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笑孔丘》 /李名冠

100415 Lin Yun Yun 47
一位年轻朋友告诉我说,以前她喜欢龙应台的文章,后来就不那么钟意了。早前龙应台的文字,充满犀利的批判,发人深省。后来龙应台当上了什么部长,棱角似乎逐渐磨平,笔下没有太多的惊世骇俗。用现代时尚的话来说,少了谩骂,少了“占领”或“抗争”的兴味,(适合青少年的)“可读性”就没那么高了。

我笑着回应,是的,所站的高度和角度不同,观看到的景致也自然不同啊!随着一个人的年龄、身份、职务、阅历和地位的提升或转变,高度不同,要考虑的状况自然更多更复杂以及更难权衡周全。一些过气的“政治明星”,人过中年,还四处腆着那张老脸扮演当年斗争场上的“愤青”角色,这透显两个现象。其一,重炒冷羹冷饭,是因为自己没有什么新的馅料可用,自己没什么进步;其二,项庄舞剑,有些事依旧可以用来炒作,迎合个别政党的政治议程。

政治,本来是个好东西,我们都应该关注。然而,一旦连社会低下阶层的老百姓都变成高谈阔论的“政治评论家”时,这是对于政治原始初衷的背叛与破坏。政治,本为福泽万民、功载千秋之事,在柏拉图“哲学家皇帝”的治理下,鸡犬相闻,民阜国安,击壤坦腹,一晃就是几千年,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人间事,过犹不及。太多标榜个人主义和崇尚逸乐或高福利社会的思维与舆论泛滥之时,其实,间接造就更多暗自偷笑的“政客”。我们推崇“少数服从多数,多数尊重少数”之说,然而,那只是虚晃的标语。环视我们周遭的政治生态,“多数欺压少数,甚至劫贫济富,垄断一切”的行径司空见惯。另一边厢,“少数颠覆多数”、“表决不过就杯葛”、“杯葛不了就破坏或占领”、“网络造谣”、“突出一点,抹黑全面”的戏码,多不胜数。这样下去,兴许有一天,国家领导要换一张破损的办公桌,也必须诉诸“全民公投”才能解决问题。

西方的“民主”,是所谓的“真”民主吗?“老美”的霸道自大,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国,弄得战祸四起,难民流离失所,这些账该怎么算?东亚一些国家,凭着高喊“真民主”的口号而成功执政的政客们,在任期间,他们最先忽略并蔑视的就是所谓的“民主”。泰国的红衫军和黄衫军都是各自政治阵营的铁杆支持者,你方唱罢我登场,戏码交相辉映,随届而换。幸好,天使之国还有所谓军人干政的传统,在两派的戏码唱得有些腻时,军人出来缓场,插科打诨,调剂一下。

苏轼在熙宁变法中持反对立场,后来王安石下台,“旧党”司马光等人复出,他被“收归”为旧党一派。司马光怀着报复的心态而来,彻底废除上一届政府的变法,为反对而反对。这时苏轼认为,我们应该实事求是,不能把事情简化对立。他指出,至于一些变法,本意甚佳,只是执行上为庸才所误,且已经实行了十多年,老百姓能够接受,长远来看是应该保留的。可叹的是,苏轼这“不合时宜”的独立思辨精神受到排斥,旋而成为旧党的“敌人”。

政治,属于人文的范畴,“法治”虽然很重要,但它永远无法达致终极的完美。这其中,“人治”依旧扮演着关键或颠覆的角色。现代人自诩拥有高度科技文明,却在思维模式里,不经意忽略,甚至蔑视人文思维重要性。

政治,看上去挺美。政治之美,不在制度如何详实浩繁,而在人们的文化底蕴、思维层次、胸襟器量、奉公守法的精神以及正确的国家主义思维。

要求70多亿的人们都有这样的层次,根本是不可能的。然而,提升人们的人文思维素质,跳脱网络资讯泛滥所带来的“意义缺失”,了解一下何谓“和同之辨”,让现代人不再像诺贝尔文学奖作家昆德拉所说的“愚蠢之极”,这些方面还是可以努力的。

