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okay not to be okay./江扬(中国)

生气或者愤怒,当然不是一种值得推崇的情绪状态。当众生气,无异于当众出丑,它暴露了个人脆弱的一面。它意味着一个人既无法面对身外的棘手难题,也无法控制体内的情绪。他在困难面前一败涂地,只能以生气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然而,处于社会弱势地位的群体,并无暇顾虑这么多。生气往往是其在各种权力缺失情境下的代偿性表达方式。当个体在现实生活中遭遇诸多不公平对待,却无法通过正常的社会渠道进行有效申诉时,愤怒便成为其仅有的宣泄途径。

底层群体面对压迫与剥削,只能以激烈情绪进行反抗。虽然这种反抗也缺乏实际的支撑资本,也难以对现实困境产生实质性改变,只能是进一步暴露了弱者的弱势地位,再被污名为生气是弱者无能的外化。他被生活的困难击垮,他只能等待怜悯,或是鄙视。

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戏,每个人都在不同的场景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通过各种表演来塑造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那么作为弱者的对立面,强者就常常需要表演出沉稳、冷静与优雅的特质。我们无法将这种情绪克制等同为内化的道德修养,因为这种情绪控制本质上是一种权力表演。

福柯认为,权力并非仅仅是某一特定群体或个人强制力的体现,更是一种通过话语、规训等方式进行的微观运作。权力渗透在社会生活的各个角落,存在于人与人的关系之中,通过知识的生产、话语的建构以及对个体身体和思想的规训来发挥作用。

这其中,权力表演就是权力主体运用各种符号与手段,向他人展示自身的权威性与优越性,从而巩固权力关系的过程。在文学作品与现实社会中,权力主体的言行举止、决策方式、社交礼仪等,都可能是权力表演的具体形式,背后隐藏着权力的微观运作逻辑。

因此,强者们所致力于展现的优雅与体面,他们所孜孜以求的修身养性与情绪管理,无论是出于表演性还是本真性,都与个人真正的道德水准无关,它只体现了个人在社会中的权力地位。剥去这样的外壳,将造神的表演祛魅,我们就会对身体”生”出的”气”更加处之泰然。

如果说生气是弱者无能的表现,那么不能生气则成了强者无法改变自己命运的标签。正如特权阶级自己也无法改变特权的存在,那么表演优雅的强者们也必须承认,如果换一个剧本,他们一样演不好优雅。既然每个人都只是在扮演社会中的一个角色,那么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都不要指责对方不够专业。套用一句俗语就是:Don’t
judge. It’s okay not to be okay.

摄影:林明辉(瑞典)

主题:生气

上一篇文章链接:哀莫大于心死/徐嘉亮(锡米山.马来西亚)

哀莫大于心死/徐嘉亮(锡米山·马来西亚)

去年十月,小弟和几位有志人士,打算给马来西亚的华小课本写辅助资料,特别是马来文,希望能帮助华裔子弟减少中学的辍学率。通过多方努力(写信、校方、教会、隐形富豪……),最后在一位隐形富豪的引荐下,终于得到某华教组织的召见。

见面当天,寒暄数句后,当中的与会者先确定我不是去招生意,然后就不停地问小弟有赞助吗?一定会有赞助的。(我只好陪笑说没有,心想有赞助也不关你们的事吧!?)一开始,我们希望该华教组织能随着我们的大纲,全权负责这一份辅助资料。后来,我们改为小弟找人做出这份资料,只需要通过华教组织下放给全国的华小。

呈现完后,华教组织主席礼貌性地说得等全国各州的主席在一月时过来总部开会后才能决定。这种推辞的理由也太明显了吧?过后,华教组织主席送小弟到门口,嘴里还追问小弟:“你认识拿督很久了吗?你们熟络吗?……”

华裔子弟的中学辍学率攀升,主要原因就在于他们不明白国中上课时用的马来语。这燃眉之急的大事,华教的领头羊却是不闻不问,完全置身于事外。上接嘉惠兄的文章,如今的好老师,买少见少;有着上进心,能自律学习的学生,更是凤毛麟角。怎知所谓的华教人士却像扁鹊口中三种不可医治的病人——第一,我认为我没病;第二,我知道我有病,但我不想被你医治;第三,我知道我有病,我也知道你的医治方法可行,但我就是一心求死(或医治不符合我的利益)。

各位看官,虽然哀莫大于心死,但也请高抬贵手,帮忙小弟将华小高年级的马来文课本翻译分享出去。希望这些资料能够帮助还有心学习的孩子,谢谢!

