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书/周嘉惠(马来西亚)


这是一本吸引我一口气读完的书。

书的内容可以用两句话来总结:1)天才是不存在的。2)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潜力,透过刻意训练(deliberate practice),可以让人类的身体和大脑的适应能力帮助我们提升自己的能力。

阅读的过程中一直半信半疑,心中一直在问:真的吗?作者提出一个例子:研究人员用每周三次,每次30分钟的特别训练,三个月后原本需要戴老花眼镜的人可以不戴眼镜读报了。造成老花的原因是眼睛的晶体失去伸缩性,导致难以聚焦来看微小的细节。经过刻意训练后,眼睛本身并没有起了变化,晶体依然缺乏伸缩性,可是大脑提升了适应能力,使得在视觉信号不好的情况下依然可以处理信号,进而看清细节。

这似乎违反了我们的“常识”。虽然书中介绍作者是美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还附有照片,但还是满腹狐疑:作者是骗子吗?

上网查了一下,原来作者早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已开始出版相同理论的书,三十年来出版了至少有五本。骗子不是这样的吧?

“如何从新手到大师”的副题是中文版加上去的,英文版并没有这样吹牛。作者强调的是每个人都可以发挥潜能,提升自己,使得人生充满各种可能,但没有提到成为“大师”。

在此且根据我个人对本书的理解,尝试用最简单的文字来说明刻意练习的方法:
1.首先确定应当要学会什么。目标应该是技能,而不是知识。以数学为例,学生的目标应该是学会处理应用问题(现在的小学课本称为‘解决问题’),而不是加减乘除。你学会处理应用问题(技能),自然会加减乘除(知识),反之则未必。
2.参考在该领域杰出人物的学习思考模式。作者称之为“心理表征”(mental representations)。
3.创建自己的心理表征,并经过不断试验、失败、获得反馈(一般情况下由教师、教练、同侪提供)、修正、再试验的循环来达到目标。

根据作者的研究所得,每个人都有提升的潜力,而且年龄并不会导致身体和大脑的适应能力的完全僵化。只要有决心、毅力和正确的方法,任何人都可以在任何方面提升,这是作者希望带给读者的讯息。

书名:刻意练习
作者:(美国)安德斯·埃利克森、罗伯特·普尔
译者:王正林
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中国)
出版年份:2020年

烧书的人/周嘉惠(马来西亚)


小时候家里附近没有同龄的玩伴,电视节目又不好看,漫漫长日何以度过?无计可施之下,只好把空闲时间都消磨在书本上。回想起来,那真是个不堪回首的凄凉年代,家里的“藏书”就那几本,本本都像是武林秘笈般翻了又翻。当年看书的人不多,看报的人却不少,嘲笑人的标准说法是:“你这人光看报不看书!”从这个角度看,那年代却似乎又十分光明,如今流行既不看书也不看报,已经不知从何笑起了。

上中学后经常要到茨厂街附近的巴士总站坐车回家,当时茨厂街大概可以算得上是吉隆坡的“文化中心”,有好几家中文书店集中在这里,卖着印象中几年下来从没有更新过的一些书。偶尔到金河广场,那里卖的书比较新,奈何囊中羞涩,往往在三家书店兜来兜去,掂量再三,最后才痛下决心带回最新的一册《小叮当全集》。当时每年都会从学校图书馆借个十几本书,多是小说之类,最喜欢的一本是《西线无战事》,初三借的,而书名最出位的一本叫《悍妻驯夫记》,封面是一个古装妇女在追打丈夫的画像。我不理解中学图书馆为什么会收录这本书,也忘了内容,只记得管理员在做记录当时吃吃笑的样子。

经年累月下来,家里的书还是逐渐增加了,不过数量还在合理范围内。投入工作后,手头大为松动,买书开始不经大脑,不过真正失控是在学会网络购物之后。网上可以找到许许多多在吉隆坡找不到的书种,价格也有优惠,不买简直愧对网络的发明。结果买呀买,十几年下来家里藏书早已泛滥成灾。如果有人好奇买来的这些书是不是都看过?我的标准答复是:有些书看过一次以上。

最近两个孩子的闲书,啊!不!课外书也到了该大扫除的时候,整理出几袋小时候看的书准备捐出去。对我的藏书早就“没眼看”的太太,趁此天赐良机,“建议”我也顺便整理一些不要的书共襄盛举。这建议还真的恕难从命,主要原因在于我没有不要的书。这绝不是拒绝整理的狡辩,实情请容我慢慢道来。

十几年前,有次跟一位朋友逛二手书店,匆匆买了两本书名还蛮吸引人的书。回家途中再仔细翻,感觉书买错了,内容太浅,比较适合中学生吧?朋友大吃一惊,我如何判断书的内容太浅?我也大吃一惊,这位曾经当过中学校长的朋友怎么会对这样的事情大惊小怪?一眼看下去,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内容早就知道了,那不是内容太浅还能是什么?

