我不敢媲美圣人的诘问,自问对死亡问题是并不忌讳的。但是,就算是季路,看来问的还不是切身的自我寂灭,而是面对他者该如何做的问题。

我认为关心小我的个人死亡是应该进行的功课,逃避这个问题,或许会令我们有暂时的麻醉,但是时间流逝,最终要面对时,我们在没有准备之下,会落得什么下场呢?

我不是苏格拉底,没有凡事刨根问底,能有知道不知道的觉悟,自然也不会遭受民主法庭的宣判死刑。但是我深信,无论什么情况,生命是早已被判了死刑的,为善或作恶,终不免一死。

既然必死,活着的意义要采取什么态度,应该也是不难选择善恶的。而事实上,我们没有选择恶的权力,恶的客观存在,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清楚的。

编注:李名冠老师曾经是《学文集》的作者之一。

  • 摄影:陈保伶(马来西亚)
  • 主题: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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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流险滩/刘明星(马来西亚)

本月的主题带了“感”字,拆开是咸心,勉强能说是任何与心应和的都能谈论吧?

一时想不起“事了拂衣去”和虬髯客有什么关系,大概是红拂女的名号起了错觉吧。也懒得细考文本,无非就是张飞打岳飞的记忆起哄。李白的侠客行是盛唐气象,到了唐传奇虽然不必有什么直接影响,毕竟有那么一点点时代精神的冲击。

反而为了此文查了查《百度百科》“感激”一词的出处,从汉至今,虽然不算完备,倒也巨细靡遗。刘向的姓氏和朝代看,也不知他够不够格养门客,但名留千年的,怎么看也是了不起的。在《说苑.修文》第35段看,是和音乐修为相关的。《百度百科》只截取了“感激憔悴之音作而民思忧。”乍看之下,未必能看透行文脉络。“乐者,圣人之所乐也。”说的是音乐和喜乐吧?让百姓想到忧思的,怎么和感激搭上关系?感激和憔悴并列,这里面一定有并列的含义吧?回到《百度百科》看,第一条的释义是“感奋激发”,这感激和憔悴并列似乎是相对的。

那么,既然时代久远说不准,不如不计?按照第3条的衷心感谢,这激动的情绪与恩情搭桥,是明清两代以降了。

巴金先生,原名李尧棠,曾有《激流三部曲》,其中又以之一的《家》力度最盛。具体内容我就不展开了,只说在总序里借用了周树人(既大文豪鲁迅)在《故乡》一文的“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这巴金在文革后的伤痕文学肯定也与新中国文人命运紧密相连。

行文至此,哪有什么险滩?查激在《说文》里的说法,是水流遇上了阻碍,那种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澎湃。这感激,在心里的起伏也忒大了,难道担不起高峰的含义吗?

感激云云,莫非是不宣之于口,那种无言的感觉。激情,又何足挂齿。

  • 摄影:李嘉永(台湾)
  • 主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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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刘明星(马来西亚)

上星期携琴与数友联袂访一脑卒中的老同学。他两度中风后,卧病在床,口不能言,庆幸右手还灵活,可以写字。这是我在他病后第二次看望这年届知天命的朋友,以前一起上课的时候他总是把录音笔放到老师案前,这次一方面除了庆生,另外也想追寻他多年录音的下落。

同行的几位虽然说都上过同一课程,但年龄悬殊,从四十多到六十多都有,那是因为上的是成年人课程,更确切的说是当时廿年前,前古晋国会议员沈观仰办的西方哲学班。几位朋友见我带了一床六尺长的七弦琴,问起如何学习,跟谁学琴。答曰看书自学,于是就谈起无师自通,然后问题转到苏格拉底的哲学老师。

我记得沈先生——他曾说过老师这个称呼好像很权威——曾告诫我们不要在外面认作是他徒弟,如今回想,或许是先生好意,不愿我们惹上麻烦吧?而不是他愧有我们这班不成器的学生。虽然有点《西游记》里菩提老祖敲孙悟空头的意思,但这只是我放在心里的感觉。

查徒弟一词,网上资料说是出自晚唐诗僧齐己的《自遣》,我又望“弟子”的方向,查到去《论语.雍也》。教识徒弟冇师父,这弟不工整的对兄,却像乱了纲常,岂不大件事?但我们用得甘之如饴,可见约定俗成的力量。

好吧,谨从师训,不认作徒弟,那认作学生吧。毕竟他有认作是他政治上的徒弟的,大概够他麻烦的。

看访翌日,朋友的弟弟带来消息,找到写有“哲学课”的录音卡带。哎,这次第,要找一个可用的卡带播放机也要费一番周折呢。

为了听听先生昔日讲课内容,或许哪位大德能出手相助,待到把磁带转成数码放到云端共享,岂不是也是一桩美事?