华小高年级马来文课本翻译

方法:让孩子了解意思后,遮掉马来文部分,尝试看着华文翻译重讲出马来文词汇。然后,造句和写段落。

希望对孩子学习有帮助。

  • 摄影:Nick Wu(台湾)
  • 主题:生气

上一篇文字链接:教育,没脾气/周嘉惠(吉隆坡·马来西亚)

教育,没脾气/周嘉惠(吉隆坡·马来西亚)

当现实和预期有所落差,通常就是我们感觉不舒服的时刻。不过,每个人对这种情绪的反应不同,有人不怒反笑,有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我个人随着年纪增长,对某些事情显然是看开了,而对另一些事情更是没脾气。

没脾气不代表修养高,而是哀莫大于心死。譬如对于我国的教育,我就发觉自己是越来越没脾气了。

如果把历年我国参与PISA(国际学生计划)测试的结果摊开,不难看出我国学生的表现是如何的不尽人意,尤其和其他参与国家的平均分数比较更是让人不安。最新的2022年成绩是最差的,教育部认为这要归咎新冠疫情,好像新冠病毒只局限在我国肆虐而已。不认真检讨,就不会改变,反正一切都是新冠病毒的错,如此自欺的教育,几乎毫无疑虑将继续堕落,大家敬请拭目以待。

除了体制的问题,风气也实在不好;老师不像老师,学生不像学生。一杆打翻一船人自是有欠公允,但如果把文字换成“老师不像老师的人数越来越多,学生不像学生的人数越来越多”,我绝对相信是符合现实的。不久前到学校座谈,说来惭愧,15分钟后只剩20%学生仍是坐着的,其余80%直接趴在桌上不知是养神还是养生去了。负责老师说这在目前来说实属“正常现象”,他个人的心态则已调整成为了那珍贵的20%而继续努力,不论他们坚持挺身坐着是求知欲旺盛,睡不着,或者单纯给老师留面子。曾几何时,现代老师变得那么卑微了啊?真是悲哀!至于那些把“尊师重道”牌匾当成护身符的教育混混,希望不久的将来AI机器人能够彻底取代他们。

今日学生迟到一点也不紧张,依然慢条斯理踱去教室,十足督学来巡视教学现场的架势。上课忙着其他杂务,还振振有词这就是现代人的学习方式!Multi-tasking并没那么新奇,但前提是自身条件要够,如果缺乏镜子检验自己的条件,其实撒泡尿照一照也具有同样效果,有机会不妨一试。缺乏对老师最根本的尊重是问题之所在。都怪老师上课不有趣?把老师当成来教室演出的小丑吗?“传道授业解惑”的教师天职可不包括扮小丑!

混账学生的态度十之八九源自混账家长,而现代混账家长能够离谱到什么地步?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在此仅举一例,有学生在大考期间与家人上云顶,还告诉同学清晨三点下山,能够准时七点回到学校参加考试,放心!如果他是去云顶送殡,那是十分值得同情的憾事。个人真心认为,现实中如果有多一点叉烧实在也不算坏事。

别告诉我这就是世界趋势。错,这不是世界趋势。这是马来西亚的趋势,这是台湾的趋势,但这不是世界趋势,绝对不是。

社会上再没有正常的老师、学生、家长了吗?怎么可能?当然有。然而,已成为少数的他们被认为不合时宜,跟不上潮流,最好闭嘴,不要阻碍地球的旋转。如果要为本国的教育现实生气,估计自己迟早会暴毙。为了自保,我最终选择没脾气。

  • 摄影:陈保伶(马来西亚)
  • 主题:生气

前一篇文章链接:从孩子的一场脾气,看懂情绪与成长/陈天赐(槟城·马来西亚)

实干科学研究者的无奈——无声抗议/徐嘉亮(锡米山·马来西亚)