买书的过程中,买错书实在是难免的事。年轻时少不更事,买了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准备大干一场,为了慎重其事,还特地买了一本导读。结果连导读本都看不下去。这本书的下场如何?乖乖放在书架供着,准备等“长大”后再看。当然这“长大”不是指年龄,而是指智商,或者说理解力,反正我还没宣布放弃康德。这类书我不捐。至于那些内容太浅的书,有些觉得没什么意思的老早就送给小型图书馆了,他们通常也来者不拒。还有点意思的就留下,准备传给子孙后代,特别是后来发现女儿也喜欢书,这个理由就更充分了。

还有一种书,内容意识不良兼且胡说八道,如果道行不够,看了有害无益。我对这种书的处理方法很直截了当,直接放一把火烧掉,为民除害。被我烧掉的书其实不多,相信至少不比秦始皇多,但也足以让我与秦始皇并列为同是烧书的人。对此我也不知道该感觉光荣还是什么,不过倒是一直很欣赏自己“为民除害”的善良动机。自从小时候读过“周处除三害”的故事后,我可是一直在等待机会效法同宗周处那样为民除害的。

所以,你看,我真的没什么书可以捐出去。

摄影:李嘉永(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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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牌/吴颖慈(新加坡)


搭上飞机前,对冬天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友人说:台湾不会冷的啦!都没有下雪。可是,一个从小到大住在热带国家的人,跟你聊冬天冷不冷,可信度真的很有限。再则,冷暖这件事真的很个人,在温度稳定的冷气房里,有人披着外套,也有人只穿一件薄薄的衬衫。天晓得零度和十度的差别到底在哪里?

虽然对冬天完全没有概念,但我的行李箱里还是塞了两件冬衣。一件是黑灰色的针织毛衣,摸起来很粗糙,穿起来会扎肉,轻轻捏一把,手上会有些被抽起来的毛线,姐姐千叮万嘱这不能洗,只能风干。另外一件是防风背心,可以内外两穿,一面是银灰色,另一面是蓝色,夹层有人造纤维,据说防风又保暖。我不知道这两件冬衣是不是真的有用,只知道这两件衣服几乎占了行李箱三分之一的空间,要是那时候懂得真空处理就好了。

开学两个月,我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冬天。台北的冬天非常湿冷,衣服完全无法晾干,天空常常都是一整片靛蓝,好像太阳从来就没有升起过。我不太习惯寒冷,但仗着皮下那一层厚厚的脂肪,倒还不至于耸肩缩背。十二月冬至,我才渐渐失控。听同学的建议,买了台币一百元的卫生衣穿在里面,第二层是扎肉的针织毛衣,然后套上防风背心,第四层加一件运动外套,最后再套上西装外套。大便色的西装外套是校服,非不得已,我不会披上这件又厚又重又丑又大三号的西装!那时候,我常常被衣服压得肩颈酸痛,却还在课室的一角冷得双脚发抖,上下两排牙齿不听使唤的不断敲击对方!看着身旁那个来自澳门的同学,身上披着一件轻巧又别致的羽绒外套,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温暖可以跟金钱挂钩,据说那件丝绒般柔滑又暖呼呼的羽绒外套,要价三千大元!

熬过了第一个冬天,我被分发到中南部的学校,嘉义的冬天真的舒服多了!白天会有暖暖的太阳,一件普通薄外套似乎只为了做造型。晚上只要躲在宿舍不出门,还可以穿T恤短裤,出门的话,只披一件外套也没问题。大一下学期,贴心的好友送了我一件杏色的防风外套,一样可以内外两穿,外层杏色防风,内层是灰色的绒毛,虽然不是什么高级货色,但穿起来很舒服,也不至于太厚重,只要机洗晾干就可以了。就这样,这件杏色外套陪我度过了接下来的每一个冬天!那时候并没有察觉,到底是因为感受到友人的那一份心意觉得温暖?还是因为南部的冬天真的不太冷?有了这件外套之后,我再也不穿扎肉的针织毛衣了。至于那件看起来很保暖的防风背心,更是彻底的无用武之地!

