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除旧换新的理由》/山三(马来西亚)


雨过天晴,大地呈现焕然一新的气象;遥望苍穹,一道彩虹隐约可见,让人对未来充满憧憬。在面对现实中诸多的不如意,寻求新的出路、新思路也许是一个转机。

已经在同一个岗位任职多年,却因一些因素觉得不再适合呆下去,那么换一分新工作、接触新环境、新同事,既是给自己一个新的突破口,也借机重新认识自己的能耐。虽然这免不了有一段重新适应的过渡期,但这总比死活赖活地抑郁着不自在好些。

曾经很爱一个人,但是现在不爱了,无论是你或他不爱,“放下”也许对双方都是好事。记得有一回盯着个学姐把前度送的东西一件一件地“缅怀”后,然后再一件一件地放进箱子、封口,还是我陪着搭车去到一个离宿舍颇远的垃圾收集箱搁下的箱子,她说:旧的东西丢掉顺带把旧的人也忘掉,免除“睹物思人”的顾虑。

当然,也不是每一回遇见不顺才想到换新,有空不妨对自己来个大扫除,比方说:东西用久了,也许还没坏,但是就是有点腻了,买个新款来取悦自己,正如林明辉所说的“奖励自己吧!”;或是买件新衣、换个发型让自己改变一下形象,也让别人对你有崭新的一面;将住家环境的摆设换个样,也许,至少在接下来的这几天心情会是不一样的吧?

换言之,“贪新鲜”是人人皆有的,但我也认同林高树说的“贪新鲜”并不一定就是喜欢,至少不能与喜欢的持久性成正比,看看时下电视节目每一季推陈出新地变着花样,为的就是要满足观众们“贪新鲜”的心理,但却不代表每个观众都喜欢这种新变化。

且撇开喜不喜欢这个问题,有的人纯粹只想找些新鲜事儿来填补当下的空缺,或者强迫自己喜新“忘”旧。因为一旦接触新事物就必须耗损一些心神精力,让兴奋感、新奇充斥于脑海中,忙碌地吸收及消化。或许我们可以理解成通过新事物来安抚现在的患得患失,慢慢或暂时忘却旧事物。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要我们敞开胸怀去接纳新的东西,未来的自己一定会更好!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

《藤条狂想曲》/山三(马来西亚)


你可不知我以前有多么威风?作为一条用藤制作成的“藤条”,我的本领可大了!曾经我可是许多老师及家中的必须之物。二十五年前,我在一间小学的课室中,几乎每一节课的老师都会用上我。班上喧闹?“啪!啪!”一位洪姓老师用我拍打桌子,然后中气十足地喝一声:“请安静!”顿时,班上一片肃静。

举凡课业或课堂上行为不当,如迟交功课、懒惰、干扰同学、坏蛋……我都会被派上用场!其实,一般老师都不会在学生犯错的第一次就用我,只有那些冥顽不灵且再三重犯的学生,我,就是“杀手锏”!记得有位许老师规定每周华文课听写中,十题错超过五题者就得按照错多少题打手心多少次。因此,怕被打的学生就很努力地学习,免得受皮肉之痛。所以说,我那个时代的佼佼者很多是“被鞭”出来的。

后来,我被纪律主任拿去他办公室,主要还是用来处罚有纪律问题的学生如偷窃、逃学、打架、携带违禁品(如漫画、色情片)……男生的处罚通常是鞭打屁股,女生则打手心,据说之前我的一位同乡就被用到头都“开花”了,相信那被鞭的人身上一定很多一条一条的红色“鞭纹”。我曾听过一位很生气的副校长对着一位屡劝不听且犯“规”累累的同学吼:“我要是现在不鞭你,等你出外惹是生非,被警察捉去同样是鞭!而且鞭得更重!”

