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色眼镜/何奚(马来西亚)

读小学的女儿说,同学告诉她Blackpink的歌Flower很好听,她要借用我的手机找来听听看。隔天她回学校跟同学说Flower不好听,同学坚持好听,她问对方:“好听在哪里?”同学无法回答。我问女儿:“那你觉得Flower为什么不好听?”她同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待流行的心态,跟小学女生喜不喜欢Flower又有多少差别呢?主要不就是一种直觉式的接受或抗拒,没什么道理可说。这不是理性不理性的问题,而是青菜好吃还是豆腐好吃的问题,你就算可以用ppt把道理一一列出,我不见得就会认同。这跟辩论赛有点相似,不论谁胜谁负,对方同学会因为你的论点超强而真心诚意的折服吗?如果道理真的能够让人折服,你见过阵前反正,直接加入对手阵营的辩论赛吗?

我们必须接受一个事实,这世界并非什么事都有道理可讲。流行就是一种没道理的事。心理学家或许会持反对意见,羊群效应不是一种解释吗?那喜欢Blackpink和喜欢邓丽君的是同一种羊吗?哎呀!人家是讲羊群效应,又不是在讲羊。此羊非彼羊,此羊群效应非彼羊群效应,岂可一概而论?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流行也差不多如此,总有死在沙滩上的一天,时间问题而已。追赶流行的人戴上有色眼镜,流行事物怎么看怎么美好。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又不是逼你去喜欢。不喜欢流行事物的人实在犯不着意见多多,静静等它死在沙滩上就得了。

我是阳光开朗大男孩/咯特佩(马来西亚)

一踏入家门,小米就大声宣布他的决定。

小米:妈妈,我决定参加学校的歌唱比赛!

妈妈:哦?很好啊!你打算唱什么歌

小米:我想唱嘛……<阳光开朗大男孩>!

妈妈:这是?什么(鬼)?

小米:哎呦!你搜一下手机就知道了,我很难跟你解释!

(我立马从YouTube上搜索<阳光开朗大男孩>,并播放歌曲中)

小米:(跟着哼曲子)今天是个美妙的夜晚,虽然我们素未谋面……(大声唱副歌)我是阳光开朗大男孩,我是阳光开朗大男孩……

妈妈:呃……你们学校最近这首歌很火吗?

小米:没有啊!我是看那个XYZ网红的视频中听到的,有时他的背景音乐是这首曲子,有时他们会改编歌词,很搞笑的!

妈妈:你们学校歌唱比赛有没有规定不能唱什么曲子?

小米:应该没有吧?只要没有不雅的歌词应该都行。

妈妈:哦!我听这首曲子应该属于饶舌歌曲,快节奏,当然你背熟歌词再加以练习应该没问题。

小米:还有一首也是很“魔性”的,叫<木星人你在干嘛?>。

妈妈:什么叫“魔性”?

小米:就是很吸引人,令人很容易着魔或跟着唱(或跳)的歌曲!你也听一听!

(他抢去我的手机,搜索<木星人你在干嘛?>,然后点击播放。)

小米:哎呀!他咋爆粗话了!这首不能参赛!

妈妈:呃…其实他唱的啥意思?你懂吗?

小米:不知道,都是我刷视频时听见的曲子,是不是很有“魔性”?来!跟我一起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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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行/耳东风(马来西亚)

table tennis gear

我的孩子喜欢上乒乓,让我有机会重拾球拍。看她从6-7岁开始拿拍到现在,已经5-6年了。我住的社区,乒乓是一项流行的运动,单单是她这个球馆,大概有上百人学习,而雪隆主要地方,皆有不少乒乓球馆,显示它的受欢迎。在我中小学的时候,我也很喜欢打乒乓,不过通常只有学校有乒乓桌,我的乒乓是在5年级,补习检定考试那时学的。

到了中学,好不容易认识到一两个校队的高手,我才得以学习和进步。不过,对于接上旋球或下旋球还是不厉害,常常看错。虽然如此,能和校队练习,久而久之,也有逼近校队的水平,不然谁要和一个差三班的人对打?