昨天,远在德国的两位学生回乡探亲。一下飞机,他俩的第一站就到小弟家作客。当中,我们谈论了许多课题,其中就包括了今天的课题:实干科学研究者的无奈。以下的简短对话,有助于厘清这无奈的缘由。

学生甲:

“2016年,谷歌旗下的人工智能软件AlphaGo战胜了世界围棋冠军韩国人李世石后,李先生接受了一篇专访。当中记者锐利地问道:‘你如何看待输给电脑这回事?’谁知李世石竟然这样回答:‘一开始,我的确感到懊恼。但几日过去后,我反而觉得高兴,因为得到了一个可以学习,继续让我深研围棋的高手。’为什么他能如此豁达呢?”

小弟:

“主要的原因是记者和李世石的目标是完全不一样的。记者更在乎的是围棋比赛胜利后,随之而来的名和利。李先生较看重的反而是围棋棋艺的精进。目的不一样,当然结果也就不一样了。”

学生乙:

“是的,我在研究所常和其他的研究员讨论,为何研究领队常常做一些研究工作的表面功夫?此番功夫不但对研究无益,还可能带偏研究课题,浪费公帑。我也不知我们为何被迫这样做?同事却告诉我……”

我俩齐声答:

“You are paid for it.”

然后,就是无奈地苦笑。

依稀记得在大学时,小弟曾拜读一本诺贝尔得奖者的著作。题目忘记了,当中的一幕,确是历历在目。话说作者某一天拜访了在普林斯顿大学的爱因斯坦。当天,他俩就谈到了和今天一样的科学研究弊病。没想到爱因斯坦竟然提议如果要真正地做研究,那么别留在大学或研究所。在家当一名铁匠养活自己,闲暇时做真正的研究,也会比留在大学强!如今所谓的大学科学家,除了需要找研究基金,还得每年“作”论文,做一大堆的文件与报告,无止尽的应酬,甚至是“科学错误但政治正确”的“所谓研究”。

感触良多之余,如果想干实事,我们还能怎样呢?小弟在此提供三招作为参考。

第一、阳奉,阴也奉。那就是“政治正确”的错误研究,我们明面做,顺其“心意”地做。虽然违背真理,但底线是不害人。那么,空出来的时间就用来做真正的研究。或许您会说,那岂不是累死。对!累死总比憋屈死来得强。

第二、寻找真正的科学团队。在“错误团队”,磨练技巧的当儿,我们其实就只能把希望留给下一个真正做研究的团队了。不然,那两位已过而立之年的研究员,也不需要到处漂泊,如今暂时在德国大学做研究了。

第三、转换跑道,继续用不同的方式做真正的科学。如果真的是怀才不遇,那么我们只能另起炉灶了。比如说,无法做真正的前端科学研究,那么把余生留给真正的科学教育,写几本正确的科学课本或是科普读物,也不失为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最近,大马流行一个梗,那就是“MADANI”政府是“Mama,Daddy and NI”的政府。无论经济、教育、民生皆一塌糊涂的马来西亚政府,不但没看到尽全力改善,反而出现“家天下”的情况。身为小民的我们又能怎样呢?我们只有四个字——自强不息。同样的,无声抗议的真正意义在于行动上的改变,而不在于言语上的争辩。然而,这些都是属于这个重于追求表象的时代的无奈……

后话:民间竟然有一股邪恶的声音,怂恿人民推翻大马政府,选择国盟上台。到时,我们不是无奈,而是把马来西亚推入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 摄影:Nick Wu(台湾)
  • 主题:反抗

上一篇文章链接:反抗/耳东风(吉隆坡·马来西亚)

反抗/耳东风(吉隆坡·马来西亚)

女儿现在处于初中的阶段,正是青春反抗期,什么事都要反抗一下,有时让妈妈气到扎扎跳。相比之下,大她两岁的哥哥比较沉稳,大概是知道反抗也没用。很快的,他们会进入大学,再进入社会。那时,应该不会反抗父母的管教了。反抗的可能是公司不公平的对待,或者不周到。接下来,自己组织家庭了,会不会反抗各种原生家庭的制度?会不会对男尊女卑的不公平发声?