或者指点一下,破除迷津,那我喊一声师父,大概不会惹上麻烦吧?

  • 附图说明:哲学班,摄于2003年。
  • 主题: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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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会/刘明星(马来西亚)

谐音梗扣钱当是相声界的玩笑话(编注:此说源自专注于脱口秀表演的笑果文化的老板李诞),梗哏互训,本来就有点牵强。

如题,也是要罚款的吧?未必,这种故意写别字也不完全是时下方流行,其由来也是自古以来的事。

会不会?当我们这样问的时候,大概率是问能力到不到点,可是,那也同样未必。查会字的象形用法,那是模拟了盖子的形状,与盒子的盒字,或者合,大有会合同宗的意味。也就是说,会不会也可以是合不合。意见相合,就在心领神会的同一方了。换句话说,错会是会错意,可能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呢!会错意可大可小,可圈可点,当要看当时的实际情况。

像郢书燕说里的举烛典故,要是不来个过度诠释,又如何能与买椟还珠和郑人买履相提并论呢?这三个成语故事不都说了不符合要求的某种误会吗?民国时期对差不多先生的鞭笞,对于精确的逻辑思维定势,是十分有必要的。古印度虽有正理派,但似乎也是到了法称的时代,才得以用因明的论辩达到从归纳到演绎的跳跃。

日前在网上遇见高明道的文章,其中有一篇《一定?不同?特別?某一?》看来也是在说关于语义嬗变的。如果只看“高明道”的名号就以为是炎黄一系,那么大概率会搞错的。这里卖关子,留点悬念给有兴趣追查我特举他文章的用意。

没错,如果用马来文“理解上的嫌隙”或者用英文“错过的了悟”来描写误会,大约是差不多的。可是,文化上的差异注定了它们是长得像的意思,不会是完全对等的关系。

查吴和吾的本字,也许对吴戈与吾科为何互训有一点明白。可是,我们离矛盾的不融合时代渐远,顿悟与渐悟也看不到之间时空的距离。

大概,所有我以为的领会觉悟,不多不少也是要打些折扣的。

巴刹话/刘明星(马来西亚)

某地曾经有过巴刹不是规范词的裁定,并认为不能与大中华圈接轨,应该推广用正规的集市或者菜市场。这个说法当然有道理,而且也让我认识到通用的程度,以至思考词语地域性的合理。所谓的地域性,理所当然的有作为方言的考虑,而这又与上世纪曾经风风火火的“少讲方言”的推动相关。

但是,标准化是会抹去相当部分的特殊情况的,标准归标准,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俗人有时对官腔有天生的反感。巴刹一词即使曾经被某时某地刻意弃用,在今天回过头看,还是很有活力的。报章杂志仍在使用,虽然说在针对北方普通话的受众语境下要加以说明; 一般上,在南洋提起巴刹是几乎无人不晓的。这和巴刹源自马来语,而马来语又是借用了中西亚的“巴扎”有关。你看,新疆那里不也是用巴扎来指向集市吗?