那时我们流行的是直拍,球很小很快。有些人不需要什么绝技,只要开球够快够边够刁钻,就赢了。如今送孩子去球馆,发现直拍已经绝迹。这是因为规矩换了,球速慢了,而横拍研发出来的打法,在攻防方面更全面,持直拍的球员一直处于劣势,不值得坚持下去。

不过,我们这些“老家伙”,当然不会为了更精进而换去横拍。落后这玩意儿,无需放弃自己学了许多年的技术,反正自己也没想到要登顶。有时候遇到一些公开赛,遇到那些和我们同样年龄或更大年纪的,还是握着一只直拍在球场表现,非常有亲切感。直拍就是那么出其不意,而横拍,就是那么稳。

孩子总是对我们的过去充满憧憬,好像大人很了不起似的。坦白来说,我没有我孩子现在的球艺精湛,不过,他们还是面对比他们更强的对手。由于年龄的差距,有时很难给他们如何去赢的劝告。我们过去也有很多赢不了对手的问题,不过,父母亲从来没有来看我们比赛,要问也没人问。他们不是不要来,而是没有时间来;或者,有如我父亲,在我十五岁就去世了,往后孩子的荣耀时刻,他也没分参与了。

过去的岁月,轻轻一触动,总是有那么多回忆。许多那些年流行的事情现在不流行了,不过,回忆起来当时的影像,师友容貌还是那么的清晰,反倒是自己的样子有点模糊了。

  • 附图摘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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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潮之名/赤月(马来西亚)

流行这课题可大了,而且不管你在不在意,都跟你有切身关系。就以一个人的大名来说,名字虽然和数学算式中的x啊y呀本质上相同,就是个代号;但是,嗨,如果这个时代你还是天天被人“旺财、旺财”地叫,难道你不觉感觉上就像是在招隔壁邻居养的菜狗么?任你叫得再亲切,我是不干的。

稍有留意,可以从一个人的姓名看出在一段时期内广泛使用的字词。这点你找谷歌大神问问,就会更加清楚了。我祖辈那一代听说名字都是跟族谱的安排,而且普遍上很多取用的字有金、生、雄、玉、兰、华等。到了父母那一代,我妈说,她上学的时候,班上老师点名叫“张玉英”,就有三个人举手喊到。可见,英雄所见略同,流行用字大抵就是这么来的吧?到了吾辈,从一年级开始读书起我就发现,怎么那么多人的爱国、功成名就的意识加强了?叫国庆的,陆陆续续出现了三个,更甚的是在学校里随便拿颗石头都可以打中名字中带有伟、家、志等字的男生。女生群中,我妈读书时候的历史重演了,我认识的朋友中叫美玲的有两个,好一点的是姓氏不同。

来到现在,就以班上孩子来说,这种名字重叠的出现率已大大降低。此消彼长,跟现在所谓的潮牌潮人的趋势有些相似,不知是否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也或是为凸显孩子名字与他人的不同,新的取名潮流出现了。如今许多父母给孩子取名前喜欢先请大师算算,务必要取个跟孩子本身五行本命配合,并有助于提升运道的大名,讲究之余,用字也够独特。每年新生报名,孩子名字这个部分的资料绝对要让家长亲自填写,千万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不然讲你不识字都是客气的了。

我家老爷说:“欸,这些算什么,想当年,我读大学的时候,有个家伙在整个马来西亚留学生群中大名鼎鼎,名字可叫得无比响亮又激动人心!”

哦?

“Teo Ngia Seng!”

啊哈哈哈,这位大哥,流行已被你超越,你的名字划过时空,赢了!

拒绝流行是另一种病——开窍的老化石/皮卡君(马来西亚)

条条框框长大的背景,加上自我感觉良好的古典音乐科系的自以为是,我教学初期是超级无敌不屑演唱流行歌曲的。当然年轻时也有当时的考虑:既然学生能透过各种媒介认识流行歌曲,又何必由我来指导呢?我就全心全意推广古典或者文艺歌曲吧!

