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他命时代》/山 三

050515 Cen 1
周末早上起床,先是泡杯奶给儿子,然后才打点自己的早餐——通常是面包配奶酪加一杯麦片或牛奶什么的热饮。接着,塞一粒维他命粒给儿子(当糖果)吃,正好出外用餐的外子也回来,我也找了一包(四粒)综合维他命给自己也给他服下…….

相信以上是许多家庭每天都会出现的画面之一。现代是个追求速度的时代,虽然许多人依旧努力倡导“简单生活”, “有机饮食”,但现实中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因此,形形色色的“保健品”也就应运而生,有粒状、粉状、凝胶、液体等等,估计气体状的正在生产中。

所谓“保健品”,字面上来解即“保持健康的副产品”,也就是囊括“维他命”或“维生素”的泛称。根据维基百科的叙述,维他命的产生是在人类发现身体因缺少某种微量元素而发病,所以用动物或植物的某个部位补充营养,以保持健康。随着提炼或萃取技术的提升,科学家(或商家?)把这些微量元素,从动物或植物萃取精华制成丸状方便人们服用。换言之,就是把一堆化合物制成所需要的养分,对外宣传这是用XX高科技从YY国的奇珍异果萃取出来,富含维生素Z的新产品。

不难想象,未来的我们为求快而营养均衡,一日三餐吞几粒药丸或喝几杯三合一(维他命粉)即可解决,就像上太空的宇航员那般“简单了事”。没有食物的样子?好吧,再配一副3D立体眼镜,告诉大脑你看见的粒状体其实是美味可口的卤肉饭……这可能吗?且拭目以待!

(照片由作者提供)

《政治冷感》/山 三

010415 Lin Yun Yun 51
小时候,若大姐对政府某政策不满、觉得社会不公,回到家发起牢骚时,爸爸即大声喝止:“不要再批评了!这是犯法的!”那时的我真的不解,干嘛无端端发那么大的脾气,姐姐就只是说那几句话怎么就犯法了呢?

后来,中学时期,有一位历史老师在上课偶尔也会对社会大事评论一番,但却总在结尾处加一句:“这些话我们在这儿说完就好了,可别带出去四处讲。”因此,在我的脑海里总是认为批评政府是大罪,会被捉进监牢(事实也的确如此)。上马来亚大学后,这种想法就更根深蒂固了。曾经,那时校内的学生代表也因为对校方提出想法,或反对某个政策而被叫去问话,甚至差点就被勒令退学。为了能够顺利毕业,我想还是专心学业,对时事问题还是少知为妙,尤其是某某政党,或政客发表了什么伟论之类的都不关我的事。

直到有一次,我与一位教授谈起大马教育制度时,我问了一句:“教育不该与政治挂钩不是吗?”那位教授似乎“听懂”我的疑惑,她笑了笑,很认真地回答我:“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包括教育。”她继而向我解释政府如何利用教育(教师培训、教科书、法律条款、政客言论等等)来达到政治目的,“驯化”人民及下一代的思想以方便治国。那时已经是二十八岁的我,听君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突然惊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政治灌输”为一个天真地以为活在一个很高尚,与世无争的教育体系底下。

即使是教育,也一定会跟政治扯上关系,也许很多(外国)人会觉得这简直是废话,但我确实因为有此“觉悟”而开始关注政治课题,虽然还不至于成为“愤青”,但却不再是个政治冷感的无知少女。

(摄影:Lin Yun Yun)

《病不起?》/山 三

070315 Lin Yun Yun
前一阵子,与一位即将临盆的友人聊起她为腹中胎儿买了个产前保险。因为有前车之鉴–其大儿子出世后进出医院数次花费达数千块钱,所以她和丈夫决定买这类保单,为接下来一胎的医疗费用做一个妥当的规划。

像上述例子,家境中上,父母有能力,也会好好地规划孩子的养育费用。另一例,我所认识的一对夫妻,两人均为在马工作的外籍劳工。同样的,为了即将降临的小生命,他们夫妻俩也四处奔波筹钱、借钱,为的却是医院生产费。据了解,外国人若在政府医院(自然)分娩费用大约需马币两千五百左右,相比之下,本地人因为有政府津贴,所需费用不到马币一百元。从政策角度来看,外国人的医疗福利当然不能与本地人相提并论;但是,从人道角度来看,这位腹中胎儿是否应该享有相对安全(有医疗设施)的环境出世呢?