当下,在“鸾鸟凤皇,日以远兮。燕雀乌鹊,巢堂坛兮”之际,虽无法仿效“接舆髡首”和“桑扈臝行”(屈原《涉江》),但是唱唱小曲儿还是可以的!曲儿唱道:“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论语• 微子》)

(摄影:Lin Yun 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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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的代价》/林明辉(寄自瑞典)

090415 Lin Ming Hui
1989发生了六四运动,那时的我还不真正的理解为什么学生们要争取民主自由。我“假假地”也是在“自由民主”国家生长,自由民主也没有什么呀,需要那么大牺牲去争取吗?

看过了多少民族英雄为了自由、投票权等等原因,去向当权的政府争取民主而被监禁了几十年,譬如甘地、曼德拉和现在缅甸的翁山苏姬!他们这样做,所牺牲的一切值得吗?民主的代价应该由他们来支付吗?

我的国家今天应该也算是在水深火热之中了,我是不是也应该挺身而出呢?我会为了国家的未来、华人的权利,而舍弃自己的自由,去和政府对抗吗?照我所知,凡是和政府对着干肯定都要被关起来。想想如果我被关起来了,就没有了手机、微信、面子书、百度、谷歌神等的娱乐!我这个吃货没有了所有的美食还能活吗?那里监狱的水准跟瑞典可完全不能比较。

以前那些民族英雄没有想过自己吗?难道他们没有一点为自己的想法吗?

根据所看过的一些书、网络、微信、电视、电影等的资讯来源,其中两句话印象深刻:中国人没有英雄!中国人爱家不爱国!中国人自私自利是有历史证明的!如果不自私自利、贪生怕死,近代的小日本根本不可能在中国杀那么多的中国人!小小的蒙古不可能骑着马就把中国拿下,那一点的满清人也把中国拿下!

看过这些历史后,自己不再觉得惭愧了,我不肯牺牲自己,因为我也流着中华民族的血!

(摄影:林明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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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趋同的竞选要素》/长安喵(寄自中国)

080415
这几天网上出了这么一则趣事。英国选举期开始了,然后各党的党魁都在这段时间采取各种亲民拉票。出人意料的是,不论是工党党魁米利班,自民党党魁尼克,还是大众一直很熟悉的保守党党魁卡梅伦,他们出现在各新闻中的身影都无一例外是这同一套这最经典的行头:衬衣加深蓝色套头毛衣。原来根据民意数据调查的结果显示,这是最亲民的打扮。各竞选团队的技术支持为了自己领袖赢得选举的胜算大一些,也是使劲浑身解数地琢磨形象包装。于是都不约而同地采纳了这一条亲民装。于是三大党魁出现在媒体上的形象便完美撞衫了。在不同的选民家中,三大党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嘘寒问暖,与民同乐。有评论比较逗趣,假装成选民的腔调,很纳闷地问道:“您怎么又来了?”

记得以前念书时学过一个理论,说是在实行单名选区制的两党制的国家,政党以入主政权为目标。所以为了争取中间的选民,施政纲领都会向中间温和地带靠拢。结果是两党在政策的实施上其实也是越来越趋同了,所不同的也只是一些具体的细节。如今看来,为了争取大多数选民,不仅政纲会渐渐趋同,就连穿着的品味也在向中间选民挥手致意啊。那么,这也算是个制度影响穿着的有趣案例了。大众的力量也是可见一斑。

(照片摘自《英国那些事儿》微信公众账号,英国三大党党魁撞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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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选班长谈起》/梁山下买豆腐