年纪渐长,我慢慢解锁了之前的教学坚持。从流行歌曲艺术化、流行歌曲技巧化,到流行歌曲氛围化的演唱,我好像突然开窍了。明白了不剥离演唱的技术性下,流行歌曲教学也需要配合演唱场合、形式、产业标准的要求。

在教学上,我训练的个人学生近期有一位考进主修流行音乐歌唱系的。另外,我主动让合唱学生演唱韩国 K-POP。得知消息的早期学生一副不可思议地跟我再三确认事情的真实性。我只好用略带不好意思的眯眯眼来点点头。

为何态度转变?我后来才意识到虽然学生经常听流行歌曲,原来他们不尽然能做到完整的音乐表达。没有演唱技巧和诠释方法的配合仍然是不到位的演出。转念一想:不背离自己教学原则,能迎合并增强学生的学习动力,再换来观众能直面肯定向来信心不足的学生,其实我这是何乐而不为呢?

前几天刚演出完毕,据说现场换来一场轰动。好吧!达成教学目的。老化石就接受崭新的气象呗!

  • 摄影:Clement(马来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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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Threads”起来/宫天闹(马来西亚)

有没有发现最近常常看到Threads这个字?当然以我的年纪,我一开始也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APP,只是我身边的年轻朋友一再提起。出于好奇心(当然还有一颗不服输的年轻的心),我也开始跟风下载来玩玩。

好,所以Threads是一个怎样的APP呢?根据官网介绍,Threads是一个聚集各种社区(communities)的平台,用户可以讨论当前所关心的话题,或是未来可囊成为热门的内容。无论用户对什么感兴趣,都可以直接关注和连接所喜欢的创作者,以及其他热爱相同实物的人。并且用户也可以建立自己的忠实粉丝群,与世界分享想法、观点和创造力。

由于它是Meta所推出的,它是和Instagram相连接的。所以,如果你有IG的话,就可以直接导入IG上的粉丝和关注列表。那我们可以在Threads做什么呢?其实,它跟Twitter非常相似,我们可以在里头分享照片、帖文,也可以点赞、评论、转发和分享我们喜欢的帖文。

总而言之,如果你是Twitter的用户,就会发现他们非常的相似。就下载来玩玩呗,也可以和身边的朋友分享这个APP,让你更多的朋友和你一起“Threads”起来吧!

  • 摄影:李嘉永(台湾)
  • 主题: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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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流行点滴/奉化.山人(中国)

流行本是时尚的另一种解读,年到垂暮,对于时尚已十分底麻木,除了一些曾经倾心过的老流行歌曲,一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偏偏经历了一场新冠肺炎病毒大流行,那可是涉及到每个人的生死存亡问题,不认真对待,会把老命流了去的,故把大流行中听到的看到的村语賈言记录下来,“作壁上观“吧。

2019年I0月下旬,声势浩大的第七届世界军人运动会在中国武汉举行。来自100余个国家的近万名参赛者云集武汉,为举世瞩目。可光环还没散尽,武汉便陆续发现一批又一批发热病人。警觉的医生怀疑这不是重感冒,逐级上报要求隔离,有位叫李文亮的医生在朋友圈发微信提醒大家早作预防,反被院方作违反纪律处分。公安部门也责成李文亮当众检讨!李医师吹哨不成,含冤在第一线与病毒抗争,最终感染病毒,抢救无效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好象后来祁之尊为烈士了)

新冠偷袭成功,开始向人类宣战。武汉是重灾区,凡接触过感染患者的无一幸免。不到一个月,即向全国告急!可人类似乎很麻木,直到2020年1月23日国家卫健委宣布武汉封城。同年3月11日世卫组织才宣布新冠肺炎全球大流行开始。