不规范?我想,把那个应该确立的场域再界定,比如说新加坡华语,那还是可以用规范来描述的。

在搜索引擎调查了一下,新加坡的某单位就有用看起来比较官腔的“巴刹语言”来解释,并且在举例时明显认为巴刹话的格调较低。没错,宫廷用语高尚雅致,相对的通俗话自然是粗野质朴的。但格调是不是一定低下?我倒认为未必。俗气不一定是低俗,我想,那更加显示一种受众更广的通俗含义。

所以,一般上,通俗易懂是更容易流行起来的。可是,通俗与流行固然相关,它们的关系却不必是因果,而更多的难以分辨清楚何谓易懂何谓简单。这毕竟还有更深层的对比,或许分析起来可以长篇大论。这个短文不是适当的场所,按下不提。

想想,那个自认不知道的苏格拉底为什么喜欢到市场去找人抬杠?这道理也许就是说,俗气的地方有可能是理由显得更清澈的地方。

写着写着,原本打算轻松地谈谈市井俚语的,但想机械的模仿日常生活的讲话方式,书面上总有隔阂。也许还是听听香港歌神许冠杰上世纪的流行歌曲,粤语的《半斤八两》——嘥气!

超越/刘明星(马来西亚)

刚从听线上讲课离席,是跨过子午线地球另一端美利坚华盛顿的一位伊朗裔学者墨赫迪(Mehdi Aminrazavi)讲说光明学派与苏赫拉瓦迪(Suhrawardi)。大约有二十多名参与,发问相当踊跃。其中有提问,苏赫拉瓦迪参众家之长,包括基督教犹太教等等的学识来形成自己的一套,那么他还能算得上是一位伊斯兰哲学家吗?

我看到该问题,想到的却是《大话西游》的台词:”如果要在这份爱上加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可是为什么非要自己设限呢?难道说真理和爱情都不能超过时空界限,一定是某限时派对?主讲人没有回避问题,但姑且卖关子,先考虑您自己的回答。

人生以百年计算的话,与科学家的五十亿年前的大爆炸假想,相比之下,根本算不上什么。就不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了,本来五百岁拉长到一万年就已经是把想象的弹性加强了几何级了吧,还不知足?可是,想象又不必花费真金白银,怎么就不能无边无际呢?天马行空还有个依托,那无垠宇宙岂非任由翱翔,直到无依无靠。

远的说来话长,就近而言,念叨着喃嗼阿弥陀时,又有多少人以无量寿无量光去看待这个喃嗼的顶礼致敬。观自在怎么就非是菩萨?那萨陀又其实什么意思?

这些当然都是我们生为人的局限。即使通晓万国语,知万国事,这天下之大,人就不能穷尽知识了。何况比天下还大的宇宙?

那幅《雅典学园》的柏拉图和亚里斯多德一个指天一个抚地,当然很形像地用了古希腊的爱智慧来表示,但是那毕竟还是看着写实的抽象画。这里头的奥秘,别说形像,就算是概念也是无法理清的事情。

那么,我们就活该自我限制,老老实实的待在局局新的人事里吗?我想,也不必吧。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这些经典套话信手拈来,活脱脱地表明我们的不满于现状。

难听的说,人生本来就是死路一条,出生后难免一死。这个真理,我们都有验证一次的机会。只是,死后世界什么光景,实在是活人只能用种种比喻来劝人向善来画画饼而已。固然可以相信轮回或天堂地狱等等,也许是真的,我们有验证的时候,只是无法回过头来再说。最滑头的回答,永远不会错的,是:不知道。

好了,该回溯上题关于清真与否的问题了。真理如果只有一个,那么,它姓穆还是姓释,会改变它的性质乎?身在美国的伊朗裔学者当然不是这样来狡辩,但我重组他的回答,无非还是这个意思。不管死这个局限后面是什么,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这个局限本身。如果不担心死后什么光景,那么活着就好好的活着,不也是一种劝人为善吗?

  • 附图摘自网络:《雅典学园》,拉斐尔(Raphael)画,约1509年。
  • 主题: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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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界线/刘明星(马来西亚)

如果允许望文生义的话,把眼界投射到其余四感,当然也有耳界,会有舌界,还有鼻界,乃至皮界。但是这样的推衍并未发生,可想而知,眼睛对应的视觉毕竟有其独特之处。我们会说开眼界,但不大会要闭眼界。而界限,并不容易确立,不管是眼界,抑或世界。

所谓的大开眼界云云,无非就是见新鲜事物,把之前闻所未闻的看个遍。那么,问题在,为何会有此界限呢?我想,根本原因,在于生死的边界还是比较明显的。脑神经不再能自足运转,大概是人死亡的确立。没有脑子的作用,再美也没有感受了。生有涯而知无涯,这生命的界限规定了能看到的限量。