话说回来,那么多年我都没有真正买过一件外套!不是家人给的,就是朋友送的,到了现在,我的衣橱里除了围巾,好像也找不到一件像样的外套。也许因为这样,温暖才能由内而外的散发吧!

摄影:Nick Wu(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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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是相对的/周丽雯(澳洲)


目前的南半球是冬天,当北半球热得要死时,我们这里却是要冷死了!除了口中鼻子里喷出来的暖气,就是电热器、暖炉才会提供些许温暖的感觉。每天早上起来,都得精神上跟睡神争斗一番,看着手机,拖到最后一秒才踢开厚厚的棉被,强忍那可恶的冷气,使用铲泥机式的方法叫醒儿子(我还真同情他,小小年纪的,就得受这罪!),然后开始一天匆忙的早上。这一切实在没办法跟温暖勾上关系。

不过话说回头,温不温暖,其实都是相对的。温度这玩意儿,从四十度摄氏的夏天(西澳夏天常发生!)到马来西亚三十多度的热带,那都还可以算是舒服的(不过,大马的湿度就怕怕了,西澳虽然是四十,甚至四十几度,不过干燥得很,不会流汗……就是烤箱跟蒸炉的分别吧?)。不信?试想想中东地区的五十度温度!马上清爽了吧?记得我哥曾经跟我说过,在美国念书时,冬天时常期处在零下的温度,哪天变成正数,大家都换短袖短裤了。相对嘛!我们这里三、五度摄氏的话,都包成粽子了,短袖短裤哪可能啊!

所以说,温不温暖都是相对的,这包括外在的温度,以及内心的感受;譬如在外的学子,看到碗馄饨面都会痛哭流涕,在家的孩子,摆了满汉全席也不一定吃得香。不过,在社会上混久了,也长了点知识,懂得一些做人的道理。有时候做人就该知足些,别把人家的客气当成福气,该惜福的时候还是该摆聪明点,别傻傻的不当回事,次数多了,人家就不会再帮你了。这人情的温暖,还是该有来有往才能长久,不是吗?

摄影:Lynne Oliver(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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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宫天闹(马来西亚)


多年前,我曾经在孟加拉工作过半年。在那半年年里,我常常要去孟加拉各个地方出差,包括一些比较落后的地方。有一次,公司又派我去出差。没出差的日子,我住在首都达卡,那次的出差是要跟几位孟加拉人一起去,而且是坐同一台车去。忘了出差的地点,只记得要去的地方开车需要五到六个小时,所以一大早就要出发,因为要赶在同一天回到达卡。

工作完毕后,我当然希望可以早一点回到达卡的酒店。可是,在回程的路上,其中一位孟加拉的伙伴就一直告诉我说,在我们回程中,会经过一个村庄,而他有一位亲戚就住在那里,他问我可不可以到他亲戚家吃晚餐。我当然一口拒绝了,因为我工作再加上坐了很久的车,已经非常累了,而且我也不认识他的亲戚,也非常担心他们是不是要把我骗去那里,然后可能敲诈啦,或绑架啦。当时,心中非常的担心,所以一直拒绝。可是因为我不是开车的那位,所以拒绝无效,他们还是硬硬把我载到了那个村庄,而且真的不夸张,是一个很偏僻的村庄。

到了那位亲戚家,我发现附近都没有其他的房子,只有亲戚的一间家。我更担心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只好见步行步。好啦,见过那位亲戚和他的家人后,我也不好意思臭脸,因为他们也还蛮热情的,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外国人吧?不久后,就开始吃饭了,说真的,那个鸡肉还有点硬。我一心只想赶快吃完,就赶快闪了吧。吃着吃着,忽然眼前一暗,把我吓了一大跳,原来停电了。后来才了解到,在一些比较落后的地方,常常会停电,好像是每个村庄会轮流有一段时间的电,过后就没了。他们开始点油灯,我们又重见光明了。

好,继续吃,然后继续回答他们非常多关于马来西亚的问题。总算吃饱了,我想应该可以走了吧。当然没有,吃饱后,继续聊天,我继续回答问题。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终于我们要走了。可是,我必须说,他们真的很热情,对我也非常好。

当车子再次开往达卡的时候,那位孟加拉的伙伴才跟我说,其实他的那位亲戚家里平时不是大日子是没有肉吃的,今天因为我的到来,他们特地宰了一只鸡来煮给我吃。我听了后,万分感动,也感到一股暖流流到了我的心里,当然也非常后悔一开始的非常小人之心,总觉得别人要对我怎样,还觉得人家煮的鸡有点硬,真是不该!

