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1日贴文二之二:假如可能,来生再见!——悼念友人李乾耀/周嘉惠(吉隆坡·马来西亚)

接到噩耗的刹那,只是感觉难以置信。凡人终有一死,但如果要说到谁先走,我倆之间总觉得应该由我开路才对。乾耀向来重视养生,而我却只是热衷于探索生命的极限,几乎没什么养生清规是不曾破坏的。虽然明知不会有人去恶搞这样的消息,还是抱着万分一的希望给雪莉打电话:“是真的吗?”雪莉平静地答覆:“是真的。”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认识乾耀是他从台湾回国后的事。他住进几位同样台湾毕业的老师租的公寓,我当时也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正面临着与出国前的人际关系脱节的囧境,所以工余经常在那公寓里混日子。后来他搬离公寓,辗转在不同的地点落脚,所有这些地方我都曾经一一拜访过。

乾耀的个性,包括写字、说话、做人都给我一种不温不火的印象。用大陆朋友的说法,那大概是所谓的“民国遗风”。如果要举一个例子,台湾前总统马英九就是同款。每当提起时事我都要越谈越激动,不过他总是能够保持一贯的平静。反而是在谈到各自时运不济遇上的小人,我们都可以淡然处之,该过去的总都会过去。

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但作为朋友,有能力的话理当帮一把,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吗?有一回乾耀和雪莉发生车祸,人没事但车需要时间修复,我于是把家里的第二辆车借给他用。后来有一阵子我落难,乾耀腾出空置的第二间单位让我落脚,他们夫妇就住在楼下。李家千金雁行正好在那段时间出生。昨晚在灵堂我跟雁行提起,除了医生护士和爸爸妈妈,我是世界上第一个她见到的人。她说她知道这件事。乾耀当年说过,他喜欢“动物加动作”这样的名字,所以给孩子取名“雁行”。当时心里想,换着是我,孩子恐怕得要叫“烧鸭”了吧?

乾耀最初给自己的定位是“全职的兼职书法老师”,在雪隆一带的学校教导书法。后来走上学术之路,完全是被逼上梁山,原本并不在他的生涯规划之中。在申请到新加坡读硕士时,大学要求他填写读本科时的排名,在询问之下方才知道他是以全系第三名的成绩毕业自国立台湾大学中文系。这说明人各有志,他最初一心一意只想当个书法老师,并不是成绩不理想没机会继续学业,后来他在学术上颇有所成,当上博士生导师。这样的结果确实是始料未及,但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好。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跟乾耀大概每三两个月都会聚一次。他对雪隆区的路不熟悉,都是我去找他。最开始是在八打灵十四区,当时他在那里的拉曼大学教书。记得有回系方在开学前临时通知要他教《史记》,他来不及找书备课,我于是把家里有的《史记》和几本相关书籍给他送去,可能那就是缘起。辞去拉曼大学教职后,我们见面的地点换成他住家附近的食肆。我们也没谈什么伟大课题,无非就是生活日常。从年少一路过来的交情,在吉隆坡这样的城市,也许我们只是需要偶尔有人听懂自己的话语。

昨晚在追思会上他几十位学生集体喊“下课!”,真是异常感伤。但是,等哪天我的时候到了,我倒是不想学生喊“下课!”。我始终比较愿意相信,“老兵不死,只是阴(英?)魂不散”,别以为老师挂了就下课,等自己下课才准下课,听到没?给我继续努力!

连续去了两天灵堂,第三天出殡就不去了。离开灵堂前,看着遗照,还是感觉那么的不真实。一切就让它在这一刻结束吧!如果真有来生,乾耀,我们相约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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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6日贴文三之三:现实没有如果/周嘉惠(吉隆坡·马来西亚)

孔子因为很久没梦见周公,感叹自己是不是衰老得很厉害了?(《论语·述而7.5》)不做梦是衰老的现象吗?除了孔子,我没听其他人提过,但自己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每晚都是在耗尽最后一丝体力后,倒头一觉睡到天亮,闹钟不响身不醒,哪还有力气去做梦?这是不是衰老的现象?这健康吗?坦白说,我没认真考虑过。