定义也称作界说。所谓的内涵和外延的界线。用这个来看眼界的定义,也许会有帮助。我们望向一望无际的天空,终极的深度有吗?白日看到那蔚蓝的天边,是真的边际吗?大概不是。空气的粒子还是会对光源起折射的作用。真空的超过大气层,光子消散在无垠,所以就是大片的黝黑,没有光,视觉就起不了有七彩的用处。用这样的解释,大概也能说明眼界。

我认为生在世间,时空无法切割,虽然我们的概念可以时空二分。姑且把时间定格,比如拍照般的留下某时的影像,我们视乎能重复看到同样的影像。可是,时间毕竟没有停留,我们的经验一直有微妙的转变,那么,通过已经和过去不同的经验,我们的认知能够确确实实的看作一成不变吗?

于是,开眼界还有拓展空间增加见闻的那层意思。这转移身体,在世间行走,似乎就是体验生活的必然方法。即使个人定立一隅,但宇宙运行,相对看,也就没有绝对的不动了。这稍微扯得远了。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劝诫我们不要过于依赖别人的经验,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

在南洋群岛一带,素来有行走江湖的传统。马来语有然道(rantau),就是闯天下的意思。伊班话说的迦来(jalai)固然是马来语的路,迦兰(jalan)一音之转,那个走出康庄大道习得生命意义的内涵是相似的。这和中文语境的闯关东走西口,大有可比之处。当然,回家是寻得安全处所不可免的,所以乡愁牵引着人们愿意觅得安逸。诸如离家出走,浪迹天涯,云游四海,不都是“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的意思吗?还说还有远方还有诗。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在这个无边无际的宇宙,我们妄谈界限,以眼为界。对目盲的云游诗人,或许会吟唱着聪明的人儿呀,你们虽然看见,但是你们其实还未看见啊!

  • 摄影:李嘉永(台湾)
  • 主题: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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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度量/刘明星(马来西亚)

“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庄子·天下》

像极致一类的事物,大概率是带点形而上道理的。传说古希腊大哲柏拉图在课堂上大谈至善,但学生问及至善的究竟时,有时大谈数学理型,有时推托回答,总是带点不可说那层面的。

不知道柏拉图的学生亚里斯多德在他的《尼可马各伦理学》的大度(megalopsuchos)有没有顾及大小之辩。反正粗看,psuchos作为灵魂,是大是小怕也并非规矩所能测量的。

梵文的大乘mahayana和小乘的hinayana,无非也是大车小车之别。马来文常以hina来作为贬低的意思来用,大概也是取小看的那方面的含义。所谓的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那种小看。我认为小乘是大乘出来后用来贬低的做法,其实大车小车各有特色,光是大,未必不是大而无当,小,又焉不能是小巧玲珑,摆动自如呢。

这扯到胸怀大志,要做大事业,取恢宏观点,与小器小气,也就有那么点对干的意思了。举凡大方、大度、大量、大心,无不以大为美的。但是,这其中的大,用什么标准测量?

胸襟,本来也许是衣饰的前幅,靠近胸怀的部分。照用衣服来指代,说关系的也不少,比如联袂,连衿的,像比较密切的样子。用衣物的宽广来比喻胸部,当然不是直观上的大胸,而是要带出心胸开阔的方面。说人心胸狭窄,却一般不说胸襟来比喻。港片武侠剧楚留香的主题曲起首的那句“湖海洗我胸襟”,除了说心胸广阔,顺便也用大水洗涤,当然也是豁达的。

如此,宰相肚里能撑船,也许是肚量与度量谐音,带点儿借代转喻意味,说明做大事者,其所托之物,也有点游行天下的交通工具样子。

至于布袋和尚的大肚子,也就能容天下事而无所殆滞了。

  • 摄影:李嘉永(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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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贱婚姻/刘明星(马来西亚)

