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新的一年/陈保伶(马来西亚)

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下加入《学文集》,这应该也是7、8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真的担心只有中二中文水准的我如何每个月交稿,怎么通过文字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周老师信心十足的说这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文章的构思、作者的经历和想法。就这样越写越顺畅,越写越有满足感,《学文集》偶尔也变成了我以文字来表达心中的不满和无奈的途径。

回顾这几年,时光的确走得太快。也不太记得每个月的细节,还来不及回想过去,匆匆又跨入新的一年。圣诞节未过,巴刹里的小贩一早就把红彤彤的年货推出来卖,旗袍订单一早就爆满,咖啡店一早就播着咚咚咚锵的歌。

年终在社交媒体最长见到的就是说新年新计划,如何改善新年运程,新年励志,如何在新一年里“兴、旺、发”,离不开财富。水晶、吉祥样物、幸运颜色、家具摆设、收工开工吉祥日、办公室座位风水、财运分析、许愿还神等,一样都不能错过。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新年行不行大运就靠这些了。

很多人都会在逆境时抱怨运程差,命不好,风水出错了才导致自己的不顺。但四积阴德五读书,或许很多人都忽略了。四积阴德,做好事不留名,心中留一份善念。五读书,这当然是后天的努力了。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无论年少或老,如果不去增知识,肯定后悔一生。

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名字是伴随人一生的东西,我不是风水师父,不知怎么样的名字才是好。但名字需有美好的含义,而非歧义,毕竟谁也不想一生被人叫阿猪阿狗。七相,这里指的当然不是后天人工美颜的重要性。但相由心生,一个人心里是否健康,或许真的可以反映在面相。八敬神,人必懂得敬畏大自然,要不然就会在茫茫人世间不知所为。

九交贵人,人际交往层次直接影响个人喜好和素质,也会间接影响事业发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十养生,养生是修身的基础,身心健康才是快乐的最重要的根源。

新年要把愿望实现,不只是单靠摆个风水阵或戴个水晶链就行。嘴里喊着发呀、旺呀,但又不实际的去努力,那就唯有去买张彩票等上天给你运气了。影响人一生的因素太多,踏踏实实的一步一步去改进和努力才会改善生活素质。

寄望《学文集》在新的一年、新的主编主持之下,更进一步!

编按:作者是日资公司的高层,身份特别。

  • 摄影:陈保伶(马来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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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廖天才(马来西亚)

《学文集》转眼就10年。

还记得嘉惠10年前跟我提起他要创办《学文集》的计划,每日一篇文章免费给读者阅读,并邀请我投稿给《学文集》。没什么写作天分和欲望的我,竟然一口答应了。

当时曾问嘉惠如何去找三、四十位写作者来供稿,这毕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嘉惠说已经找到不错的数目可以按原定计划执行了。嘉惠人脉实在极佳,我想这是他对待人真挚诚恳、处处以积极的态度看事对人的结果。

就这样,我每个月开始会围绕主题去想要写的东西,每个月都花点时间心思去探索该写什么。有时候能够很快的想到要写的内容,有时候忙、有时候绞尽脑汁都写不出一个字。写不出,交不到稿,心里总有些内疚;嘉惠可能又要开夜车写文章,否则就要“开天窗”。他说他有时候一个月要写七八篇,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之外,也让我无地置容,怎么自己这样难产一篇文章?

过去岁月我曾到东马砂州内陆一些地区村落拜访,接触过一些不同的民族,对他们的生活方式、文化习俗等累积了一点初步的认识,就尝试在《学文集》书写内陆人的生活面貌,及他们所面对的民生问题,希望读者透过我粗糙的文字,能对砂州内陆的状况了解一二。

作为一个城市华人,我可能不经意的、错误的会以城市华人本位和角度去看和解读他们的世界,或期望他们未来如何的改变。砂州土地面积广阔,长屋集落零星散布在森林里,在道路和交通都很困难之下去做拜访和接触,不太容易能了解到他们的文化精髓。要掌握得好当地的人文知识,也许还要更多的拜访和接触。我写的砂州内陆的文章,内容的粗糙和表面,在所难免。要写得深和细,还需要更多努力,要走的路还很远。

《学文集》这个写作园地,嘉惠坚持它十年不懈,这份精神不可思议,却也太可敬!愿他两位女儿接手后,这个园地继续茁壮成长,遍地开花。

  •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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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文集》/周丽雯(澳洲)