且不说生孩子,就算一般小病,若必须挂号看门诊,对一般家庭也是一笔开销。曾经在台湾留学的友人对宝岛的医疗保险可是赞不绝口,譬如:普通伤风感冒去看个门诊,费用都在保单范围内。至于我这曾在中国杭州留学的大马人,要不是大病也不敢冒然去医院看病。因为那时大学对外国学生收取的学费中所涵盖的医疗保险并不完善(不知现在情况可有改变?),所以即使是大学的附属医院,外国人一般感冒都要价上百元,但是服务态度却“一视同仁”。

可能是因为有孩子了,所以对医疗费用比较关注。遇到过几位单身朋友,他们总是故作轻松状说:“病重就死了呗!还买那么多保险干嘛!”我会语重心长地回他们一句(虽然我不是保险营业员):“病人总没有说话权,若你没有对自己的未来做财务规划,结果是家人来承担你的医疗费用哦!”当然,我们都不希望久病缠身,那就像一个无底洞,尽管把光阴、精神、钱财都投注进去,却也不知何时得以终结。以现在日渐高涨的生活费,我国在医疗福利、政策方面尚有许多需要改进之处。

(摄影:Lin Yun Yun)
附:这张照片乍看像是医院的医疗记录,仔细看却发现是另一回事。

《祭祖的传统》/山三

020315 Cen

每逢过年过节,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妈妈一定会在厨房忙进忙出,准备一些平时鲜少品尝的佳肴美食。其中最让我垂涎三尺的是蒸肉鸡(或叫“白斩鸡”),一想到那肥嫩的鸡腿肉,真是迫不急待想把它填进肚子里!除此之外,有时(视家境情况)可能有蒸鱼、烧猪肉、“罗汉斋”、水果、发糕、茶水等等。且慢,这些大鱼大肉烧好后并非直接上桌让家人大快朵颐,而是要先让咱们的祖先“尝过”才轮到我们。

所谓“祭祀祖先”,或祭拜祖先(简称祭祖)是许多民族为死去的祖先而进行的一种供奉仪式,供奉的日子及祭品随不同的民族习性而异。像在我家(广东籍),通常大日子如农历年除夕、元宵、清明、中秋及冬至,我妈会把只用作拜神的方桌子(又叫“神台”)、香炉、茶具先擦净备妥,然后才将上一段所提到的美味佳肴摆上神台,大家轮流上香拜拜,祈求祖先保佑阖家安康等等。一炷香烧毕,只待我妈一声令下,我们才把菜肴搬到餐桌上享用。

后来,嫁入福建籍家庭,因为夫家安有祖先灵牌、观音妈、土地公、天宫神牌位,所以举凡祭祖也就连同神灵一起祭拜。准备的菜肴包括鱼、肉(较为富裕的甚至会摆上整只烧猪)、海参猪脚、糯米饭……上香完后还得烧点冥纸金币之类的给祖先,最后家婆再以“胜杯”决定诸位神灵已“吃饱收到”,大家才逐一把菜捧回厨房留待用餐。

随着时代变迁,年轻一代也不再像我妈那一代地“虔诚”,祭祖的仪式越见简化。有者干脆外面打包烧鸭烧肉,简单拜拜就了事;也有的人基于“一神论”的宗教信仰拒绝拿香祭拜祖先;有者一年就只在清明节扫墓祭祖,其他节日也没什么特别仪式祭拜。也曾听闻,有的后辈因为在祭祖仪式的过程中和家人闹得不愉快,例如态度散漫、衣着暴露等。说实在的,祭祖的传统将会以什么形式延续下去也许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后辈对祖先的感情或敬仰有无放在心上,“拜神”只是一个表面的仪式,脸带笑容地求个心安也未尝不是件美事!

(作者提供照片)

《来自星星的你》/山三

160814 Clement
一个住在地球上长达四百年的外星人,不,正确点来说,是一个来自另一个星球,外形高挑俊俏的,貌似人类,或是他可以让“人类”看见其人模人样的高智慧生命体。由于有不死之身,还有穿越空间的特异功能,这个外星人一直选择单身生活、低调但尚算舒适,尽可能不让人类发现他的存在。此韩剧故事听起来似乎匪夷所思,但反过来想想,“人类”的存在与否,兴许只不过是外星人的一个假设及推论。就像我们若听闻有外星人/异像的出现,多数会抱持着怀疑、排除这种超自然体验的可能性,甚至会破口大骂别人“神经病”!

世界从何而来?这个命题早于古希腊时期西方便有无数的智者、圣人,或现代人称哲学家、科学家在检视批判。比如:万物由水所生(泰勒斯)、无定形的无限的“空气”为万物的始基(阿那克西米尼)、火是万物的本原(赫拉克利特)、原子才是构成万物的最终单位(德谟克利特)等等辩证。也有像苏格拉底的神学目的论——世界上的万物都是神有目的创造出来的、托马斯虚构的一个由上帝创造的和谐统一的宇宙模式、认为自然是万物的“最初本原”的布鲁诺……尔后,许多综合前人的观点再提出另一类论述的比比皆是。至今,科学家仍在进行种种的实验试图解释生命的起源,但是尚无法找到一个绝对的答案。