中国是全球唯一一个可以倾全国之力办好一件事的国度,武汉告急后,全国医疗机构和医务工作者全体心往武汉想,力向武汉驰。24小时驰援医务人员到位,医疗物资到位,十五天,方舱医院耸起,数以万计的重危病人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重返人间!有的病人甚至康复后还不想离开方舱,说是那儿的医生技术精湛,护理的态度比亲人还亲,更重要的还是吃喝住行医药等费用全免费,而且伙食好,在外边买不到这么新鲜的蔬果!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的重灾区相继露头,尤其是那些散慢成俗的地区,因感染新冠肺炎不治而亡的人数日见飚升。于是乎,我们的国际主义精神再次勃发,把防护器械及医用物资成批赠送过去。我堂弟那个半死不话的小五金厂突然被征用为做口罩和防护服的加工点,日夜赶制还供不应求。不过半年以后,又被告知物资过剩而停产,狹窄库房里塞着大白小白服装,新进的制作流水线也成了废品,我堂弟的下巴还没开够就得定格沮丧了。

不过在严防死守方面,我们的政府是做得天衣无缝的。出门带口罩成了所有国人的共识,进所有的公共门堂都要检查手机上的“健康码”,如果显示是绿码才放行,万一显示出红码或黄码,身边立即出现通往隔离区的车辆,由穿防护服的“志愿者”护送到与世隔绝的房间内,形同坐禁闭,等三次核酸检测都”阴性“后才恢复自由。这红码本来是受病毒感染者才显示的,后来被专搞歪门邪道的人利用,成了某些部门限制人身自由的手段,网上此类曝料屢见不鲜,诸如某人因房地产问题上访,被开发商举报成感染者,便哪儿也去不成,某病人急须急诊就医,却因为红码挥之不去,被不是定点的医院拒之于门外等等。不管瑕疵大小,反正严防死守的成果是十分养眼的。国家卫健委天天召开新闻发布会,天天展示一大串各国死亡人数统计,在新冠病毒大流行中,十四亿人口的大中国,死亡人数竟显示在末位,太神了!

不过中国的老话是很有辨证法的,“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无数人命从大流行中得以幸存是福,但却为一些投机奸商发国难财的提供了契机。他们以核酸防控为由头,千方百计让所谓的专家代言,然后在全国大力推广,最有传奇色彩的是深圳核酸帝国的创建人张核子和他的老婆张姗姗,他们以利益驱动某些腐败分子,竟搞出举国上下做核酸检测的大闹剧,连平时很少出门的老弱病残也要天天去排队做核酸检测。从大街小巷到小区村口,随处可见检测窗口,每个窗口的工作人员大致5人,从上午8时到下午4时,受检测的人络绎不绝。工作人员把捅过别人咽喉的棉花棒放在塑料管里,每管十支,每隔二小时分批及时送往化验室去。白花花的银子也就哗啦啦落进“核酸帝国”及相关人士的无底洞里了。不用脑子算,用手指一屈就知道,十四亿人每天一支,每支一元钱也就是十四亿人民币!须知这可都是纳人税人的钱啊!有的人说,这开支是地方政府出的,哄小孩呀,他们自已的工资也是国家财政支付的呢!

更不可思议的是,我们的专家似乎只有严防死守的能耐,从没有站在国民经济承受能力方面考量过如此这般。所以,三年后,在世卫组织宣布大流行结束,我们的权威人士们还让这些别有用心的掏金者睡在核酸方舟上做美梦。以致酿成繁华的大上海竟数月门可罗雀,地铁、高铁几乎成了摆设,还竟出现一批阴阳怪气的阳性携带者肆意往人群扎堆地方游走的局面!一时间广东告急,辽沈告急,新疆告急,我们宁波北仑镇海也相继“封城“。

三年大流行中,我几乎足不出户。偶尔出门一小会,专家们介绍的那些自我防护要领做得不折不扣,早早地打了两针科兴疫苗,每天晚饭后去小区划定的核酸检测点排队点喉。心里很感激人民的各级政府领导和穿大白小白的工作人员们,在这些天人的保护下,我的亲人友人及我关爱的人们能安然无恙地逃过大流行的劫数。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该来的还是来了。2022年底到2023年春,在联合国的指令前,常务理事国也只能顺势而为。测核酸不兔费了,检测点零清空。不戴口罩也能进出任何地方了,人们抑压了三年的性情尽情放飞了,有些地方还放烟花爆竹欢庆。一些防控专家也羞人答答地改弦易辙,说那毒株已改恶从善不再致人性命了,只要普遍“阳过”以后,就可还人类一个清平世界了。