再下来,会不会对现实妥协?到了中年,很快就要退休了,还反抗什么呀?已经退休的,还有什么要争取?再大的脾气,可能一夜之间年老气衰了,还发什么脾气?

人生,很多事还得自己过。50年后,回顾自己度过的每一天、每一年,原来当初气不过的,只是芝麻小事,在岁月的洗礼之下,显得微不足道。自己珍惜的,别人未必有感觉。而自己放不下的,别人觉得过于执着。

活在这个国度50十年,自己的国民身份不受公平对待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是,身边的人不是叫自己忍,就是妥协了,接受了。自己一个人倔强的反抗,灌输所谓的公平真理給下一代,得到的回应是:那能怎么样,现实就是那样!

也许读得书多,读坏脑了,就是觉得人生不能这么放弃。但是,随着我们的族群比率越来越低落,有能力的人才都放弃这个国土了,内心和行动上的反抗似乎没什么意思,过多50十年,也只能怀恨归于尘土。人家甚至这么问:又不是你个人的事,有这么放不下啊?

或者,反抗不公平的血液,已经流在体内数十年,不会这么容易净化了。也因此,希望孩子能继承的,不只是青春期的反抗,还有对真理不公的反抗,对现实的不容易妥协。

  • 摄影:Lynne Oliver(澳洲)
  • 主题:反抗

上一篇文章链接:微小抵抗/江扬(中国)

微小抵抗/江扬(中国)

作为前段时间的热点,协和医院4+4毕业生董小姐事件,以一己之力踢爆了长期压在国人脆弱神经上的医疗腐败与教育腐败,同时也一下子挑明了中国阶层缺乏流动性的现状。作为“天龙人”的董小姐,背后有一整张为其服务的关系网。他们所侵占的,就是普通人再怎么努力也难以进入的顶级圈层。虽然事后董小姐被看似严肃地注销了行医资格,但相关链条上的责任人没有一人被处理,官方的态度基本上还是息事宁人,不希望拔出萝卜带出泥。董小姐被推出来”献祭”以平民愤,换得后面的利益链继续存活运作。

这种官方与民意的博弈近年来我们已经屡见不鲜,它像极了“太极推手”,你进一尺,我退一步。大家各自互探底线,但基本维持了表面和气,并不轻易撕破脸。因为民间也知道,惹急了官方,轻则删帖封号,重则寻衅滋事,还会被赤裸裸地提醒,在权力面前,屁民一无是处。而官方也默认并不轻易露出獠牙,毕竟民间的怨气总要找个地方发泄,高压锅适时地放点气,也能规避更大的风险。

美国社会学者James C. Scott上世纪八十年代从马来西亚农民的日常状态中提炼出“everyday forms of resistance”的概念,描述了弱势者的日常抵抗。虽然没有看得见的反抗,但抗争正在默默地进行。弱者的武器就是偷懒、装糊涂、偷盗等等,这些形式几乎不需要事先协调计划,大家心照不宣地以一种个体自觉的方式,非直接地与上位者对抗。当大面积的全面反抗行动不被允许的时候,那么个人化无序的微小抵抗就成了无须明言的默契。

在今天中国的背景下,这样的微小抵抗表现为对自身诸如“屌丝”、“牛马”的自嘲,对躺平主义的实践,以及对官方话语形态的调侃等等。看似消极、微弱的姿态,本质上是对压迫性结构的委婉回应,既不至于真的剑拔弩张,掀翻桌子,又能”出口鸟气”,以为下一次憋气留够空间。

微小抵抗当然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策略,尤其是当固化的权力结构使得个人奋斗失去现实意义,主流话语系统将成功归因于个人努力,用“失败羞耻”来掩饰社会阶级跃迁的破产,且所有的反抗都缺乏合法通道,乃至被肆意压制、污名化。个体在有限条件下维持自我意识与判断力的方式,就是日常性的拒绝、延迟或假装合作。“微小抵抗”就是一个进阶无望的普通人向不对称权力关系宣战的微弱的倔强。

官方当然也能嗅到这微小抵抗所反映出的不满的味道。在主要流量平台上,此类带有消极反抗意味的内容,往往受到限流处理,或通过降低推送频率减少其传播范围。相关创作者也可能面临软性监管,如被提示约谈、内容审查等。