这就是众所周知的“岁月如梭”!感觉上不就是眨眼间的事吗?这样就十年了!从一开始,根本搞不清楚在干嘛,到几乎每个月都有幸受邀来《学文集》发发牢骚、说说自己的看法,当然看看别人对这个月的主题的解读、理解,其实更让我感兴趣。

本来从吉隆坡长大到澳洲念书然后定居,就不能算是个井底之蛙,但是很多时候,各个作者的看法的还是让我感到自己的不足,甚至是自己的无知!很多时候,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正发生着我能想象以外的事情;让我更有动力去维持着对这世界的好奇心,对生命的求知欲。我想,这也是《学文集》其中的一个目的吧!当人生,没了好奇心、缺了求知欲,就难免少了热忱,那恐怕也很难能活得开心、快乐。不然,干嘛那么多人每年花大钱出国旅行?不就是希望能看看别人的生活、风俗,体会一下别人的活法是不是比较过瘾、特别,好让自己枯燥的生活来点点缀,并说服自己,自己的生活还是可以的。

当然能出门是理想的,但这不是每个人都有这般经济条件,就像我常说的,有钱的时候没时间(上班族);有时间的时候都没钱(学生一族,或者失业族)。又有时间又有钱的时候,一般都没健康体魄了(退休族)。那能看看外面世界的纪录片、看看各地作家写的生活看法,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选择。

  • 摄影:Lynne Oliver(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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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学文集》以及其他/严晓蓉(中国)

近几日杭州气温忽上忽下,四天内经历春夏秋冬,地铁里人们着装混乱,羽绒、卫衣、开衫甚至短袖,让人恍惚不知所往。但纷至沓来的各种考核表格、会议、监考、新一轮的项目申报等等,又时刻提醒着,年末到了。

随年岁增长,时间越发倏忽而过,人却似乎更木然。即使盘点一年所得,也从往年的惴惴不安到现在更多一点失落和不舍。比如此时,当结束纷乱的一天,终于可以坐下来喘口气,回望即将过去的2023,心底总有些不舍:不舍于孩子又长大一些,一边欣喜一边失落,小娃究竟要渐行渐远;不舍于虚度的那些时光,看日升日落,月影斑驳,花叶婆娑,那些淡淡的烟火;不舍于年初写下的flag清单,从踌躇满志,到末了纸上寥落的几笔印迹。

但无论如何纠结不舍,年末一日逼近一日,2023终究是要过去的。也正如现在word打上又反复删除的字,是想要在《学文集》的年末,更妥贴地和它说再会,但总觉得这长达十年的因缘际会,很难用时间缝隙间的清浅文字表达。

《学文集》是嘉惠师兄2013年完成他的博士学业回吉隆坡后一手创办的刊物,十年间精心照拂,和他的两个孩子一起成长,我常开玩笑说,《学文集》是他家的老三。犹记得早几年间嘉惠常mail约稿,而有重度拖延症的我每每得要在截稿前才想起,嘉惠不常催,但他会在照顾料理公司和家庭的百忙中挤占自己睡眠时间给拖稿的我补上天窗,每次想起都会惭愧,但下次又复如是,真正无可救药。这次也是如此,我记得一年前嘉惠就已微信说,想要在2023年结束《学文集》,所以请我在12月再写一次稿,一周前又再提醒写稿。我早早答应了,但也一如既往地拖延着,但这次倒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在纷扰世事里觉得很难和《学文集》好好说再见。

然而,就像是对年末的种种不舍,并不能阻挡它的逝去,人生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告别和再出发。《学文集》这十年,我看着嘉惠努力地走过,书架上那本厚厚的《学文集》,里面有我熟悉的师兄妹们的文字,淡淡的书香,是它留下的永久的印迹。

  • 摄影:Clement(马来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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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文难/江扬(中国)


《学文集》坚持这么多年,委实不易。万事开头难,而从事人文则一直难,越坚持越难。这概因自然界的基本运行规律就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人文主义的终极目标却是要扭转这样的“天地不仁”,将平等与自由这样的美好品格在丛林世界中推广,这原本就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壮举。

社会发展至今,情况一点都没有更乐观。功利主义主导下的社会生态,让谈论人文成为一种不折不扣的奢侈。即便在人文重镇白左盛行的象牙塔里,教育经费的缩减也总是先对人文学科开刀。

更何况,人文教育自身也在不断地变质。科技主义的浪潮席卷一切,让传统的人文学科也越来越科学化。各种数字化历史、数字化文学、数字化艺术,让人文学科的传统领地一步步被科学所蚕食。