不做梦不代表失去梦想的权力。我自认为自己在这把年纪还有发挥余热的动力、能力和余力,也尽力在实践着这种信念。至于成效如何就毋庸废话了,留给有感觉的人日后去评论。

年轻的时候,当然也有过各种各样不切实际的梦想,十之八九最后都不了了之,无非一场场南柯梦、黄粱梦而已。可笑吗?还好。可惜吗?也还好。权当累积生活经验吧!客观上来说,现实没有义务迎合我们的期待,但我们同时也没有义务向现实无条件投降。所以,活到今天,我总是很忙,忙着探索各种可能的活着方式。别人也许不认同我的瞎折腾,但不太可能有谁会认为现实中的我奄奄一息,像条咸鱼。我的本家周星驰说过,一个人如果没有理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分别?正是这么个态度。

现实就是林林总总“可能可以”和“可能不行”之间的拉锯,两大阵营的公因数为“去尝试”。尝试了就知道结果,大可不必去猜“如果可以”这种清谈式问题的答案。

凡事我本着孟子建议的“盈科而后进”态度,过一关算一关,过不了关就退一步好好再想闯关的办法。“如果可以”的问题是不问的了,真要问的话,就问“如果不行”,后果自己是否能够承担?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还迟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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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主题:如果可以

如果我可以/何奚(吉隆坡·马来西亚)

如果可以,但愿自己的学生睡个觉起来个个智商爆增100,再也不为数学苦恼。往后批改作业或考卷,只需用红笔画勾勾,然后优雅地喝一口茶,不必再去怀疑自己前世究竟错杀了哪个好人?

如果可以,希望新陈代谢率瞬间恢复到青少年时期,倒不期望整个人穿越回去,我还想保留今天的阅历和智慧。时刻算计食物对血压、血糖、体重的影响,做人真无趣啊!

如果可以,再不想见到吉隆坡塞车、淹水、垃圾满地。这是个什么狗屁首善之都呢?

如果可以,身边不要再出现那些不守信用、自私自利、狐假虎威、自以为是的家伙。这些家伙都给我全体消失!地球太挤了,不需要你们来凑热闹!

如果可以,为什么要等到审判日呢?上帝先生,您现在就不妨趁早把那些画皮的妖怪打入十八层地狱,还等什么呢?等过年吗?

如果可以……

不过,你我都知道,我没有魔法棒,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如果可以或者如果不可以的问题。不行!没有如果,No way!已经存在的,很可能继续存在,即将到来的,即使明知是劫数,只怕还是难逃。

就这样吧!没有如果我可以的问题,其实你也不见得有多行,好吗?首先接受现实,然后一点一点慢慢改进,改变也许终究还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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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8日贴文二之二:换手机/何奚(吉隆坡·马来西亚)

再耐操的手机也有寿终正寝的时候,除非有本事下定决心“弃暗投明”,砍手指发誓再也不用手机,否则挣扎到最后还是得乖乖掏钱买新手机。

换新手机最大的问题还不是手机的价格,而是一换总有一些资料不见,一些资料“无中生有”。即使是同一品牌,新旧款之间总有些出入,要去适应这些差别也经常足以让人浩叹新不如旧。

智能手机之所以和现代生活一拍即合,个人认为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太符合人的惰性。譬如说,有了手机后,谁还去记电话号码?导致如今往往连自己家的电话号码都记不得了,当然,我也认识一些人是家里根本不装座机的。虽然有人认为这是手机的贡献之一,解放了我们脑袋不必要的负担。可是,在腾出空间后,我们的脑袋又做出了其他什么有意义的贡献了吗?好像没有。我们的记忆力除了只是更退化一点,在功能方面似乎想不到有什么不同。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医学界就可以总结出使用手机和老人痴呆之间的关联吧?

智能手机越来越进步,一般人却不见得从中受益。相反地,大家越发把碎片时间彻底充分利用了,不留余地的生活让神经无法松弛,如此一来身体自然劳累,以致周末公共假期青少年一放松就不到中午无法自然醒。别说太阳晒到屁股,用火去烤屁股也不一定能扰乱他们的清梦。不劳医学专家告诉我们其中对健康的影响,用膝盖想想也不难猜到。

智能手机内各种app为了吸引用户,那还真是五光十色,应有尽有,甚至连不应有的也有了。如果每次在使用智能手机后都制作一个分析表清算得失,结果应该相当吓人。不过,这年头谁还有时间去弄分析表?就算能够挤出几分钟,多看两个短视频不好吗?