在家中,有的父母总是用我的大名来恐吓孩子:“再调皮我就去拿藤条(鞭你)!” ,“藤条来了!看你往哪跑?”当小孩犯错时,如涉嫌偷窃、打架、骗人等等,许多父母都会用我来“教训”他们。有时,我看到孩子被鞭时哭得稀里哗啦,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想到也只有“痛”才让人铭刻于心,职责所在,我惟有继续工作。当时的我可谓“权威”的象征,许多小孩一听我的大名简直是闻之色变。

我是在鼓吹体罚的优点吗?别傻了,现在要是孩子跟爸妈说在学校被老师鞭,肯定父母就会来校投诉我。而且有的人还“滥用”我来虐待儿童或家暴,搞得我臭名昭彰,从此被打入冷宫。 再者,现在都高唱“爱的教育”,孩子做错事只能好言相劝,跟他说道理,让他反省后再改过,体罚是不被推崇了。我之所以被悬挂于此,就是念在我曾经的“风光史”,底下加个标签记载。也罢,我这老藤条就此宣告退休,安安静静地在博物馆度过晚年了。晚安。

摄影:山三(马来西亚)

《天空之城的传说》/山三(马来西亚)


这座高科技、高文明的城市——拉普达(Laputa),利用来自矿石的能源,让整座城市得以飞行于天空中。住在上面的人类有自己的语言、文化,且安居乐业、自给自足。它的城市规划既结合了现代化的街道楼层结构,也展示了各行各业分工精细,互惠互利的情景。

请把镜头拉近,我们看看他们是如何生活——只见一部部太阳能小车子穿梭于大街小巷。有的人拎着方形包包去上班、有的正忙着干粗活、有者是去上学、也有上街购物或闲逛 ……大致上,路况不会拥挤,没有交通堵塞的现象,且每个住宅区旁都有“绿肺”区域。

这时,有两位笑容可掬的教师,正领着一班学生,约二十人吧,看个头该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他们这是要去花圃上课呢,那儿鸟语花香、空气清新,今天的语文课主题是“花语”。学生们先是跟着老师走进一间温室里观赏各类花朵,然后坐在草坪上,各自拿出从家中或路边采集的一种花,轮流分享这花的特点、给自己的感觉,然后用一句话代表此花……

在未来的主人翁正认真地思考花语的当儿,镜头转向温室后方山坡旁的一间机械研发与维修中心。有三个人正检查一部故障的小飞机——长度也就只有一米,仅供一人驾驶的轻便机身,是警卫队巡逻时专用。“引擎已经检查过了,估计是指挥板中心破损导致程序错乱”一人报告。“左机翼折损,这可需要一点时间修复”另一人继而报告。“我想改装一下门的开关设置,也许更方便警卫,”第三人提出意见。的确,为了能够让大家安安乐乐地住在此,怎能少了这些高端技术人员呢?他们除了定时地对少数故障的小飞机进行维修工作,还设计了“智能”机械人进行农耕,清洁打扫、打理花圃、简单维修等后勤工作,更甚的是军事上的防卫也采用高科技的战斗机,安置于城市低部,对外界的侵扰丝毫不敢放松警戒。

城市底部?这着实让人好奇,一块飞行于天上的城市,地上人口密集,地下当然也不能闲置。镜头聚焦于一架巨型分类兼搅拌炉,二十四小时运作,里头将可循环垃圾进行分类再利用,不可循环垃圾则添加些特制的化学溶剂并合成一种修补建筑物的材料之一。原来有一批专才一直在寻求垃圾处理、水源及空气污染的解决方案,相信这都是每一座高度发展的城市所必须关注的问题。

总而言之,他们过着富足和乐的生活、国库丰盈但不奢侈……听起来,这宛如世外桃源的“城市版本”,可真有此处?那好,若您有机会乘搭任何能在天上飞行的载体(喷射机、直升机、热气球、滑翔伞?),请留意那千变万化的云朵间,很可能隐藏着这么一座“拉普达”,请务必留神,然后,可千万别忘了拍照。

(《空中之城》剧照摘自网络)

《猪肠粉的联想》/山三(马来西亚)

110217-pl-tan-75
在硕士毕业后从杭州回马途中,澳门是我的中转站,我和一位友人思思预算在此逗留一天,然后乘搭第二天下午的班机回国。由于那时的盘缠实在有限,我俩背着那几斤重的行囊,千辛万苦地爬上三楼找到一家小旅社住下,然后才到澳门四处转一转。

第二天早上,我们在路边摊找吃时,我瞥见一种眼熟的食物——“猪肠粉”,于是点了一份来吃。且慢,这“猪肠粉”是什么?其名称来源,套用维基百科的解释:“猪肠粉初期形状大小与猪大肠相近,故名为‘猪肠粉’,是由沙河粉改良而成,在米浆中加入适量的薯粉、玉米粉、马蹄粉或澄粉,同时在整锅上涂上一层油并隔着一块布蒸熟……蒸熟后卷起,切成手指般大小而成,并配以各种酱料食用。”