人文的科学化或许可以建立更加客观普世的学科规范,从人文学科真正走向人文科学,但这也一步步将人文学科推向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的工具理性。不管最终走向哪个方向,可以确定的是它一定变得面目全非。潘多拉的盒子打开就不可能再合上,人工智能一旦出现就不可能消亡,数字人对人的取代将不过是时间问题。

当然,不用等到科学来革人文的命,人文自身早已岌岌可危了。自古以来为追求真理而舍生取义的先贤不计其数,但在今天,公共知识分子的处境尤其艰难。比如中美两国殊途同归地对言论自由的钳制——美国制度性地对反犹言论的打压以及中国一贯以来对异见的钳制,都让我们看到无论何种制度下坚持人文精神都并不容易。

如果说传统的读书人上谏帝王下启百姓,而今天的知识分子则是被权贵与群氓上下夹攻,自己尚且危在旦夕,侈谈人文理想。后现代原子化与两极化的社会生态都是催化世界重回血腥丛林的绝佳配方。众声喧哗比拼嗓门的当下,耐心说理的知识盗火者成了顾影自怜的明日黄花。

更有甚者,不甘清贫的知识分子也撕掉遮羞布,纵身跃入这一片厮杀内卷的沼泽地,以己之短搏彼之长,换得锦衣玉带,早已不知人文为何物。

说起来,今天互联网上普遍存在的二极管思维并非凭空出现。一种解释是原本社会中就广泛存在着这样的极端思想,只不过原先它们分散在各个隐秘的角落,不为传统媒体所关注,而互联网时代让他们拥有了平等发声的管道。这某种意义上其实是言论平权的进步。虽然大家都同意发声的权利与言语的分量不应混淆,但一直单向输出的先生们仍未习惯民意的反噬,

另一种解释则是高度发达的各种社交媒体定点投喂资讯,为这样的极端思想蔓延推波助澜。传统的左派看左媒,右派看右媒,无门无派的看奶头乐。大家各寻其乐,相安无事。无论怎么极端总还保有各自的护城河。而今天,所有的人都被驱赶到近乎垄断的各大社交平台,各自的信息茧房以指数级速度膨胀,最终爆发冲突则在所难免。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喧闹与冲突制造了太多的噪音,遮蔽了曾经占据主要话语权的理性声音。原本在广场上振臂高呼的苏格拉底与他的门徒们发现,再也没人听他们说话了,原本就稀稀拉拉的听众都被流量拽跑了。

也许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不用过于怨天尤人。放眼人类历史,今天虽然不是什么群星闪耀的时代,但起码不是最坏的时代。我们固然可以越来越理解茨维格所慨叹失去的“昨日的世界”,但起码看起来世界大规模热战的可能性还不算高。只要大家还保持“动口不动手”的默契,那么就不至于毫无希望。虽然非理性的声音总是更加蛊惑人心,但只要还没有把所有人封口,就还有一线“以理服人”的机会。

同学少年确也不必矫情。没有哪个有价值的目标可以轻易达到,也没有哪个值得投入的志业不是充满着艰难险阻。比较过去与现在的苦难更是毫无意义。西西弗斯日复一日地推石上山,无论其大小。做正确的事,而不问成败,本身不正是学文修养的一部分么?况且,人文精神,归根结底不就是一种对于理想的献祭么?

编按:作者是我的另一位同班同门(那年导师就收我们三人),目前在中文系任职。众多作者中惟此君的文章至始至终水分含量最少,阅读起来相对烧脑。

  • 摄影:Clement(马来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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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郑嘉诚(新加坡)

人生其中一个最大的遗憾是来不及说再见。但是《学文集》这个横跨十年的企划至少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好好和陪伴了我们十年(或至少数年以上)的平台说再见。

如果根据《学文集》的记录,我应该是在创刊后的2014年尾或2015年头就遇上它了。准确的时间,连一向以记忆力惊人的老师(也就是《学文集》创办人周嘉惠博士,稍后解释为什么要叫他老师)都不确定。

同时,也不太记得当年是怎么发现《学文集》的存在,或许是因为当年的Facebook演算法还没这么盈利导向,加上当年在读大学的时候就一直或活跃于各种NGO、NPO的团体,还有常常关注各种历史、地理和人文的文章和视频,所以这样的平台还会被推荐给我。