手机坏了就马上换手机,头脑坏了却没人在意。嗯,这是一个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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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1日贴文二之一:时间安排/周嘉惠(吉隆坡·马来西亚)

真正意义上的智能手机,其实也没流行多久,就十几年左右的光景。但是智能手机的凭空出现是一个无法逆转的革命趋势,不管你个人对飞鸽传书多么地情有独钟,对不起,就是回不去了。

智能手机的普及目前已经几乎到人手一机的地步。它能够提供很多便利,同时也会吸引人把时间耗费在互联网上,严重的话甚至可以达到几乎病态的地步。

根据不久前科技网站《Electronicshub》的统计,马来西亚人平均每天花8小时6分钟上网,占清醒时间的47.34%。单纯上网完成的“正经事”,通常花不了太多时间,我们随时随地可以观察到的是人们在看短视频、追剧、追小说、打游戏之类,原本属于为了填满破碎时间的上网活动,如今已在不知不觉中发展成为占据了我们大部分清醒时间的怪兽。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

春秋时代的管仲说:“衣食足而知荣辱”。意思是当普通百姓还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少来说什么道德伦理。唯有等大家有足够钱财吃饱穿暖后,才可以对百姓有道德要求;表现得好的,不妨赞扬其教养,表现不好或者根本就是胡作非为的,谴责也并不过分。严格说,这是在金钱上有了余裕后,对大家如何安排金钱的智慧的一种评价。

闲暇,原是文化的基础。但是看短视频、追剧、追小说、打游戏,会有助于提高我们的文化素养吗?我很怀疑。和当下的人聊天,实在不见得比智能手机流行之前更有营养,也意味着其实多数人都只是白白挥霍了自己的闲暇时光。有了闲暇却安排不当,和金钱的安排不当一样有弊无利,显示的是没有克制力,显示的是一种现代社会的没教养。

教养的养成和家庭环境与社会风气有直接关系。但当家庭环境和社会风气都无助于养成好习惯时,我们只剩下个人智慧可能帮助自己了。在恶劣的环境和风气中,时间安排成了很考功夫的个人挑战,首先必须承认浪费8小时在网上是不对的事实,再来就是安排更有营养的活动来取代上网。一天只有24小时,人人平等,公平得很。扣除睡觉时间,再扣除无法避免的上班、上学时间,还剩多少时间给予可以干、值得干的事?

如果大家再不发挥智慧克制自己的网瘾,恐怕手机继续滑一滑,什么闲暇时间都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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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4日贴文二之二:智能手机到底多智能?/宫天闹(巴生·马来西亚)

智能手机之所以叫做智能手机,是因为他很智能。(废话,哈哈,可是好像没有错)所以,我们来聊聊智能手机有多智能吧!

先说说拍照功能,现在的手机简直厉害到不行!拍个照片不用相机、不用胶卷,还能自动美颜修图,顿时就变成大明星了。不过有时候也会太过美化,弄得自己都不认识了,哈哈!

然后是导航功能,真是太方便了。以前要问路人,现在拿出手机就能知道到哪儿去,真是太省心了。对于像我这样的路痴,我因为有了智能手机的导航功能,让我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的工作,毕竟我常常要去一些没去过的地方。但有时候导航也会开笑话,把我带到荷兰去,然后我只能幽默唱:“我问天,我问地,可以不要作弄我吗?”