可能流行先生自己也没想到入侵人体的机遇来得那么突然,小洋人“高峰”如期而至,而医药和床位却来不及添加,绝大多数高烧40度以上病人也只能居家隔离,最要命的是买不到对症的药,我一家四口都阳了,之所以能平安“阳过”是因为我在一周前牙痛,恰好买了两盒消炎止痛的复方对乙酰氨基酸!然而,有严重基础病的老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听说上千元一粒的“特效药”也挽不住命根,我哥有基础病,终于熬不过感染去世了。我那小小的朋友圈里,也看到有数位老友在此期间仙逝,至于网传许多青壮英年中招去世的,因没有正规渠道,只能姑妄听之。

新冠病毒大流行已已,愿世界从此海晏河清!

  • 摄影:Nick Wu(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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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不流行/杨晓红(台湾)

近几年,中华民国在政党轮替后倾向于去中国化的形势下,就连相声瓦舍冯翊纲老师也说,现在中华民国推自家的中华文化,感觉怪怪的。而刚好韩式流行文化填补这个缺口,韩剧、韩曲、韩团、韩舞风靡亚洲甚至欧美,不得不佩服韩国人的专业、敬业、创意,以及对文化发展的实力与决心。

教育部为了鼓励中华传统艺术的发展,补助学校传统艺术类的社团。孩子有机会参加民族舞蹈团和加入比赛班,学习的是民族传统舞蹈。

与现在韩国流行舞风相比之下,古典显得有一点老气。吃了酸葡萄:人人都跳韩风流行舞,也免不了有点通俗,没特色。如果来点古典,可以唤醒一些熟悉的文化记忆。

传统也曾是许多过去“当代”的累积。在韩风大吹不止之下,中华传统民族舞蹈仍要持续。 古典舞风分为文舞和武舞,国小舞团教授武舞的基本动作:前桥、后桥、拱桥、侧翻、空翻、抢背、背口袋等取之于中华戏典中的功夫动作。这些动作对小朋友来说是很酷的、炫技的。而古典的传承,可要下功夫,学会的时间长又劳累,并不是那么简单。学会了动作,要化成舞蹈表演又是另一个层次。

孩子参加民族舞蹈团三年,有机会比赛、表演与同伴习得团队合作。除了舞技,训练过程中的专注力、耐挫力、坚持和决心的练习,是最难得可贵的意外收获。时代的洪流,流行舞也许会压缩传统古典舞的空间,这也是能不能持续成为经典的考验。就一点点古典吧,我们不流行。

  • 摄影:Lynne Oliver(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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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大战僵尸/山三(马来西亚)

问我现在流行什么?我不知道,但最近才十一一直念叨着的“植物大战僵尸”(下简称“植僵”)绝对是我家的流行。

我原先知道的植僵是一系列漫画图书——《你问我答.科学漫画》、《妙语如珠成语漫画》、《中国名城漫画》、《恐龙漫画》等等。后来问了谷哥,才知道植僵起初是一款由PopCap Games开发的益智策略类单机游戏,早于2009年发售(恕我无知)。这类图书估计是植僵游戏“爆红”后才延申出来的产物。

“妈咪,我决定每一天向你介绍植僵里的一些植物属性和用途!”某个晚上,才十一兴致勃勃地向我“宣布”他的大计。接下来,他即滔滔不绝地向我阐述“豌豆射手”自第一代绿色的一次射击一颗豌豆攻击僵尸,之后第二代变异成双管射手、寒冰射手、火焰射手……

自此以后,他开启 “散播”他的流行模式——游说我和才八岁“试玩”植僵手游,时不时分享他的玩家心得,以及他即将使用的“策略”。有时,他和两位妹妹在YouTube看玩家玩植僵游戏;有时,他们也会翻翻植僵系列图书;有时,三兄妹互相讨论不同植物及僵尸的特征及能力。

“如果让你变成植僵里的植物,你想变成哪一种植物?”饭桌上,才十一也没放过大家,出了一道题。缠绕海带?爆浆草莓?魅惑菇?分裂豌豆?说了那么多,你听懂多少?没事,我的流行未必是你的流行,各取所好罢了!