这件事经过了那么多年,起码有十年以上,我还是记忆犹新,也从这件事后,我都不会戴有色眼镜去看每个人了。

摄影:Clement(马来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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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炉灶/廖天才(马来西亚)


十五、六世纪法国贵族巴亚尔,一生岁月几乎就在战场中冲锋陷阵。英勇的表现,乃至国王要授予骑士的称号给他时,国王让他站着,而国王自己跪下。

巴亚尔人生最后的战役:他在罗曼尼亚渡河时,被敌人用火枪射中。自知命危,他没有撤退的打算,实在坚持不住,他命令随从扶他躺靠树下,并面对敌军,说:“我不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背朝敌人。”

敌军主帅来到他跟前,说:“巴亚尔先生,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可怜你,你是如此勇敢的骑士。”

巴亚尔回答说:“你完全可以不必可怜我,我是为国家的荣耀和正义,尽责而死。我反而可怜你,你背叛自己的国王、祖国,以及你对国王效忠的誓言!”

苏格拉底被国家审判死刑,罪名是不信仰国家所指定的诸神、败坏青年人的心灵。

从判处死刑到执行有将近一个月的间隙,苏格拉底的朋友早已做好营救他出狱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的成功率是蛮高的。苏格拉底的忠诚老朋友克里托得知死刑就要执行的前一天,溜进监狱,把计划告诉了他,劝苏格拉底接受朋友们的营救,并说逃到国外的一切费用都不是问题,也不必担忧妻子孩子的生活费等问题,并指出雅典并非苏格拉底唯一可以得到幸福生活的地方。

克里托是在凌晨溜进监狱探望苏格拉底,看见苏格拉底睡得像猪那样的酣甜,就静坐床边等他苏醒。他惊讶苏格拉底的镇定自若,大祸临头的当儿,还泰然处之,反而自己却为他失眠和沮丧。

天快亮的时候,苏格拉底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克里托,问明时间,知道时候还早,却奇怪为何克里托能这么早就进来监狱。

克里托把死刑将要在第二天执行的“噩耗”告诉苏格拉底,并恳求他马上动身逃离监狱。

苏格拉底慢条斯理的说:“将要执行死刑不是什么坏消息,而他刚发了一个好梦,梦见一个白衣丽人跟他说第三天他就会抵达令人欢娱的弗提亚(希腊神话的冥府福地)。”

克里托无论如何的劝,就是说服不了苏格拉底逃狱“求生”,反而是像一个小学生被老师“训导”逃狱的不是。

当然,最后的结局大家都熟悉不过。据柏拉图的《斐多篇》记述,苏格拉底在人生的最后一天,还是不断与朋友聊天讨论,神情就像他之前在狱中或狱外的谈话一样,对“灵魂不朽”这个话题喋喋不休。

漫长的对话结束,天色还亮,苏格拉底问狱卒是否准备好了行刑的毒酒,若是,可以拿来而不必等到天黑。不一刻,苏格拉底就从执刑官手里接过毒酒。神情看来还挺高兴的样子,他不动声色地一口喝了。

知道自己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之前,苏格拉底掀开脸上的盖头,要求克里托帮他做最后一件事:向阿斯克勒庇尔斯祭献一只公鸡。

阿斯克勒庇尔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医药神,意思就是;我苏格拉底的身体因死而得救。

读着《斐多篇》,原本以为克里托能成功营救苏格拉底而感到温暖,错,是苏格拉底给人温暖!

为心中的一个信念而从容就义的古人其实还真不少。

当我们在生活上受到一点小事而深感挫折、困顿、忧虑、心碎而感到天黑地暗时,艾伦·狄波顿在他的《哲学的慰藉》,提供除了苏格拉底之外,还有塞内卡、蒙田、叔本华、尼采等人的言行,看一看犹如冬天里掉进冰川深谷的人,是否能取到一点温暖?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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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在!/小奇(马来西亚)


公司去年年末因为新组织结构,许多部门进行了新的人事安排,我和原本的团队分割了。虽然我这市场部的实际工作没有太大改变,但随着组织架构的不同,和旧团队能像以往一起完成个案的模式也将越来越少。

大半年过去了,我依然忙碌,事情也越来越多。眼前这来自不同部门的新团队还在磨合期,虽然没太大问题,但我开始觉得有点孤身作战的感觉,而加强这孤单感的主力似乎来自和旧团队队员的互动。

我叫自己不要太敏感,也把旧团队队员那似冷漠的句子看作是有意指教我这后辈的好意。心虽有疑惑,但忙碌使我很快地把这感觉抛诸脑后继续为公司做牛做马。直到某日新团队里的一个大哥问我是不是踩了地雷所以前队友才那么“苛刻”,我顿时就一股“你不说我还不以为意,你一说又好像是”的感觉。真的不是我太敏感?