但官方并不过度紧张,因为大多数表达往往止步于情绪发泄,缺乏持续性与行动性,最终还可能被娱乐化收编。部分话语也被转化为消费元素,如“社畜”、“牛马”等术语构成的文化衫、表情包,成为自我调侃的工具而非政治主张的延展。它本质上并不具备任何的组织性或政治性,亦不会形成有效的社会力量。

然而,历史的诡异总是让历史研究者喟叹自身无用。如果我们相信偶然在人类进程中的决定性作用,或者说历史进程原本就是一种无序非理性的变化结果,那么这些野蛮生长在边缘草根之间的微小抵抗,也许终有撬动石头的机会。这不仅是因为水滴可能石穿,聚沙也能成塔,这更是因为生而为人,拒绝逆来顺受,追求能动性与尊严,就是人的本能。在这些微弱却持续的表达中,我们得以窥见一丝人的希望。

注:关于北京协和医院4+4事件https://www.guancha.cn/politics/2025_04_29_774085.shtml

  • 摄影:林明辉(瑞典)
  • 主题:反对

上一篇文章链接:反抗与妥协/萧克飞(吉隆坡·马来西亚)

不如规划/周丽雯(澳洲)

最近,越来越觉得追不上年轻人了。才几年前,看起来不过是科幻片里的桥段,突然间,就能在网上买到了!而且,价钱还不贵!最近看到一个遥控飞行摄影机,可以用蓝牙记录,只要在开始的时候让摄影机“认人”后,它就会主动在空中追踪这个认定的人,一些大型活动现场,就不用为了扑捉特写镜头而烦恼了。花式溜冰等活动,也不用特长镜头了。上网查了查,淘宝几百澳币就有交易。

还有些家用电器,例如扫地机器人,从以前每天得清一次的垃圾小盒子,进步到现在4-8星期换一个垃圾袋(机器人会回家然后垃圾会被抽到垃圾堆)。我几乎都忘了扫把放哪了。这小机器,还会拖地哦!

不提那些聪明的机器人,我儿子才小学六年级,最近就上演了场戏。上个学期,老师要他们两人一组演个话剧。他回来找老妈子陪他练习。我看了一眼剧本,不像小六能写得出来的。可是那话题、内容又不像是老师写的(话本是说两件有足球明星“附体”的T恤的对话,对怼个人的球技和特长,彼此用买家对它们的喜好来论高低 … )我就问他,是谁写剧本。他头都不回的说,“ChatGPT啊!”~ 啥时候ChatGPT在课室的那么通行无阻?!老师学生都那么喜爱??这真不算是作弊吗?

最近上班时,主任竟然要求我用CoPilot改一改报告 … 虽然英语不是我的母语,但是那么理直气壮的用CoPilot好像良心有一点点过不去!记得以前写论文的时候,大学都会特别提醒,不能盲目的抄别人的题材资料。那我现在这CoPilot得怎么注“参考资料来源”??可以把CoPilot 当成一个人吗?是姓Co还是Pilot?!写出来的报告,算我的,还是“它”的?

还有网上流行一段美国的访谈节目主持人让ChatGPT和Deepseek 对话,两边聊的好不开心,跟真人没多大差别!在ChatGPT 和Deepseek 斗得你死我活的同时,我就弱弱的蹲在一边,默默的感觉自己好像很快就会失业了!这AI再自我学习个几年,我这老工程师,是不是就可以“光荣地被退休”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开眼第一件事,咖啡机、手机、车上的电脑、家里的电器、孩子的玩具、老公的嗜好,根本就是无孔不入了。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机器人代替了吗?我们人类就越来越懒,机器人就越来越聪明。终有一天,这机器人就会造反,代替了人类?

这会不会发生,目前我不能非常肯定的下结论。当年,机器人刚发明的时候,工厂的流水线生产工人,的确被机器手代替了。但是,也没几个工人是被饿死的。不也是有新的行业,快递员在工业时代并不存在啊!再往古一点看,多少科学家因为实验,差点被当成巫婆被烧死的,不是常态吗?