070415 Lin Yun Yun
不久前带着上幼儿园的女儿跟以前学生时代的班长共进午餐,闲聊间偶然提起女儿立志以后要当班长,动机其实很单纯,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情报,说是当班长可以打人。班长连忙纠正这种不正确的想法:“不对,不对,班长不可以打人的呀!”其实,如果班上英雄好汉人数多的话,班长被围殴的几率恐怕会更大。

回想以前,班长这个职位从来都不见有人自愿去当,一般都是由老师硬点秋香。如果表现过得去(不需要太好),通常都会一直被迫顺利连任到毕业为止,从来没听说半途会有人来竞争的。据说,现在的情况也没多大改变。

有听说过中国大陆小学生选班长的情况吗?除了买小礼物贿赂班上同学,他们还得发表竞选宣言(且不论那是多么扭曲小孩子心灵的言论)、拉票等等,花样繁多,竞争激烈。对这个课题感兴趣的话,可上Youtube网站看记录片《请投我一票》(链接: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rt-D-qSUeU)。

这种选班长风气在相对保守的马来西亚来说似乎儿童不宜,小孩子太投入去竞选班长,那种经验真的对他们有益吗?不过,从选班长也可以联想到我们社会看待政治的普遍态度。

我们一贯的问题是,明知道逃不出政治的魔掌,却有洁癖似的一点也不想沾,许多人连投票都还是最近才逐渐开始愿意去做的事,好像那样就叫做洁身自爱。政治是肮脏的,把它看成传染病也不为过,但是这种传染病的最大受害者却是那些试图保持洁身自爱的旁观者。

放眼当今社会,感觉上是不是台面上的大人物不像话的比像话的多?如果大家票不投,意见不表达,什么都表现得事不关己一样,长期集体扮鸵鸟的结局必然就是如今的现况。若套用一句李敖的话,那叫“坏人站在台上唱戏,好人蹲在台下叹息”。

当班长不能打人,但是班长还是得有人去做。我们可以选择自己不当班长,但我们需要知道班长往后有什么打算?我们有权利,更有义务清楚表达自己的意见让班长知道,即便多数人认为那是“没有用”的。如果作为当事人都从不关心、不参与、不表达立场,却在事后被班长“带去荷兰”时才来怨天尤人、骂政府,那说得过去吗?那就“有用”了吗?

(摄影:Lin Yun 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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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老》/周嘉惠

050415 Clement 120
浙江大学的徐岱教授曾经说过,一个政府最最起码的责任,就是给人民提供一个希望。对未来看不到希望,甚至绝望,相信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无法忍受。因此,即便是欺骗,政府也有义务为人民设计一个动人的愿景。

我想,这解释了各地政府喊口号的做法。譬如中国曾经有过“超英赶美”的幻想,虽然在现实中最终并没有实现,但事实是它让一代人发过高烧,也算是给了人民一个奋斗的目标,一种生活的慰藉。现今中国许多人钟情于”与世界接轨”的念头,估计也是过去“超英赶美”的遗毒未清而已。

台湾在上世纪曾经流行“反攻大陆”的口号,还有另一些相关的意识形态灌输,反正信誓旦旦,十分振奋人心。譬如这一则不知道算童谣还是顺口溜的文字:“一二三到台湾,台湾有个阿里山,阿里山上有神木,我们明年回大陆。”这跟过去李岩为闯王李自成编的童谣“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目的一致,无非是制造幻相,好让一犬吠影,百犬吠声,务必搞得好像真的一样。这类童谣胜在文字简单又押韵,容易朗朗上口,很快就像流行歌曲似的传得街知巷闻。当然,最后国民党没打回大陆,闯王两下子也就收摊了,否则蜜月期一过,终究还是要百姓纳粮的啦。

喊口号属于洗脑配套的一部分,可以说是在生活上给人民一个期盼的目标,也可以说是麻木人民的思维、神经,可能是为了某一个目的而需要全体总动员,也可能只是为了掩盖政府在现实中的无能为力。重点是,纸包不了火,口号再怎么动听都好,迟早总要面对现实。