以我一介草民,写贵族婚姻,当然是格格不入的。然而所谓贵贱,本来就不是小草和大树的攀比,虽然其一可以践踏,其一能够攀爬。所以,聊聊政治婚姻,还是虽不中亦不远的。

从何说起呢?也许是汉家天子的和亲策略,比如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两千年其实不久远,可是把外族的暴行写成和亲政策的后果毕竟不对。这抢亲算不算我们如今要说的婚姻是一回事,怕也瓜葛太多而纠缠不清了。对于不熟悉这段历史的读者,我也不必多做交代,这是一个真象在股掌之间的互联网时代,甚至是可以问人工智慧有关如何造就一门美满幸福的婚姻的时代。

那把地域背景放到汉丽宝又如何呢?马六甲苏丹迎娶的汉公主恐怕是一个文学杜撰吧?史书端看谁家的史书,那明史与列王传记既然契合不上公主身份,就权作一桩想象中的美好佳话又有何妨。

那又说说抗荷兰殖民者的朱月婷吧。不,她不姓朱,这是个汉化的译名。现代印尼拼音是Cut Nyak Din,我也不清楚她的名字是单一个Din,反正Cut Nyak更多的是一种身份头衔。至于荷兰人的拼写,是Tjoet Nya’ Dhien。根据资料,她有两段婚姻,丈夫都是赫赫有名的武将。她的故事,我也一样不多做讲解,那岂是一篇文章能交待清楚的。

说说奥斯曼帝国柔佛马来亚至马来西亚的奇女子鲁家雅吧?我实在犯不着去惹这茬,说不好,可不止是个文学杜撰就可以轻易打发的。姑且故作高深一回。这反正还是可以从各种蛛丝马迹拼凑的。

推到我们今天的商贾之间的名媛婚姻,或者政客后裔的,这爱挖掘花边新闻的小报难道我们还缺乏吗?就不必赘言吧!

至于平凡人的柴米油盐互相斗气之类的,既然平凡,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大书特书的。这些话看着有点令人丧气。不过,我们身为人,难道说还无法生活自理?

  •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
  • 主题: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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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核子/#刘明星(马来西亚)

这个月的主题“原生家庭”出处大概还是引自现代心理学概念的吧?本来考虑着维特根斯坦在《哲学研究》里的“家族相似”论入手,谈谈这位维也纳巨富后裔的不幸家庭,但刚才又听了另一位哥本哈根富商后人基尔凯郭尔的家族受诅咒故事,恍恍惚惚的又回忆起我的哲学启蒙老师说过德国黑森林海德格尔鲜有描述家庭关系的论述。其实,海德格尔不是说过“语言是存在的家”吗?但也许这个家,只是翻译的微妙差异,是寓所的变形。

也不耐烦去刨根问底看希腊罗马对家庭生活的书写了,其实,就佛陀青年出家一事,不也体现出不同文化背景成就不同生活方式吗?

之所以想说维特根斯坦,还有“私人语言”论的考虑,匣子里的甲虫之类的,追查私人与公众的界限等等。所谓的原生,会不会每个过着不同生活的个人,都会有或多或少的见解差异?英文用original表示,那原生就不能说是精准的一对一译词吧?或者说这“生”已经不言而喻?

家庭作为社会单位可以说是高阶多细胞动植物共有的现象吗?除了人之外,其他诸如猿猴麋鹿等等哺乳动物,誉为有反哺之义的飞禽,它们的家庭生活很难从人类心理学作对应。虽然我相信猫狗的原生家庭对它们的成年生活有同样不可磨灭的重大影响,但对猫狗心理学这样怪异的组合恐怕很难获得人类大量投入去做细致调查的,这样的揣测就姑且存疑好了。

前文当然是故意引用外族来划分的,但我不明确在这里标出,恐怕会被认作媚外的慕洋犬。

我当然也读《颜氏家训》、《朱子语类》的。至于《马来纪年》、《杭•杜阿传奇》算不算“外族”,这就请由读者们自行定夺了。

题目怎么与核子搭上了?这原子起码与原生还有一个字相同,那个核子八杆子打不着呢!可是我们受过现代科学洗礼的,当然不多不少听过什么原子笔核子弹之类的名词的,这些翻译词背后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基因学盛行的时代,我们再说种姓好像有点落伍。其实不然。这北橘南桔,不过是地理上的差别也能有诸多的不同发展,“将相宁有种乎?”革命先驱陈胜如此号召群众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