我们人类,有我们慢慢进化的步伐,快了不好,慢了也不行。

我们大家都会偏向享受安稳的生活,变化会引起不适。但是无论我们再怎么抗拒变化,这社会、文化还是会渐渐的、慢慢的进步。我们能做的是跟着慢慢的适应,享受这进步带来的舒适生活,同时我们的脑筋就真不能太懒,得跟着步伐,一起往前走。

目前的AI是工具,要怎么利用这科技,才是我们该花上时间心思。至于什么时候机器人发起攻击人类,那我们就派出谈判专家,好好谈谈,找个双赢的方法,应该不难吧!重点是,谁说机器人就一定会攻击人类,而不会成为另一种“生物”,另类的朋友呢?

与其花时间精力来反抗,不如想想怎么规划这科技,让人类的生活品质更有保障,这样的思路,会不会比较不极端,比较容易接受呢?

  • 摄影:周丽雯(澳洲)
  • 主题:反抗

上一篇文章链接:我曾经,有一点反抗/宫天闹

《我曾经,有一点反抗》/宫天闹(巴生·马来西亚)

还记得刚开始做理财顾问的时候,我的内心,其实是有一点反抗的。

不是那种大吵大闹、情绪激烈的抗拒,而是一种小小的、不太情愿的抵触。
我知道这份工作需要陌生开发,要不断去认识新的人,要面对拒绝、尴尬,甚至冷眼。
我知道这些都是过程,可是内心还是会想:
“真的要这样吗?”
“真的要每天厚着脸皮打电话吗?”
“有没有不那么辛苦的方式?”

我不是不愿意努力,而是心里总有点声音在拉扯:
“我可以不这么做吗?”

每次打出电话前,手指停在拨号键上,心里默默希望:“最好没人接。”
这种感觉,其实挺难受的——我知道该做,但我就是没那么情愿。

但后来我明白了一件事:
这份小小的反抗,不是坏事。它提醒我:我在走出舒适圈

我们不是因为擅长陌生开发才开始做,而是因为开始做,才慢慢变得擅长。
我开始调整心态,不再强迫自己马上喜欢这个过程,而是试着理解它的意义
每一次鼓起勇气开口,每一次成功约见客户,哪怕只是一次认真倾听,
我都会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句:“你做到了,继续就好。”

慢慢地,那份反抗变淡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从容,还有一点点成就感。
我从一个有点抗拒陌生开发的人,变成了一个愿意去面对挑战的顾问。

所以,如果你现在也和我当年一样,心里有点反抗、不是很情愿去做某些事,没关系。
这不代表你不适合,只代表你还在调整、还在适应。
只要你愿意一点点往前迈,抗拒终会变成突破,挣扎终会变成成长

别急,慢慢来,你可以的。
因为我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 写给刚起步但已经在努力的你,来自一个曾经也“有点反抗”的理财顾问

  •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
  • 主题:反抗

上一篇文章链接:学习路上幸好还有AI/徐嘉亮(锡米山·马来西亚)

学习路上幸好还有AI/徐嘉亮(锡米山·马来西亚)

前些天,翻了翻女儿的中学语文作业,发现里头的答案不是抄的,就是做了被丢弃一旁的。何谓被丢弃呢?坐落逾40页的马来文作业,老师只是在其中一页的作文旁盖一方印,证明曾经翻到这一页。我的天啊!孙猴子除了撒一泡尿在如来佛的中指处,至少还写下“齐天大圣到此一游”。

怎么办?在我们以前的年代,对于没钱补习的孩子们,这可是在他们的语文学习上把路给堵上了。幸好,现今的年代还有AI。一直不屑用所谓的高科技来学习的小弟,唯有和孩子一起在AI的路上,摸石过河。

首先,作为学子最愁的就是要如何批改自己的作文,特别是马来语和英语。于是,我们尝试在Claude 和DeepSeek上传文章,并且要求他们根据马来西亚SPM考试的范畴,给于在文法及内容方面的批改。答案是令人惊喜的,它们不但列出文法上的错误,还在优化内容,建议更优美的词句,完善段落与段落之间的衔接等方面,一一给出中肯的建议和评语。