看着我手里的这碗“久违”的猪肠粉(在杭州的两年期间还真的没吃过它),心里竟然有些许激动,事不宜迟,马上动筷!当我把那热腾腾且沾有芝麻酱的粉条入口的一刹那,莫名地感动、幸福感顿时涌上心头,一幕一幕熟悉的画面也浮现于脑海……

依稀记得小时候,每逢周四及六早上,就会听到自行车的“铃铃”声,接着会看见一位中年阿伯骑着一部改装的三轮车,后面载有一个“大托盘”,沿街逐户地叫卖猪肠粉。要吃猪肠粉必须早起(约七八点),不然会卖完。有时,我等不及阿伯的车子停在我家门前,我已经跑到街头等着他转进来。

待阿伯把车子停下,我趋近一看,车子上的“大托盘”上装有方形的食物保温容器,里头有条状或片状的猪肠粉,还有其他配料如腐竹、鱼丸或肉丸、香油、芝麻以及两种酱料——甜酱及辣椒酱。通常我只是点两条猪肠粉及一片腐竹,然后阿伯用夹子夹起我点的粉条及配料,再用他的刀子切小块,“要加辣酱吗?”“酱料要加进去,还是另外放?”阿伯问。他依我的要求打包后,我即捧着我的“好料”回家大快朵颐。

像这类流动式小食摊除了卖猪肠粉的,那时也有面包、豆浆、豆腐花、各类面食、包点等食物,但估计是经营不易,顾客群偏向到茶餐室或面包店打包或就餐,所以现在已鲜少看见。话说回头,虽然我生长的马来西亚对“猪”呀,“狗”呀这些字眼特别敏感(“抵触”某宗教教义的关系),所幸没因此禁用(名称)或禁吃“猪肠粉”,有的地区则直译粤语“Chee Cheong Fun”。为了迎合不同族群需求,许多食摊将猪肠粉加些内馅如虾肉或鸡肉片或叉烧,然后淋上酱油食用,没有其他配料。

无论如何,身处外地的我,吃着这碗带有浓浓家乡味的猪肠粉,掀起我与亲人共餐的温馨回忆、那些流动式小食摊、一物一景……想着想着眼眶也湿了,这还需多作解释吗?想家了呗!

摄影:陈保伶(马来西亚)

《繁星》/山三(马来西亚)

091216-ckh-83
繁星闪烁着——
深蓝的天空,
何曾听得见他们对语?
沉默中,
微光里,
他们深深地互相颂赞了。

父亲的小书桌上搁着一本绿色封面书页都已发黄的本子,那时识字不多的我,还识得“冰心”这两个字,所以翻开内页,对里头字数不多的诗集充满好奇。几乎每天晚上,我会捧着那本书,自个儿念呀念,碰见不会念的字便跑去问父亲,所以短短一首诗有时就多了几个“注音” 提示自己这个字怎么读,像“繁星”的“繁”底下就写了个“反”,“沉默”底下则是“成mo”。

年龄稍长些,在学校图书馆无意中发现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也许正值情窦初开时期,我特想了解徐志摩的生平、诗集,喜欢他诗歌的表达方式,喜欢他的诗情画意……偶尔,我也有创作诗歌的雅兴,不过也仅限于自家日记簿内自娱自乐。

高中时,我参加了学校举办的第一届“中学生诗歌营”,那时邀请了马来西亚知名的一些诗人或作家来助阵,如:游川、温任平、傅承得等。在营中听诗歌朗诵、尝试诗歌创作、听文人点评诗歌……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游川的《海》——
人要有大海的胸怀
才好看海
看潮汐涨落
受太阴的支配
看汹涌的波涛
受海岸的限制
人们從大海
要去了那么多
海还是海
潮汐依旧涨落
记得这首诗当时还有位文人(忘了是谁)配乐吟唱,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予人一点人生沧桑感却又不失其霸气!后来,我每回到海边都会想起这首诗,再次细细咀嚼它的“味道”。