我踩了地雷吗?我回想自己做过的事,甚至鸡蛋里挑骨头也想不到有哪件事做错了。唯一最有力的解释是,我们“分家”了,这是很现实的现象,丑恶的话就把办公室政治意图也纳入讨论范围内吧。但我始终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很低,对方没必要用手段来处理我这小角色那么小气吧?

我的新团友虽不是陌生人,但毕竟业务和市场部的爱恨情仇是需要时间和技巧去处理。而我习惯的团队已成过去式,没有“大家庭”的护航,加上现实的冷漠,真的觉得自己像孤儿那样。

我的苦恼不知往哪泄,有谁能懂?突然想起我旧团队队长,在这里他是其中一个我可以不用启动刺猬模式去说话和相处的队友。那天在回家的捷运上,我给他发了封信息,没说详情,只感叹孤身作战的无奈加上几句问候。

大哥回信:“Don’t feel alone, brother is here.”

这大哥虽远在邻国,大家说着不同的母语,但这短短几个字对我来说力量庞大。

这就是corporate(企业),没有童话。新的工作任务不会不用紧,时间会教会你很多事。我还年轻,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更何况做错了会怎么样?被人责备又有什么关系?不要那么玻璃心!若干年后,这些烦恼都会变成笑话的。用心做好自己,做好工作就好了。

虽然问题还是要自己面对和解决,至少在公司这个战场里,还有这位战友给你鼓励和意见,我很感恩了。

摄影:Lynne Oliver(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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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治疗不是必要服务?/郑嘉诚(新加坡)


此篇文字写于2020年4月14日,希望7月时一切已渐渐好转。

在4月的时候,一直在烦恼“温暖”怎么写,写家庭温暖,8月就没有东西写了。温暖,也只想到身体感觉到的温暖,和人情冷暖。刚好,女友提起现在新加坡在实行阻断措施(Circuit Breaker)期间,头发店是必要服务(Essential Services),可是心理治疗却不是,只剩热线的帮助,然而很多病情是无法单靠视讯或热线解决的。而越来越多报道也在关注,社交隔离对于个人和前线医护人员等的影响,毕竟少了家人、爱人和朋友带来的温暖,人的世界就不完整。

我们当然了解政府想要保护群众的苦心。可是,我们两个都是心理学的毕业生,比起其他人对心理治疗的重要性会有更多的理解和体会,因此觉得稍有不平与担心。毕竟剪头发虽然很重要,可是面对心理疾病对病人本身和其家人的压力,难道就不比剪头发重要吗?

其实,更感惊讶的其实是因为这件事竟然发生在新加坡,当然我相信很多国家,不管是先进国或落后国也是如此。只能说心理学爬到和医生一样的高度还有段距离。然而,我们不是政府,尤其在某些特定国家,除了稍微发发声,能做的也不多。

不管是严重或轻微的精神病患,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是很难帮助他们的,毕竟心理治疗里有很多不同的理论、手段和方法,而且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遇过的各种事情的组合和次序,都和别人不同。

此外,身边住在一起的家人、伴侣、孩子或室友即使有相关知识或专业,也无法进行真正的帮助,因为违反了心理治疗里不可和病人有双重或多重关系的准则。

但是,如果只是因为隔离或在前线工作造成的压力,我们还是能给予适度的关心与陪伴。短期的隔离对人类的心理影响有多大还没有很充足的研究,目前看到只有2006年北京的和2004年多伦多的研究显示居民在SARs隔离之后有些出现了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和抑郁的症状(那期间还没有Whatsapp)。但是长期的社交隔离却会造成更多的心脏病、抑郁症、痴呆,甚至是多了29%的几率死亡。为什么社交能减缓这些事情的发生?可能是因为社交帮我们减缓压力,即使是知道我们有人能依靠这个事实,我们都会觉得放松多了。