以我这个年龄层的马来西亚人为例,我们经历过的有“向东学习”以及“2020年宏愿”两大密集洗脑期。当年学生写作文时,最后一句如果以这些口号收尾,那是最政治正确不过的手法,绝对起加分作用。

“向东学习”三十年有余,我们目前还在学吗?还是我们的学习已有所成?或者其实已经失败了?没人向我们展示成绩单,也没人宣布我们应该继续学习,或者恍悟今是昨非,再也不必去学了?整个轰轰烈烈的运动结果是不了了之,反正我们学会了上班要打卡后才去喝早茶,下班去唱卡拉OK、吃寿司,然后就剩下茫茫然不知何去何从了。2020年宏愿转眼就要验收,可是我们的宏愿到底是什么啊?有谁知道吗?一下子说先进国,一下子说工业先进国的,不是同一回事吧?及格标准是什么?到时候不达标的话,是领头喊口号的前首相,还是现任首相该拉去打屁股?

更受不了的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国营电视台的晚间新闻报道没有一天不提“共产党恐怖分子”的。根据那时候被灌输的思想,“共产党”是形容词,用来形容“恐怖分子”。流毒所及,即使今天华人还不时被骂是“共产党”,最好就趁早滚回中国去。共产党是一种这么恐怖的记忆,以致早已投降的马共领袖陈平即使过世了也不准骨灰带回国安葬。可是,中国如今经济起飞,恐怖分子怎么就摇身成了好朋友?这未免…太没有原则了吧?

对于这种转变政府什么也不曾解释,仿佛恐怖分子一旦发达了就自动成为好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实际上对我们这些记忆力比较好的人来说,政府当年带动的宣传口号虽然事隔多年,其实仍然历历在目。不仅历历在目,简直就根深蒂固,“共产党”三个字后面必然是“恐怖分子”,远远见到就必须马上报警才对。

虽然不至于像国学大师王国维那样看不开去投湖,不过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前朝”遗老还在唠叨天宝年间的旧事,有时候也对被政府消遣了这么多年感到无奈。一朝被蛇咬的结果是,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政府为人民提供的希望了。

这,能怪我吗?

(摄影:Clement)

《民主的另一面》/何奚

040415 PL Tan 3
《学文集》4月2号贴的是林明辉先生的大作《民主》,文中对瑞典的民主十分推崇。当然,项庄舞剑,另有所指,相信这一点读者们自是心领神会的。

民主不是不好,但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完美无暇。我想,指出民主的另外一面,让我们更完整地认识民主制度,或许也可以算是一种人文的提升。

英国名相丘吉尔在1947年11月11日的一次演讲中曾经对民主制度做出评述,原文为:Many forms of Government have been tried and will be tried in this world of sin and woe. No one pretends that democracy is perfect or all-wise. Indeed, it has been said that democracy is the worst form of government except all those other forms that have been tried from time to time.我所理解的大意是:这世界已经尝试过许多政府形式,没有人佯装民主制度是完美的。诚然,民主制度只是所有尝试实行过的制度中最好的。

丘吉尔明确指出民主制度并不完美,它只是各种制度中比较不那么烂的而已。这意味着什么呢?丘吉尔是不是在说,在更完善制度的发明来到之前,大家只好将就一点?既然如此,我们对民主制度就不能抱着一种心满意足的态度,否则将容易忽略它的不足之处,放松修订其缺陷的努力等等。

除了当过英国首相,丘吉尔还是195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他肯定清楚知道在民主制度的发源地,即古希腊时代的雅典,哲学家柏拉图对民主制度的批判与其背后原因。没错,民主制度并不是什么时髦的新产物,它已有两千多年的悠久历史。

