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装回忆》/郑嘉诚(新加坡)

Coco对我来说,照片是文字之外,另种传播信息的媒介,有两大最重要的功能,第一样是通过照片来提取和了解咨询,像是这辈子还没亲身经历过的雪,通过文字的叙述,配合照片的呈现,我至少通过另外种形式,把我投射到了没亲身感受过的世界。

照片的另个用途,是通过节录当时整体画面的部分瞬间,来呈现当时发生的一些概况,作回忆用途。从小就有收集各种事物的爱好,尤其是照片,由于科技的发达,我们现在收藏照片的形式变得方便多了。

为了证明某些事物和我们曾今存在,大家喜欢拍照。现在大部分人的存在感,似乎是基于有多少人在乎而判定。而这似乎链接到了最近热门的皮克斯的电影《Coco》(又译《寻梦环游记》等)。

整部片以墨西哥的狂欢式亡灵节(Dia De Los Muertos)为背景,讲诉亲情、梦想和阳间与亡灵之地之间的关系。人间与亡灵之地最关键的联系有两个。

第一、在人间若有人供奉你的相片,那么你将可在每年的亡灵节,回到你的墓碑旁,看看亲人,并带回他们供品,与我们华人传统的清明节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他们的概念更欢乐。第二、如果在阳间还有人记得你,那么你在死亡后的世界的生命就得以延续。而且,他们死后的世界色彩缤纷,充满音乐与舞蹈,而且家人与祖先团聚。皮克斯在呈现亡灵世界全景的第一幕时,就用了七百万个光源,来传达正面、缤纷的景象。

但是在电影里有提到两次的死亡。第一次是离开人间,肉体上的死亡。第二次的死亡是人世间的人把你遗忘,到时就彻底消失了,称为“终极死亡”。因此,在墓碑上的照片的意义含量在于,我们告诉后人的祖先经历的多寡,一代代下去,如果照片里的那个人,对曾曾孙来说,再也无法提取更多意义,那么可见他在亡灵之界的时间也不多了。

毕竟在他们的世界观里,死亡不是永别,遗忘才是。亡灵的存在,是因为大家记得他们的存在而存在。因此,照片的功能在葬礼和祭拜有时候不只是为了纪念故人;现实世界中,更多是对未知世界而做的预备动作,生怕将来离开人世,没人记得,真正消失时,岂不是白来世界一趟了?

因此,相册在手,好似捧着照片的重量,来回忆人生。然而对亡灵来说,一张照片,则是通往故乡的桥梁。前者装的是自己的回忆,后者是塞给别人的回忆,共同点都是希望能够在记忆中继续占有一个位置。

电影海报摘自网络

《想起买和卖照片那些事》/林明辉(瑞典)


我挺怀念以前那用旧款照相机和需要“洗”照片的年代。每当我想起这玩意,都会令我联想起读书时候关于拍照的趣事。

高中时班上有两位同学对摄影非常的有兴趣,其中一位后来在这行业也是很有成绩的。那时班上一切活动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出之这两位同学之手。

运动会、活动或有什么郊游,负责拍照的两位同学都会替我们留下美丽的照片。就算没有什么活动,他们也会拿着照相机到班上东拍西拍的,大家可能也许会记得一句:“不要拍我,我不喜欢被拍,拍了我就要买照片了。”哈哈!然后他们可能会说:“才不拍你,拍你浪费‘菲林’(底片)!”

同学的话他们也不放在心上,吵吵闹闹开开心心地拍照,他们等所有的底片“拍完”后才拿去店里“洗”出来,然后拿样本到班上给所有同学们“选”有自己身影出现的照片,接着就是下订。

走完一系列“买卖照片”的程序需要不少时间和耐心,但他们都默默地坚持到底,把拍下来的照片卖出去。好怀念那个年代。

然而科技进步了,数码相机取代了旧款相机,让我们更加方便的“拍照”,而且是你爱怎么拍就怎么拍,再没有以前“要花钱洗照片”的顾虑了。

连“柯达”、“富士”等靠卖底片和冲洗照片的大公司也被现今的科技淘汰而倒闭或改行卖其他商品,现在00后的年轻人应该不知道那个“洗照片”、“买菲林”的年代了。他们没有买卖照片的体验,他们只知道“发”、“转发”照片……

摄影:林明辉(瑞典)

《艺术无界》/山三(马来西亚)


闲来无事,总是很顺手地在滑手机,看看微信公众号分享更新,再滑一滑Instagram内人气最旺的照片或图片上传,你会发现许多新奇的事物。

在智能手机普遍存在的时代,顺应而至的摄影辅助器材、手机应用软件等产品也更便于照相。因此,许多摄影爱好者总会尝试多角度、多种花样来取材拍照。照片已经不再只是现实生活的写照,或是逝去岁月的记忆点滴,它更多在于视觉艺术的表现,也是发挥创意、想象力的空间,并借助互联网的散播,让更多人欣赏或点评自己的作品。