但是,当年也只是觉得这样的平台挺特别的,每次有新文章都会看看,由于长期点赞,老师就约我和另位同仁(应该也是读者吧?)出来喝咖啡和解释《学文集》的初衷和理想,并询问是否要尝试写写文章,然后就一晃眼间到了最后这刻。

对于老师和《学文集》,我常常想到的是《弟子规》的“有余力,则学文”。认识老师的人都知道他其实已经够忙的了,可是在当年还在读大学的我懵懵懂懂创立了“听说读书会”后,老师竟然还愿意成为我们读书会的导师,而他觉得与其叫他“博士”,他比较习惯“老师”这个称呼。于是,“老师”这个名称由此而来。

在他的带领之下,我们来了一场时间旅行,通过柏拉图用来记录苏格拉底的《克里托篇》、《申辩篇》和《斐多篇》回到古希腊,然后再穿越到春秋时代,拜读四书五经的《论语》和《大学》。一瞬间,我们的思绪又来了空间上的跳跃,同时存在于中东和美国,捧读巴勒斯坦裔美国人爱德华·萨义德的《知识分子论》,然后在照着法国和非洲的殖民主义的阳光下,读过了弗朗兹·法农的《黑皮肤,白面具》,然后在美国、日本的《菊与刀》中,转站到下一本书。此外,还有《史记》、《菊与刀》和现在读着的《艺术的故事》等佳作。

老师在经营自己的生意的同时,还投资大量时间处理《学文集》、“听说读书会”和各种人文项目。这样的毅力和他对读书会投注的精力,也鼓励着我继续投稿,不管是否拥有大量读者,也不管是否会被任何人记得,写下的文章是记录我生命的一部分,也是我整理思绪和逻辑,以及拓展认知的机会(因为《学文集》的主题涉略极广,通过写文章,常常可以帮助我拓展世界的未知领域)。

《学文集》的存在,丰富了读者,帮助了作者,或许因为它,世界变得更好了一点点。对比与很多人匆匆就过的人生来说,这使得世界变得更好一点点的影响,就已经很伟大了。在很多人眼中,想通过这样的平台来促进人文素养的发展,他们可能觉得是梦想,而且是很非盈利与高大上的那种。但是,有人说过“世界和平真的可能吗?即使不可能,我们还是应该去做”。

现在我不怕来不及了,因为我好好说再见了。

*注:此文章题目和部分灵感来源自张震岳的《再见》,一直很遗憾当年的中学毕业典礼上为什么学校没有用这首歌做为毕业歌。

*后记:恭喜老师的大女儿即将接过掌门人的位置,如果有适合的题目会再继续投稿!

《学文集》——我的华文试炼所/耳东风(马来西亚)

查了一下我在《学文集》写的文章,原来有83篇,加上这篇就是84篇,一年12篇的话,应该是写了7年,但是,如果没记错,《学文集》应该是一年11篇吧,那就是11年7个月,推算回去,大概是那年或之前结识嘉惠兄吧?

我一直将有机会写华文稿的地方当成一个对华文修炼的地方,所以《学文集》除了命题,其他全部自由(创作)让我有了一个增进自己文笔的场所。之间还有另一个叫做《荣起思库》的。我也很想参与,想尽办法得了联络,但是因为自己不善于设计和经营(一切都是自己放上网)而放弃,有点可惜。《学文集》的编者任劳任怨,非常适合我这种只要动笔的懒人。

不瞒各位,我是个一开始,很少放弃的人,即使过程中焦头烂额。嘉惠兄之前和我有个投资经验,结果不好,我很抱歉,不过总算没大损失。之后我不敢与他续谈投资,因为好的结果当然可以继续,坏的呢,很难再开始,所以,对于这个写作除了对自己的磨练,一部分也有对他救赎自己过错的意思。当然,嘉惠兄事务繁忙,且大人有大量,大概也记不得这种蝇头小事。

比起来,伟大华文试炼比英文、还有投资顺利得多。英文是我自己乱讲的,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或地方愿意给我机会。至于投资历程,我嘛,好为人师,让许多人跟我一起蒙受失败。不过,投资没有期限,我失败了15年以后,还在努力,大概是到了知天命之年,不再执著,反而有了起色。或许耳顺以后,反败为胜,出一套“投资心得和成功之道”也有可能。毕竟,人生有许多可能。

坦白来说,嘉惠兄所做的事(《学文集》),也是我想做之事。不过,我想做的是教导/引导人如何投资致富,或者最少做到自供自给的地步。所以,我也强制自己每个季度编写出一些文章来对投资历程做出交代。只不过,其范围非常小,大多数是自己惨淡经营,而来自友人的支持(阅读),也不过那三几十位。不过,经历了6年的编作(还有16年的每周记录),回头看来,倒是不少心血和金句,欣慰不少。