年龄再长些,我已认识到诗歌不仅说说风花雪月的东西罢了,有者以诗讽刺政治、弹论时事、感叹人生、观察事物的变化……精简的短句,却又要优美到味,诚如蒋勋在《留十八分钟给自己》里提及:“人若是可能在一天內预留十八分钟给一首诗;在一年內保留十八分钟给一首诗;在一生之中安排十八分钟给一首诗,或许,诗将成为生命的救赎。”的确,读诗、听(诗)歌,是否曾有过那么一首诗走进你的心坎、抚慰了你的灵魂呢?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

《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之流行音乐篇》/山三(马来西亚)

021116-li-jia-yong-62
“每年深秋-我总要说Happy Birthday-祝福你-而这首歌-Just For You……”那是首多么熟悉的歌声!我与小玲相视而笑,真没想到我们的口味还真相似;在这个典雅的咖啡屋,就因为墙上的一些漫画贴纸,以及此时此刻播放的歌曲——优客李林《Just for you》,我们一起回想曾经的“最爱”。

我听流行歌曲的类型一部分建立在两位姐姐喜好的基础上,另一部分是朋友的影响下而形成。在90年代卡带仍旧盛行时,一个正版卡带售价介于拾贰至拾伍零吉,那可是姐姐左思右想才舍得把自己的积蓄购买的价格。其中小虎队《红蜻蜓》、熊天平《爱情多瑙河》、泰迪罗宾《永远活在青春期》等流行曲专辑有一段时期在我家常可听到。

由于专辑不多,所以我经常会守在家里那部收音机旁,一边做学校作业,一边收听第五台(那时唯一的中文电台)播放的歌曲。记得那时逢周六下午两点至三点有《我们的排行榜》——从听众群推荐投票选出马来西亚本土制作及原唱的中文流行曲排行榜,我也从中认识了许多大马歌手,如:阿牛(陈庆祥)、山脚下男孩、另类音乐人、戴佩妮、梁静茹、宇珩……为此,我第一次自己掏钱买了《海螺新韵奖——有声胜无声》创作专辑(注:海螺新韵奖为马来西亚中学生创作歌曲比赛奖项),算是对本土音乐的支持吧!

有时,为了听自己喜欢却由不同歌手演唱的歌曲,我会买一些空卡带来录制自己精挑细选的曲目,如何录制?跟朋友借某某专辑卡带,或电台播放时(可放两个卡带的收音机都有此功能)赶紧按钮录制。此外,我还曾录制卡带当生日礼物送朋友,其实挺费时费神(先倒带以调对歌曲开头位置,然后开始录制,偏偏不巧家里或邻居突然出现一些杂音、狗吠声,又得重新录制),但那时却觉得挺有意思!

上高中时,CD片刚面世,有一回我去班上一位锺氏同学的生日派对,我和几位同学皆很兴奋地围绕在她家那部珍贵的CD机“仔细研究”。虽然已经小心翼翼,但是我还是一时手滑,差点把CD片掉在地上,当下锺同学瞪了我,语带责备地说了一句:“喂,小心手别刮花那片CD!很贵的耶!”

后来,家里换了部兼具收音机、卡带与CD播放功能的音响,那已是翻版CD片猖獗,且CD播放器相对普遍及较为便宜的21世纪初。加上姐姐开始工作了,有多点“闲钱”就会买CD,而我便继续成为“免费听众”。至今我还记得的专辑就有光良品冠《掌心》、周华健《花心》、梁文福的新谣精选专辑、王菲《天空》等等。这些歌曲我虽不至于朗朗上口,但都夹带一些少女情怀及青春记忆,现在听着听着也会醉……

摄影:李嘉永(台湾)

《住院有感》/山三(马来西亚)

060916 Li Jia Yong 61
已经月终了,到底我们何时才能出院?我心里嘀咕。儿子这时坐在床上,使劲地啃咬手上的那烧鸭腿,见他这副逗趣样真让我忍俊不禁!“妈咪,我吃完鸭腿了可以出去玩吗?”儿子举着他那双“油”手问我。“可以啊!我们先去洗手才去玩吧!”我边回答边把他抱下床走去卫生间。

半个月前,儿子全身抽搐的被推进急救室,当时医生护士们合力按住他,先往他肛门塞一颗药丸,待他身体“冷静”了,医护人员继续抽血验血做检查。在旁的父母,即我和外子紧张兮兮地盯着他们,不知所措。“这样的情况何时开始?多久再次病发?父母有哪一方有癫痫症吗?”当值医生一连串地问,我俩像学生口试般认真地回话,而医生则在其病历表上走笔疾书。问毕,他大略说明院方即将安排的疗程及深入检查,然后丢下一句“再观察吧!”便离开了。