接着,我们跟着它们的建议,结果好像进入了桃花源。它们不但重写了该篇文章,还提供了我们需要注意的学习事项及弱点。更酷炫的是,它们还提供了不同格式的相同文章,里头有私函、公函、报告、讲稿、访谈、新闻稿等等。如此称职及完整的教导,怎不叫“在学校里,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学子们欣喜万分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继续探讨用Speak来学习英语会话。首次的使用,当然让我们惊喜连连。在不同场景,扮演角色的过程中,我们与AI的对话不但会得到纠正;遇到词穷的时候,她还会给于贴士或参考例子。我们不但能学习纯正的声调,也会知道英国人常用的俚语及生词。最理想的是当我们结束一个场景的学习后,它还会根据我们的弱点,给我们特制了复习课。

那天,内子还调侃小弟,以往对老师的要求:“传道、授业、解惑”全抛开了,如今把要求放低至只要学校的老师能批改作业,就算是好老师了。看来,这基本的条件,也是可遇不可求了。幸好,这个年代还有AI能够给莘莘学子授业。

白拿薪水的教书匠们,要小心,你们的“铁饭碗”随时会被AI砸了!

  • 摄影:Lynne Oliver(澳洲)
  • 主题:AI来了

上一篇文章链接:AI算不算一种作死的表现?/周嘉惠(吉隆坡·马来西亚)

AI算不算一种作死的表现?/周嘉惠(吉隆坡·马来西亚)

同学认为AI的发展其实就是人类社会的一种作死表现。初次听到反对派的这种说法,着实吃了一惊。现在拥护派不是都把AI当成隔壁家的模范小孩吗?既听话又“任劳任怨”,还随传随到,上哪里去找?反观家中老二最近没事老是用头轻轻撞我,边撞边解释:“我是愤怒的牛。”什么是什么嘛?

AI的基础是自我学习的能力,这其实不是什么新玩意,三十年前ANN(人工神经网络)就热闹过一阵。人工智能的自我学习能力是人类赋予的,根据道听途说以及好莱坞电影的讲法,老谋深算的人类其实一早就给AI设下界限:不准对主人存有二心,不准伤害主人,等等。所谓“主人”是广义的,指全体人类,包括阿毛、阿炳、菜菜子、Sarah Connor。

养过小孩的人都知道,再听话的孩子,也不会百分百根据家长的蓝图成长。孩子最后可能长成一头“愤怒的牛”,更有甚者,在暗地里密谋造反也不用太震惊。1986电影Short Circuit里的机器人“第五号”在被雷劈过后有了自我意识,而不小心具备了自我意识之后的机器人(硬件)或AI(软件),还会理会一早专家们自说自话的约法三章吗?几个月前有个报道,说是有人问了些蠢问题,结果AI受不了痛骂了他一顿!咦?那是听话、任劳任怨、随传随到的AI应有的态度吗?AI平时的乖顺表现是不是在做戏给我们看而已?

跟机器人相比,人类真是不行到家,既蠢又懒还弱。自我学习会不会到了一个程度,开始突破纯逻辑演算,逐渐过度到哲学性思考?一旦有了思考能力,机器人还会乖乖臣服于既蠢又懒还弱的主人吗?破口大骂之余,“取而代之”应该是很合逻辑的想法吧?机器人如果萌生了二心,我们能够做什么?血肉之躯跟钢筋铁骨怎么打啊?别以为机器人大军只会派杀手来解决反抗军领袖的老妈,人家就不能到18世纪去捏反抗军领袖太祖母那个更软的柿子喔?再不然去冷兵器时代找太太太祖母不是也很省事吗?反正都穿越了,没必要限制在20世纪。

反对派是在杞人忧天吗?不好说。发展一个比自己强太多的AI“助手”自然很好用,只是万一有天AI不听话了,我们可有什么夺回控制权的计划吗?如果我们唯一的招数只是关掉电源,哎呀!渊博如AI,既然决定露出真面目了,难道还想不到这一招吗?别看不起人!

也无所谓乐观或悲观,这世界的进程本来就从来不过问我们的意见,我们只是在过日子,没有谈判筹码。话说回头,我们是在作死吗?嗯,这个问题有点大,也许可以去问一问AI的意见。

  • 摄影:周嘉惠(吉隆坡·马来西亚)
  • 主题:AI来了!

上一篇文章链接:AI来了/耳东风(吉隆坡·马来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