冠病之后,另一个念头油然而生,那是如何提升本地下一代学生的学术(尤其是数学)水平。看到PISA的报告,觉得本地的学生确实受到政治上教改的影响,数理水平渐渐低落。所以决定自己这个年纪,应该有能力改善他们的成绩,改得一个是一个,救得一双是一双。至于华文水平,在政府的有心为之,更不必说了,这里也不谈,因为谈起了,肯定还多过这个篇幅。

《学文集》进入2.0,不晓得是否还适合我继续修炼,等它的正式宣布吧。

谢谢《学文集》,谢谢嘉惠兄。

  • 摄影:Nick Wu(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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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文集》之薪火相传/徐嘉亮(马来西亚)

记得2013年年尾的一个小聚会,喝着嘉惠兄酿的啤酒……忽然,嘉惠兄向我邀稿,当一个十年文艺平台的长期作者。当初不知天高地厚的我,爽快地答应了(或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匆匆地,这样就过了十年,这竟然是小弟在这十年里的最后一篇稿子。

说起嘉惠兄,相信大家都已详细地在这个月的文章里描绘出来。小弟此时的脑海里,只出现了一个画面:那就是嘉惠兄变成了一位不停地把被海浪冲上岸的海星,扔回大海的小男孩。虽然时代的大趋势不可逆(有多少人还会阅读呢?),但是嘉惠兄有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无畏的坚毅精神,实在是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无数个凌晨时分,在忙完了辅导孩子们功课和公司里的工作后,嘉惠兄还得打稿子,以免第二天《学文集》开天窗。记得在好几年前的年终华文书展里,孩子告诉我书架上排了一排《此时情》和《应犹在》(由嘉惠兄从《学文集》内挑选出来的文章精选),我赶紧去看看。一看之下,十余本书的上头贴着“大抛售–每本2令吉”。当时的我,心中不禁一酸,掏腰包把那十余本沧海遗珠捧回家,送人。

还有一件令小弟印象深刻的是嘉惠兄刊登在《星洲日报》的一篇文章——<华小课本是一场悲剧>。当时这篇文章的读者应该不少于二十万人,可是嘉惠兄在之后的呼吁大家为本地的小学生做一些网上视频时;我们只是收到祝福和一位朋友的口头答应加入。这个免费的教育平台也在我们几人的勉强经营了约一年后,被迫暂停了。(这里再做最后一次的呼吁,如果谁有兴趣加入制作教育短视频,欢迎加入“自强学习站” https://www.youtube.com/@user-mt2jv6pp2q/playlists,请务必通知嘉惠兄xuewenji.my@gmail.com。)

唠唠叨叨地写了这些,只为了反映出嘉惠兄在这逆流而上的文化事业,是有着多么的不容易。当然,我也得恭喜嘉惠兄教导有方;《学文集》将由令嫒接棒。在此祝福《学文集》的大业能薪火相传,红红火火,生生不息……

后记:《学文集》得新航行,别忘了我这位老水手叔叔哦。

  • 摄影:李嘉永(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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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日的祝词/张雷(中国)

暑假在老家宅着,碰到了一件事情至今难忘:我家楼下是一个老年公寓,门口有一些沙发和椅子,每天下午都有老人在门口坐着边晒太阳边聊天。有一天下午,阳光很好,两个老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晒太阳聊天,突然,一个老人聊着聊着,头一歪,就昏迷了。等到救护车前来,已经晚了,老人已经失去了呼吸。那个老人靠在沙发上、头安详的歪到一边的场景,我始终无法忘怀。这个月突然接到《学文集》将要变换题材,曾经的方向即将结束的消息,我眼前又浮现了这个场景:仿佛一个天天晒太阳聊天的老朋友,我却对他毫无珍惜,突然间他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翻看邮箱,我发给《学文集》的第一篇文章是<回到起点的“人文”>,时间是2014年初。第一次写的时候还比较紧张,做了很多功课,生怕没有学术含量而辜负了嘉惠兄的期待。不料嘉惠兄后来反映说文章实在不用太过于学术化,我们面对的读者更多是学术圈外的普罗大众,这既让我松了一口气,减少了很多压力,也拓展了我的自由度,激发起我在这里写更多字的兴趣。自那以后,我就在这里发表了很多文章,有段时间甚至一月一篇。这里承载了我对写作的两个最重要的原则的贯彻:一是自由,一是真诚。