由于孩子尚小,所以院方允许一名亲人可陪同照顾。开始时,我和儿子是住在妇孺科的紧急病房,约有十张床,在此都属于第一优先(Top Priority)治疗或抢救的病人。因此,医护人员来得较为频密,除了按时送药、问诊,逢半夜或凌晨都会听见“嘟嘟……”声——护士为病人量体温、血压的机器声。有时,还会听见邻床小孩病发哀嚎或呻吟声,有者身上吊着点滴及挂着氧气筒,那画面实在叫人揪心!

所幸,儿子一个星期后病情稳定,可转入普通病房,我才稍微松了口气。住院的这一段日子,每天早午晚均有人按时送餐,且每间病房设有电视机、中央空调,室内温度估计介于十五至十八摄氏度,白天感觉还好,晚上冷的必须用被子裹着才行!我惟有阿Q一下:就当着住在酒店“享受”被人服务吧!

无论如何,看孩子病恹恹的样子,与他平时活蹦乱跳的情况对比,我的心还是沉了下。为人父母者都曾为生病的孩子担惊受怕吧?有时真恨不得把所有病痛都调到自己身上,而不是任由那个小小身躯受罪,可是我们始终还未有如此高科技可进行调换(或抵消)病痛的发明。所以,但愿大家保重!

摄影:李嘉永(台湾)

《老同学聚会》/山三(马来西亚)

080716 Clement 157
五月中,年届七十的妈妈与一班(约二十多人)坤成女中毕业的老同学去了一趟四天三夜马来西亚半岛东海岸之旅。这已是她们连续三年举办的出游活动,除了集体旅行,一年中她们自行也会各别在某餐馆或某人的家三五好友聚餐话家常。也许会有人说:等大家退休了,有钱有闲还怕没机会聚聚聊聊吗(就怕到时身体退化,连多走几步路都难,更别说出游!)?

去年春节期间,外子出席了个小学同学聚会,不过此活动只办了两年就停办了。理由是:太麻烦了!也对,从联络人、定日期、时间、地点等协调工作即使互联网多么地发达,要不是有个比较有能力的发起人还真不成事。

说实在的,我对一大帮的老同学聚会是提不起劲的。为什么?想也知道,一大班人,多数已经十多年没见,以前本来就不太相熟,现在更是陌生;几个小时的聚餐,估计也只能寒暄几句,问问最近在忙些什么?有去哪旅游?若结婚了再问问几个小孩了?小孩几岁(立刻把话题转入小孩身上)?

反之,若是三几位朋友(至少曾经要好的几位)聚一聚,虽然多年不见,有者离校后甚至都没联络,但是这一种相聚却令人期待!前年,我在杭州与昔日浙大的室友一聚,我们约在茶馆喝茶吃点心,知道彼此的生活及近况后,感觉温暖、心情愉悦!临别前,我不忘再三邀约他们“择日”来马找我,大家心里也清楚,这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再见了。所以说,珍惜当前,能见就是缘分呗!

昨天,从WhatApps群组得知我的中学同一届毕业生在筹办毕业20周年聚餐,天呀!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如此大费周章地搞一个!好吧,预祝成功举办!

摄影:Clement(马来西亚)

《我的数学老师们》/山三(马来西亚)

040616 Lin Ming Hui 2
开始建立“数学是一门独立学科”的概念应该要从小学五年级算起,因为那时学校会把各门主课(华文、马来文、英文及数学)分由不同的老师执教,而且小六检定考试“数学”是独立一科。小学数学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已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数学课的问答环节是以“积分制”来进行。数学老师——赖老师的每一堂课间中总会发问一些问题让学生回答或抢答,答对者加1分,答错者扣半分,记忆中累积至一定分数后可以获得一本小杂志之类的奖赏。有一回,赖老师又发问问题了,通常他会连环发问让大家选择继续举着手,或是放下手(比如:分母可以为零吗?认为可以的就继续举着手,认为不可以的则放下手)。当时,我人有点不舒服,头晕目弦,问题没听清楚就跟大队举手了,他继续问,我就一直举着手,直到只剩我一个人的手还在举着。“对了!山三同学选择正确,额外加1.5分!”赖老师露出极为欣赏的眼光高声宣布,而我的脑袋顿时“惊醒”了!