流行词汇的演化/江扬(中国)

自有互联网以来,流行语言的更替周期变得愈来愈短,一个词语乃至一首流行歌曲从声名鹊起到销声匿迹可能不过几个月。与流行的短命相随的是其数量的井喷。几乎每天都有新词冒出来,层出不穷,不仅老年人,年轻人也应接不暇。在它们之中,有一些新词可以渐渐站稳脚跟,直至进入官方正典;而另一些则迅速死去,甚至在还没被大多人理解之前。

有些词的走红带有很大的偶然性,甚至莫名其妙。比如“给力”对于“带劲”的取代,“走线”之于“偷渡”的变迁——前者之于后者显得更加简单粗暴。这一方面彰显了新一代对于重塑话语权的渴望,另一方面也体现了全民发声时代,流行词汇进一步向下里巴人靠拢。

另外一些是典型的独属于年轻人的词汇,比如yyds(永远的神)、 pua(情感霸凌)、
emo(抑郁伤感)等,这既体现了年轻人深受外来文化影响的时代背景,又符合他们追求新奇的群体精神。另一方面,与上面“给力”不同的是,这种字母缩写又一箭双雕地起到了简略偷懒与规避言论审查的双重效果,小心翼翼与放任惰性在这些词汇中并行不悖,互为矛盾却又顺理成章。这种奇妙结合的组词应会持续较长时间,只不过随着这一代年轻人的成长与沉默,将不断更新换代,涌现出新一批类似的缩写。

此外,更引人注意的是一些具有明显政治色彩的词汇,从数十年前的“文化革命”、“文攻武卫”、“斗私批修”直到新冠时期的“动态清零”、“时空伴随”、“全城静默”等等,这些词汇随着运动的来临而在短时间席卷全国,但随着运动的过去则瞬间销声匿迹,在词典中都难以留下痕迹。它们充分显示了政治是如何通过话语来对思想进行钳制,进而影响所有人的日常生活。

最需要令我们警醒的却是下面这些越来越成为正统的新词,如“正能量”代替了“正面激励”、“失联”代替了“失踪”、“逝世”代替了“去世”、“接地气”代替了“接近大众”。这些畸变大部分来自于某些大人物的喜好或者误用,然后被主流媒体逢迎恭维,推波助澜。但不同于上面那些具有明显政治色彩的词汇,这些词语的新生或者转义并没有那么明显的政治意味,从而得到了普罗大众趋炎附势的配合与效仿。如此上下合力,这些词汇即堂而皇之地进入正统,而将原本那些足够精准的表达挤占得毫无立锥之地。

语言在漫长的历史中发生演进不足为奇,所有尚存生机的语言都具有不断动态调整的语料库,中文语境下白话文对文言文的更迭亦是历史必然。但这些演进往往是缓慢的自然选择,这其间历经了数代文学家与语言学家的筛选,一同构建了较为准确优雅的语言系统。而在今天,知识精英们失去了文化的立法权,野心政客与乌合之众前后夹攻,人为改变了语言的发展进程,让粗鄙代替了中庸,模糊代替了精确,无知代替了正统。

如果说过去是字典教大家怎么使用语言,而今天则是字典随时准备自伐以迎合政治规制与大众趣味。语言规范与现实流变的博弈当然一直都存在,只是从来没有如此失衡。曾经自傲的史官在历史上尚可以保留一些自己的独立性,倔强地为我们留下“指鹿为马”这样的成语;但若是今天,字典恐将直接将“鹿”尽数淘汰,只留下一个“马”字,让后人只能在史书的夹缝中考据曾经存在的“鹿”。这无疑是比网络词汇的流行易逝之外更加令人担忧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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