《学文集》这些年的路走得实在不容易,我虽然不清楚嘉惠兄和更多同仁为之付出心血的很多细节,但从每期的出品过程与日常的间或沟通中足以感受到这份艰难。但大家的付出绝对是有价值的,至少对我而言,这是我这些年唯一一块可以自由而真诚的发声的地方:如今瓷器国的国内环境已是风声鹤唳,无所顾忌的自由发言的空间越来越小,大家要么为了权力和经济利益趋炎附势、胡言乱语,要么乖乖的学会沉默。然而观点的表达也是一种需要在实践中培养的能力。一旦一个人长时间“不敢”表达自己的观点,那么他也就越来越“不会”表达自己的观点,自由空间的约束长此以往势必会损害到自我表达的“能力”——这才是更致命的伤害。这一年多来我并没给《学文集》投过一篇稿子,我很惭愧,而很大的原因也正是这种情绪上的衰颓以及由之带来的能力退化。写作环境的约束和情绪的衰颓成了一对恶性循环,长此下去,人的最邪恶的惰性就滋生了。

而如今突然传来旧日的《学文集》即将告一段落的“噩耗”,不啻是对我惰性的当头一棒。这几天构思告别它的文字,我想写很多很多,想写写自己这些年和其共同成长的经历,想写写曾经受邀来马来西亚旅行的故事,但又觉得这里我无法完成这些,这是需要一个情绪饱满、铿锵有力的道别的时刻,而非婆婆妈妈的矫情。于是我就把这最后一篇写成一次自励吧。死亡在宗教里不是一切的结束,而是重生的开始,我也希望这个“告一段落”会成为表达和写作能力的重生的开始——包括我本人,亦包括所有同仁,包括这个时代不甘于沉默、想要自由发声的所有人。请将今日当成今后我们开启自由写作之事业的一个仪式!当成我们勤于表达、敢于表达的一次庆祝!《学文集》这十年的艰辛不会白费,其价值有如种子,必将在未来绽放出希望的鲜花,这鲜花有如星空,将遍布整个银河系。我相信这一天不会遥远。

编按:作者是我的博士班同班同门(同一位指导教授),最后消息是在大学教写作课。

  •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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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文集》生日快乐/杨晓红(台湾)

《学文集》十周年,阶段任务完成,老师交棒给小周和小小周,与电影漫威英雄系列不约而同,由二代接棒。(听说老师的新任务是要去教数学)

《学文集》里,住着这么一位有多重角色的老爸,记录了不少与两个小孩的互动历程。透过看文章,仿佛“看”着姐妹长大。小周颇有老爸风格,理性思考直率敢言。小小周则语不惊人死不休,和老爸过招,起了不少哭笑不得的化学变化。角色一改,老爸立马成了犀利社评,指点出不少国内的政治、社会、教育问题。

还有一位作者,颖慈,同是台湾国立中正大学的校友也是室友。以前我们睡不着,常常聊天到凌晨,互相欣赏,互相秒懂。常常说她是心灵辅导师,中文系毕业的她,字词精准,不失礼不敷衍的表达,让人觉得心情疗瘉又充满能量。可惜近几年,作者忙于生活、工作,暂时搁笔。 低调的古墓派,不知何时再见。

再来,印象较为深刻的作者是,林明辉先生;作者长期居住在瑞典,写了不少早期旅居欧洲的打拼生活。文笔简单明了又不失风趣,散发阳光般普世价值。如果我们当不了大人物,但很专注的让一手好菜上桌,这也是了不起的本事。日后,有机会,希望可以看到明辉先生分享欧洲风味的国民美食。

国外(编按:指马来西亚以外),透过居住在中国的作者,了解到战后之社会发展,人民生活之巨大改变,是部活生生历史。国内,不少忧国忧民的反思,像是“华小课本是一场悲剧”事件(编按:在下2021年写的一篇时评,链接:按这里),引起不少人关注与共鸣。其中发现,也有不少正在努力想改变现况的老师,虽然改善的速度很无感,但在这贫瘠的土地上,种下了小小希望。

十年,几个小婴儿长成了少年;我们从黑发渐成银发;国内推翻了老旧独裁政府;世界经历了一场严峻疫情。我们仍在,行有余力则《学文集》,大家生日快乐,平安健康。

  • 摄影:甘思明(马来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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