还有语音助手,比如SIRI。它们会回答你各种问题,还能和你聊天,真是贴心呀。不过有时候也会有点小聪明,你问它今天天气怎么样,它会说:“我在室内,不知道呀!”还蛮幽默的。

当然,智能手机的智能何止我说的以上三个,可是对于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以上三个已经让我做事很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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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7日贴文二之二:专业的演员必须全身心代入角色/周醋(吉隆坡·马来西亚)

我近日发现一个新的流行:每月的最后一天在社交媒体发一个记录了自己整个月生活的视频,通常就是和朋友玩的照片、自拍、学习记录。我本来对这件事无感,直到发现同学演技不错的事实。

明明上课睡觉、测验都不准备的人,特地加几张笔记照片加在视频里,营造一种最近流行的大女主人设。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现实生活中到底是什么样子吗?难道网上那么多的学习博主、登上大舞台的奋斗人生,随随便便就可以复刻?那么多年准备的时间和熬夜的努力,在一个短短三十秒的视频里就会出现?

专业的骗子第一个要骗的人是自己,专业的演员要相信自己就是角色本身。坚信自己有努力读书,只不过是老师故意出难题刁难学生,又或者不过是运气不好,没读到那页书,怎么可能是我的问题呢?大家都说“不要内耗,生活开心最重要”,那你为什么还要加几张深夜书桌前的笔记以彰显自己的幸苦呢?全部放吃喝玩乐的照片,老了回忆还能再体验一次小时候快乐的感觉,何必让未来的自己想起痛苦背书的夜晚?

一个口声声立志要进理科班的人,明知数理基础不好,却愿意花一整天时间和朋友逛街拍照,也不愿意花一小时做数学功课。所以啊,可以不要再苦着脸和我吐槽数学的变态吗?我听完又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要不要进理科班,你倒是睡觉去了。做人要看清现实,因为成绩不会陪你演戏!

不要因为网上有那么多成功人士而信心倍增,一个简单的证书背后可能是人家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努力,照片可以复刻,但成绩无法复刻。与其拍笔记照片,倒不如花个十分钟读几页一年也读不完的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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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4日贴文三之二:伟大无法被计划/江扬(中国)

来自OpenAI的Kenneth Stanley与Joel Lehman合写过一本书——Why Greatness Cannot Be
Planned: The Myth of the Objective。书中的一个重要观点是人类社会的诸多革命性创新——比如ChatGPT,都来自于偶然。而诸多煞费苦心十年磨一剑的计划,则常常以失败告终。其缘由在于,越是慎重计划,越带来详尽明确的拆分目标,却反而限制了实施者的能动性与创造性,最终导致的结果是仅仅实现了平庸的目标或者彻底失败。

这有些存在主义色彩的成功学并非由他们独享,比如上个世纪中叶奥地利心理学家Viktor
Frankl就提出不要以成功为目标,成功只会在你忘了它的时候才会到来。这多少还让人嗅到更早的亚当斯密关于自由市场理论的味道——只要政府放弃指手画脚,市场经济自会健康发展,以及中国这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老话。

这种完全抛弃计划性纯靠撞大运的成功学与今天中国官方意识形态所鼓吹的“创新学”大相径庭。比如所有人都知道创新是一切社会发展的驱动力,为此,连一向与功利无关的中文学科近些年也纷纷开设创意写作专业,来赶一赶这个创新的潮流。但或许是“越喊什么就越缺什么”,越是迫切想创新,越不得其门而入。概因创新只能来自于自由开放的思想环境,伟大无法被计划,那么创新也很难被设计。官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创造给所有人撞大运的环境,让所有的思想都可以自由野蛮地生长,并从中开出一两朵伟大之花。这对于强调思想大一统的官方来说,是不可承受之重,因为稳定压倒一切。如果戴着镣铐没法跳舞,那么宁可放弃舞蹈也不能解除镣铐。

另一方面,如果认可“高投入,低产出,高回报”的创新逻辑的话,那么我们将不得不面对以下的残酷现实——人类的进步只是依靠为数不多的那几个被苹果砸中的牛顿们来推动的,大部分一起野蛮生长的竞逐者们最后不过是构成了烘托伟大的分母之一,成为韭菜,过完庸庸碌碌的一生,一文不名。作为韭菜的一生,无论是被父母精心计划还是自由放养,最终的结局并无本质不同。一小撮撞见伟大的精英在改变世界,而绝大多数碌碌无为的韭菜们在殚精竭虑地内卷,重复无意义的人生。这样的内卷从小学时的重复做题,一直到成年时各种资格考试,工作后应付各种无效的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在各种无效内卷中完成各自“人生的意义”。