在柏拉图生活的时代,希腊半岛正处于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采用民主制度的雅典被采用非民主制度的斯巴达步步进逼(雅典最终在公元前404年投降)。这不得不让柏拉图思考,如果民主制度这么好,雅典怎么就打不过专制的斯巴达呢?这是不是也说明了民主并非尽善尽美,而专制也非一无是处?柏拉图其中一本最著名的作品《理想国》,就明显赞同(如果不是赞赏)斯巴达的制度。

“民主”一词在古希腊文的意思是“人民统治”,由人民当家作主的概念当然让人觉得身心愉快。但是只要深一层去想,大多数人的智商是高,还是低?教授的选票是一票,地痞流氓的选票也是一票,真要民主投票的话,你认为是教授,还是地痞流氓支持一方的赢面高?在民主制度下,选票只有多寡的差别,而没有素质之区分。柏拉图生平最敬重的老师苏格拉底就是被“民主”地被判处死刑的,这更让他看清民主制度的缺陷。

如果觉得丘吉尔、柏拉图的年代久远,我们撇开不谈亦无妨;放眼今日世界,就算是民主如瑞典,恐怕也难以想象会允许最近不断杀人的伊斯兰极端组织IS在瑞典成立正式政党,好让人民在选举时多一个选项。如果我的推测是错误的,瑞典真的“民主”到允许IS在该国成立正式政党并受到法律保护,很抱歉,不论那是出于真心还是虚情假意,我都只能断定这个国家行使的是十三点的民主制度。

的确,总的来说我国政府行事缺乏透明,这一点向来惹人诟病,但是透明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不见得。随便翻开最近的报章,看看我们国家台面上某些大人物发表的无耻言论,就这么赤裸裸、毫不扭捏地明摆着的不要脸,还嫌不够透明吗?诚然,不要命的也要怕不要脸的,做人居然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没办法,我举双手投降!

(摄影:PL Tan)

《来说争事》 /杨晓红(寄自台湾)

030415 Yang Xiao Hong
这个月陪小孩看儿童版 《三国演义》, 刚好可搭上“政治”的主题。

女生果然对战争戏码没兴趣,女儿只看赵云单骑救Baby(刘禅)的章节,其他章节一概没兴趣。《三国演义》结合了历史、战争和政治斗争,全书人物众多, 情节複杂, 敍述了魏、蜀、吴三方人马之间的冲突矛盾。很好奇,你会不会看了两章节就丢一旁了?

三国相互厮杀的战政小说,有背现代讲求民主、人权、崇尚和平的主张,实在不太想共读这小说。而且除了故事错综複杂、场面血腥暴力,要解说这故事给学龄前小朋友听,有点考功夫。还有一个理由是,想等他识字多了,直接看原著,会更为精彩。但他目标清楚,要看这部《三国演义》。

果然,王允藉歌伎貂蝉使出美人计时,就产生许多疑问。利用美色来分化两个本来很要好的义父义子,实在有坏一个天真小孩的纯真世界。张飞虚张声势地喝断长坂桥,退赶敌人时,觉得他神勇威武。周瑜、黄盖联合演出苦肉计,诈降让曹操中计上当。当敌众我寡时,须以智取胜,周瑜虚虚实实,黄盖挨打至命危,儿子只是不断地点头。刘备联合孙权,火攻曹操于赤壁之战后,马上又翻脸成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共同敌人被削弱后,朋友又变敌人。如此变幻的关係,还是提醒兒子,这是创意情节,对亲人朋友不能这样。

同样地,一天两到三章节,母子同追三国,有趣。但真不忍心教导小孩,世界之浑沌,人性面目之真假,只要有小团体就能上演利害关係,尔虞我诈。现代政坛莫不如此,台湾蓝绿政党互斗从未停止,选举前开的支票,多不能实现。2013年第4季,台北市的房价所得比为15.01倍,世界第一高,亦即不吃不喝15年,才能负担起房子 (5倍以下为合理水准)。蓝绿政党多位立法委员和部长坐拥多笔土地房产,百姓想要政府抑制房价,门都没有。近年来,物价高涨,大学毕业生起薪只有台币2万7千元,係低于15年前的水准。还有官商勾结…黑心食品…奸商刁民…政府渎职…? 前有阿扁,后有老马,这16年来,扁+马,人民只得到一个“骗”字!