由此可见,我们对自身所处的地球的认识是那么地有限。而哲学总是纠结于神、人和自然的问题上。其中,费尔巴哈即极力批判宗教神学,认为“人是人的上帝”(人按照自己的形象造就了神),自然界才是人的生命的基础,而人则是自然界的最高产物。换言之,万物的存在现实,取决于神、人和自然三者之间是属于外延、对立、交叉,或子集关系。至于来自外星的一切,看来我们尚需要几千年时间来继续探讨及思辨。

(摄影:Clement)

《我看高等教育哲学》/山三

110814 Cen
就像许多学科,比如教育类,当要讨论的范畴逐渐扩大了,但又有些不同的细节得划分区别,就成了现在的初等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成人教育、教师教育、全民教育、技职教育……而哲学亦然,当一个学科内部有不同的声音、对本质的观点有所争论,换言之,需要通过根本性的理论思考来澄清问题、平衡问题的正反两面时,教育哲学、科学哲学、生物哲学、数学哲学、政治哲学、宗教哲学等等的分支也就应运而生。

高等教育哲学的诞生,其画面正如柏拉图遇见李嘉诚(假设双方的语言相通的话),两人也许会就高等教育问题争辩何为大学?大学究竟应该传递以“精神追求真理为目的”的高深学问,还是教授能更快适应社会的实用性课程?大学该以精英教育为主,还是普及化教育为主?大学应该接受外界(尤其是政党或企业)资助吗?单单这几道问题就够大家辩个三天三夜也辩不出个所以然。简言之,当社会或教育界内人士开始对高等教育产生质疑并提出其观点时,各类高等教育哲学派别即很自然地浮现于世。

有关高等教育的问题,除了大学的目的以外,还包括了学术自治、学术自由、大学的功能、高等教育学(教学类型、课程结构、课程选择等)……当然,我不可能,也没那样的能耐在此与大家论述上述种种大课题。因此,我仅以一个故事供大家思考(修改自《走出象牙塔——现在大学的社会责任》):

2020年12月,马国某所私立大学宣布将聘任M博士为该校国际关系专业的特聘教授。该校国际关系专业拥有雄厚资金,能为其人员配备和开展研究方面提供坚强的后盾。然而,在随后几个星期内,许多学生和教授对此项聘任提出了强烈抗议,理由是M博士曾参与了甲国轰炸乙国、入侵丙国、种族隔离等军事政策的制定。

我们要探讨的问题是:M博士在以前身为一名公务员,而非一名学者时所提出的政策,难道该大学就可针对这些政策来否决M博士的学术资格吗?这是否意味着大学教授在面对社会重大课题时都只能保持中立态度?如何界定学术自由的底线?由此可见,现代大学既要对社会课题进行批判分析,却要对社会负责、服务于社会,在这两难的情况下,哲学的意义是通过思辨来寻求各种问题的共同基点,而非要取得一个双方均满意的答案。在维护学术自由的原则下,大学犹如一个与时并进、具争议性、充满奇想的电台,根据共同认同的证据和逻辑来探讨其中的异同,拼出智慧的火花。

(照片由作者提供)

《红灯笼,高高挂》/山三(马来西亚)

090214 yun
这红灯笼,其上下轴套着黄领子,身上绣有“如意”字样,还伴有几朵粉白色梅花点缀,仔细看还挺别致,但也算不上很特别。只不过,这对红灯笼挂在保佛(Beaufort)医院的急救/紧急部入口处,却让它显得分外亮丽抢眼。

春节将至,为增添农历新年气氛,许多大城小镇皆会挂上一串串的小红灯笼,这非但让市镇充满红彤彤的“年味”,也展现另一类本土与中华文化融合的市容!记得前几年,素有唐人街称号的茨厂街就为了悬挂灯笼而起争执,起因之一:悬挂的红灯笼数量比预期少且许多旧的已黯淡退色,一方当然要求更换新的灯笼,另一边厢则高喊经费不足,恕无以满足众人的反对意见。最终一切依旧,茨厂街也只能悬挂着那有限而褪色的灯笼。大家总会抱着既然有灯笼挂就挂呗,别那么多声音!可怜那红灯笼也只有委屈地在空中摇首摆尾,静心等待下一季再次让人们发现它的残旧不堪。

也许是我少见多怪吧!这倒是我第一次在公家地,如医院看见红灯笼如此“张扬”地悬挂着。急救部里华人不多,其实就只有一人。再说保佛区的华人人口也只占了约5%,也算是“少数族群”。这么说来,难道“少数族群”就不能张挂自身传统的饰品吗?不,我绝
无此意!红灯笼可谓华人佳节的文化象征之一,看见它的存在,感觉就像我们(即使不同种族宗教)与你“同在”。至于眼前的这对红灯笼,似乎不只是文化的象征,但却隐含着包容与融合的元素,也算是一种政府在现实中不轻易表现出来的人文涵养吧。

摄影:Lin Yun Yun(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