上中学后,数学学科分得更细,初中有算术、代数、集合论、逻辑学、普通数学;高中则为代数、三角、几何、微积分、普通数学、高级数学等(由于要应付不同类别的考试,其分类也有所不同)。当中也“见识”过许多数学老师,有些是暑假回国当临时教师的大学生,而在我那个90年代来当数学教师的多数都是来自留学台湾的数学系学生。让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有一位郑老师,她在一次三角测验(通常一个月一次的小考)中只出了一道证明题,结果全班超过一半的学生都捧了个“鸡蛋”回家。那是我第一次测验拿零分却一点沮丧感都没有的“零分初体验”。

此外,有一位资深姓陈的数学老师,适逢互联网起步不久之际,他竟很骄傲地说:我不碰电脑、也不会什么互联网,我就不相信没有它们我活不下去!还有一位,是我就读先修班(相当于大学预科)时,学校从校外聘请只教我们这一班的Cikgu Tan。虽然班上同学很多都觉得他很罗嗦,但是我还蛮喜欢上他的课,不是因为他教学清晰有条理,而是我喜欢听他形容变数x,y,z的方式。比如,他把微积分的∂y/∂x及∫ dy里面的变数形容为动物园里被关着的老虎、狮子等,然后我就在想象老虎在笼子里面咆哮的境况……

如此看来,数学学科细分,功课练习题相对比较多,所以在我的求学生涯中,数学可是占了我三分一的时光。而我们的班上总会出现几位“数学高人”,他们时常聚集在一块儿讨论数学中的奇难杂症。幸运的是,坐我隔壁的叶姓同学就是其中之一,比起要面对五至六十人一班的老师,他对我可是耐心有加(虽然偶尔也会唉声叹气),教我如何以既快又准确的方法解题,这对考试分秒必争的情况极是关键。然而,对于一些人而言,数学却又那么地抽象难懂,我的数学老师们如何使出浑身解数来让我们明白数学(或至少会解几道题)的确是一大难题。要问我喜欢上数学课吗?身处于考试至上的教育制度低下,我只能说,考试成绩只要别太难看,我(应该)会喜欢它。

摄影:林明辉(瑞典)

《谁怕谁?》/山三(马来西亚)

260416 Clement 158
这个月的主题是“恐惧”,首开第一篇《惧内》就蛮有意思的,在这么一个男权社会(自古至今),“怕老婆”似乎成了大家笑话的一件事。反之,总是被视为弱者的女性,怕这怕那却像是必然的事。

不论男女,我们对某人心生恐惧,包含许多因素在内,其中身形(如魁梧、彪形大汉)及外貌(如凶神恶煞、鹰嘴鹞目、火眼金睛)会起着一定“吓人”的作用。除了这两者,有时一些心理因素(如曾经被语言中伤、身体被伤害、童年阴影等)、个人背景(如财力、权势、身份地位)、感觉或气势皆为隐性的因素。

对小孩而言,怕一个人的理由有时还真让人啼笑皆非。记得我小时候(约莫六、七岁),我那位旅居加拿大十多年的小舅,“披”着一头狮子头的发型回家探亲。那时我看到他就莫名地害怕,一来是陌生,二则他一看见我就很热情地抱起我,而他那头“爆炸式”的头发刺得我脸痒痒很不舒服,所以之后我一见着他赶紧找地方躲!现在回想起那种“惧怕”不仅觉得好笑。

在《巾帼袅雄》剧中,柴九很激动地说:“……和别人打架,不是看谁块头大,而是看谁不怕死,不怕死的那个一定会赢……就算是同归于尽都好,你也要让他先断气!”这里的“不怕死”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没有生命迹象的死,第二层则是失去所有的“死”。套用在职场上、商业竞争、社团竞选、帮派或政治斗争上,只要我能够笼络更多的人心,有更多的支持者(或顾客群)“挺”你,谁怕谁?

现实中,我们可能可以选择逃避,或不用如此极端方式反击。但要是倒霉起来碰见“人人闻之色变”的恶人,死到临头,我们还真要摆出“不怕死”的架势,以营造让人惧怕的氛围,然后制造让自己得以逃生或翻身的机会。

谁怕谁?说到底,还是希望谁都不用怕谁。

摄影:Clement (马来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