我们当然无法忽视这些空耗在内卷中的“人生意义”,毕竟在人人平等的基本原则之下,只关注少数创新者的成就,而不顾广大庸众的福祉,是绝对的政治不正确。更何况,天才们孜孜以求,终生寻找真理,拥有充实的一生,这却要置无所事事的韭菜们于何处?越是韭菜越是人生苦长,明知是无效的努力,但总要找点事儿来度过漫长的余生。把内卷当作一种贯穿生命的广场舞又何错之有?人民有低俗的权利,自然可以理直气壮地无效内卷。

然而,广大韭菜们在捍卫自己生活方式之余,更需要意识到,自己的广场舞生活,乃至于有闲暇反思自己的内卷,全都仰仗于少数精英对人类生产力的大幅提高。无论是埋头拧螺丝的普通民工,还是薪酬光鲜的大厂码农,都是个别天才灵光一闪的获益者。因此,在大多数的我们放弃改变世界的幻想之后,不仅需要感恩前辈先贤们为我们可以心安理得地无效内卷所创造的优厚条件;更重要的是,要最大限度地保护他人自由发挥的空间,不要让内卷广场舞的声浪干扰到天才们的奇思妙想,不要为了掩饰自己无意义的存在而破坏了天才的生存条件。用通俗的话说,要玩弄形式玩弄官僚的请自娱自乐,不要妨碍真正为大家开路的孤勇者。计划经济唯一需要制定的计划,就是尽最大可能保障人们的自由不受任何计划影响。最没有计划存在感的时代,才是生产力最可能突飞猛进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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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星期文章链接:

  • 计划/李晋鸿(吉隆坡·马来西亚)
  • 计划/耳东风(吉隆坡·马来西亚)

3月3日贴文三之三:好好做人/周嘉惠(吉隆坡·马来西亚)

凡是心灵和眼睛没什么障碍的人,很难不察觉到我们实在就是生活在一片乌烟瘴气的时空。孔子、孟子如果天上有灵,大概也会对此观察产生共鸣,苏格拉底、耶稣甚至被他们生活的时代牺牲了性命,没错,就是被牺牲。有时候不免自问,是不是拒绝随波逐流、同流合污,眼前的世界就不得不被自己断定为“乌烟瘴气”?究竟有问题的是自己?还是大环境?

如果姑且不下道德判断,纯粹接受自己的“不一样”,然后以“好好做人”为生活目标是否仍然可能?我想,答案是肯定的。毕竟,历史上存在过这么多“与众不同”的人,可是看不开到要去跳江地步的人并不是那么多,也幸好如此,否则每隔十天八日就得吃粽子纪念这人纪念那人的,对我们这些后人的血糖控制不是很好。

接受自己的“不一样”,其实也意味着要接受别人的“不一样”,不然就是一种虚伪。人各有志,“不一样”其实不是问题,这年头谁还在追求自己的复制品?实际上,关键在于“不一样”背后的“不认同”。那怎么看待“不认同”呢?一般情况下,不认同就不认同,自己不去做就是了;如果事关公共利益,可以发出警报减低大众受伤害的程度,或者直接绕开陷阱,这样也就够对得起天地良心了。即使真的看不下去,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日后少来往即可,没必要去庙里烧香宣誓汉贼不两立。

好好做人,或者说白一点,做个好人,有什么基本条件呢?好人,不是道德上存在着洁癖的人,不是白纸一张、不粘锅,自己不认同的事物想都没想过,像个道学先生。那不是好人,只是呆子,极高几率有朝一日会被人暗算,等着。好人是知道坏事怎么做而自己不去做的人,好人是不会让做坏事的人伤害自己的人,如此而已。

话说回头,在一片乌烟瘴气中是否还可能好好做人?我认为可能性绝对存在。自己心里明白,尺度在哪里,剩下的只是自我约束的问题。自己不认同的坏事不去做,随时避免被人伤害,与人为善。完事。

这些,做得到。

至于和社会格格不入到底是社会还是自己的问题?嗯……,既然不影响你此生好好做人的计划,问题出在哪一方,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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