孩子啊,孩子啊,我们还是看看罗先生的小说就好了。

《民主》/林明辉(寄自瑞典)

020415 Lin Ming Hui
民主,就这么两个字,就这么十划,但若在这两个简单的字前面加上“真正的”,世界上有多少国家的公民获得了呢?世界上又有多少个国家做到真正的民主了呢?

一个国家接受同性恋,接受种族主义党派或共产党的存在,是不是过分民主了呢?这不过是一些问题,大家都有自己的意见,对与不对那就见仁见智。

我认为真正的民主国家就包括这些,接受这些不一样的东西。同性恋是个人的性向问题,就和不结婚的人一样,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我们也把不结婚的人当成不正当行为吗?这些都是小事,一个国家已经有太多的事情要去管理,何必浪费时间去理个人的行为喜好呢?种族主义党派或共产党也是政治党派,他们也是有自己的政治思想,虽然非常极端,但一个民主国家是可以接受它们的,也可以让他们像其他政治立场不一样的党派一起参加选举,就让选民自己去决定!

还有民主政治就是透明的政治。好幸运住在一个这样的国家—-瑞典!瑞典人民有权利知道政府的一切运作、一切决定,同时也有权利质问政府的运作方式、和做出的决定!

首相和所有部长的工资、财产全部透明,一切都是公开的!可能吗?是的,真的可能!瑞典部长向国会报销的账单都是公开的,一切有关国家的事情都是公开的。瑞典现在的或过去的首相、首相夫人没有买名牌产品,身家过亿,家族朋友等等也不会突然拥有了神奇的跨国公司。

这就是“真正的民主”和“假假的民主”的区别!

(摄影:林明辉。照片所在地点不在瑞典,在杭州西湖)

《政治冷感》/山 三

010415 Lin Yun Yun 51
小时候,若大姐对政府某政策不满、觉得社会不公,回到家发起牢骚时,爸爸即大声喝止:“不要再批评了!这是犯法的!”那时的我真的不解,干嘛无端端发那么大的脾气,姐姐就只是说那几句话怎么就犯法了呢?

后来,中学时期,有一位历史老师在上课偶尔也会对社会大事评论一番,但却总在结尾处加一句:“这些话我们在这儿说完就好了,可别带出去四处讲。”因此,在我的脑海里总是认为批评政府是大罪,会被捉进监牢(事实也的确如此)。上马来亚大学后,这种想法就更根深蒂固了。曾经,那时校内的学生代表也因为对校方提出想法,或反对某个政策而被叫去问话,甚至差点就被勒令退学。为了能够顺利毕业,我想还是专心学业,对时事问题还是少知为妙,尤其是某某政党,或政客发表了什么伟论之类的都不关我的事。

直到有一次,我与一位教授谈起大马教育制度时,我问了一句:“教育不该与政治挂钩不是吗?”那位教授似乎“听懂”我的疑惑,她笑了笑,很认真地回答我:“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包括教育。”她继而向我解释政府如何利用教育(教师培训、教科书、法律条款、政客言论等等)来达到政治目的,“驯化”人民及下一代的思想以方便治国。那时已经是二十八岁的我,听君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突然惊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政治灌输”为一个天真地以为活在一个很高尚,与世无争的教育体系底下。

即使是教育,也一定会跟政治扯上关系,也许很多(外国)人会觉得这简直是废话,但我确实因为有此“觉悟”而开始关注政治课题,虽然还不至于成为“愤青”,但却不再是个政治冷感的无知少女。

(摄影:Lin Yun Y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