尤其是一些老人家或已经有社会性焦虑、抑郁症、平常已感孤立、滥用药物,或是有某些健康问题的人,更可能会有某种程度上的心理影响。

解决方法呢?虽然现代科技像是Skype或Whatsapp不能完全取代人与人在现实中的接触与交流,因为少了身体语言、表情和姿态,但是至少交流和聆听能有帮助。

根据彭博社报道,其实他们最担心的是医护人员,因为在病人承受极大的压力之下,有些会宣泄于医护人员,同样面对这些精神压力的医生护士会变得没有效率,糟糕的判断或甚至在最需要他们的时候,选择走开。

希望不管在世界任何角落,若有人是在医院前线为人类作战,打一场没有硝烟,还看不到尽头的战争,但已经经历许多病人死亡,或像在某些国家,因为资源不足需要决定要优先照顾谁,比如意大利米兰的医生说他们不能照顾超过65岁以上的病人,因为不够呼吸器,等于间接地判了许多老人的“死刑”。这些医生都需要有心理咨询的帮助。

根据心理学报告,很多过去的大型灾害像是SARs、大海啸和地震等事件,激发了人与人,甚至是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的互助。在此时此刻彼此稍微用点心,就能给予身边人更多温暖,度过这次瘟疫带来的“寒冬”。我们一起坚持努力,终将战胜瘟疫。

7月10日更新:
理发之后,心理咨询已经列为“必要服务”了,现在新加坡进入开放的第二阶段,大部分的行业都已经重开。

摄影:李嘉永(台湾)

主题: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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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几句话

“听说读书会”即将在八月开始读“四书”之一的《大学》。《大学》是儒家思想的入门书,我们将采取细读的方式来读,这次需要用到三本参考书,即1)中华书局出版,朱熹编,《四书章句集注》,2)上海三联书店出版,《毓老师说大学》,3)中华书局出版,王力编,《王力古汉语字典》。

如果住在吉隆坡附近地区,以上参考书我们可以代购,只付书钱和运费,不另收费。如果住在其他地区,我们也可以告知链接自行购买,请电邮联系:xuewenji.my@gmail.com。

采购参考书需要时间,估计现在下单购买,到手差不多时间正好。我们现在开放订购参考书,截止日期就定在7月14号。

读书会将使用skype连线的方式进行,马来西亚时间星期六晚上十点一刻开始。有兴趣参加的朋友,请及早报名。谢谢!

中国传统经典博大精深,如果不曾接触,希望能够加入读书会,和我们一起去认识。(周嘉惠)

在熙阳下/刘明星(马来西亚)


打开編輯软件之际,去划了划手机主页,今天的最高温是下午三点,卅摄氏度;现在十二点则是廿八,刚好适合午睡片刻。

这样的气温下谈论“温暖”,是不是恰到好处呢?翻古书找答案应该是无济于事的,冰点到沸点一百刻度1742年才由瑞典人安德斯·摄尔修斯提出,而且当时是和后来的通用刻度倒反,从1744年反转后直到1954年才由十届国际计量大会命名为摄氏度。在此之间,1724年德国科学家华伦海特提出的华氏度(Fahrenheit,°F)是较为通行的标准。这当然不能说古人不懂得测量温度,只不过要凭古书里的各种客观条件指出是相当于今天的多少度,恐怕精准度相当有限。

于是,相对来说,就容易有过去的温度不绝对的错觉。

查资料,2019年5月20日才重新以波兹曼常数定义绝对零度(0K),如果今年高校物理考题要求定义不知道用之前的水的三相点还是不是可以给分?当然知情识趣的老师们要嘛早就会规避这种考题,再不然也会有皆大欢喜的方案,断不会如此冷冰冰地就推翻了科学精神。

说那些硬科学相信也是于风华雪月悲春伤秋而言相当无趣的,不如说说切身感受。比如习惯了一个地方的气候,一下子转变是难以适应的吧?

不好说呢。比如太空站要如何保持太空人的生活条件得以满足,是远远超过单取温度为考虑对象的。当然,知道肉体能够承受的最高温的限度还是有必要的。这当然也超出了所谓温暖的限度了。名副其实的热死人。

好吧,大煞风景了一顿,还是和风细雨吧。午睡乍醒的幸福满满,对赶时间找吃的上班族是很奢侈的吧?也不一定,懂得调节的人总会有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度量。

那是热天里的空调冷气,还是冷天里的空调热气,就很难放在露天的环境下说了。愿天下人都有适当的气候,再不济也要有能抵抗稍微偏离宜人气候的体格。

这样说,是冷漠还是温暖?由你决定吧。反正,我觉得去查现在的温度,其实也改变不了切身的感官反应。

摄影:Nick Wu(台湾)

主题: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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