比如微观式的取材,用几棵西兰花菜组成的“树”,再配以用陶土雕塑制作的一个小人,坐在其中一棵“树”下沉思;以面包屑变作秋天步道的地方,白色方形面包为路边屋子及围栏,两个小人手牵手走在步道上;装有奶茶的圆形茶杯内竟然搁着几个小人在游泳……诸如此类将三维艺术品摄入平面镜头中让我看了总是不期然地发出会心一笑。

此外,依灯光色度、亮度及不同摄影角度拍出的照片——一个女子在结冰的湖面上跳舞;一个穿着校服的小男生一脸轻松地走在挂在高楼的钢线上;在多根柱子的影子间相依偎的一对情侣……这些照片予人一种唯美,或是幻妙的感觉,当然有者并非纯粹为了照片的效果,而是由此表达自己内心的一些情绪。也许你以为那一定是专业摄影师利用其专业器材所营造出的画面,其实不然,很多(业余)摄影爱好者的回答可能只有一句:没有别的,就用我的手机拍的呀!

前一阵子,可说非常红火的“天空之镜(sky mirror)”之旅,广告大大地写着“探索大自然奥秘”却也吸引了大批人去一探究竟。那日,大伙儿浩浩荡荡地从吉隆坡驱车约莫两小时到瓜拉雪兰莪县(Kuala Selangor)码头,然后乘快艇半小时到海中央一小块地,火伞高照之际,大家要抓紧时间摆好姿势,拍拍拍不断照相,与此同时,随船同行的旅行社员工也提供游客七彩雨伞、心形图案等道具供拍照用途。可见即使是出游留影,我们不再兴冲冲地随意拍照,而是要与众不同,来点艺术呗!

当然我们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特地跑去一个地方只为拍照,或是搞个小人儿什么艺术品就只为博君一赞,最重要是自己照相照得高兴舒服那也就得了,至于是否触动人心那则另当别论。简单来说照片只是一瞬间的画面,不论美丑,艺术当前,人人平等。

照片提供:作者

《如诗如画》/刘明星(马来西亚)


近代有美得像一张照片的说法,那当然是基于显示该画面的技术给予我们良好感受的层面上说的。譬如随手按下相机快门,不管光线的平衡,没有考虑画面的呈现,只是毫无章法的某个时段某个地点投影,甚至没有对焦,那这载体很难算是美的吧?也难说,在一切被解构的语境下,丑即美也是合理的。

但是,那种从理论里见到抽象美的毕竟是特例,不是天赋异禀恐怕难以领会。

小学时候写作文有句套话:“非笔墨可以形容”。那当然是偷懒取巧地把工具使用不好来贬低自己技术的写照。我没有用过那种美非照片可以重现的句法,但这开头的说法也庶几近之。

可是,关于美的感受,或多或少带点私人情感的吧?情人眼里出西施。

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卷一那大神阿波罗应许那金光老人为赎回陷入敌营的女儿祷告而下凡那一幕声色俱全:祂背上銀弓箭矢铿锵,先射杀驴犬,后取人性命,焚尸的薪火经久不衰。能同意诗歌可以做到画面丰富的意境吧?这是所谓的多维感官电影特效:风呼啸、水喷洒、烟缭绕。当然,也并非所有听众感受到那阵刺鼻的尸臭吧?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汉·《战城南》)

这些诗情画意看来似乎不怎么美妙,但怎么就流传千年?不难想象,不曾断绝的战争,永远在上演的一幕幕悲剧,任你怎么惊世骇俗的照片,也无法道尽恐怖吧?

美即丑,也不是不合理的。

摄影:Nick Wu(台湾)

《当时只道是寻常》/ 李名冠(马来西亚)


北宋词人张先,字子野,素有“张三影”之誉。张先初以《行香子》词有“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之句,被人称之为“张三中”。张先对人说:“何不称为‘张三影’,‘云破月来花弄影’、‘娇柔懒起,帘幕卷花影’及‘柔柳摇摇,堕轻絮无影’,都是我的得意之句。”世人遂称之为“张三影”。

其实,深植于“三中”与“三影”最不可或缺的底蕴,正是那“一往而深”的真情。

世事如幻,尘寰忒难开口笑。人与人之间,碍于俗韵偏颇,往往定格于“一影”的框框中,恐惧排斥疏离冷漠鄙视偏见逐流荒诞,不自觉地把自我抛掷于“无情”之境,葛藤露布,自欺欺人。照片,照骗,本来就是一种常识。然而,世人欠缺自信与实事求是的精神,面对照片,不仅接受其骗,还自我感觉良好的继续“造编”,贴上标签,分门别类。面对当前七十多亿世人,许多人不断炮制自我疏离感并感慨空前的孤独。对于逐影逐幻之辈,我们毋须哀叹,任之而已。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苏轼《蝶恋花·春景》)那道擎天如柱的高墙,正深植于尘世俗韵之中;难得水灵灵的佳人,却时被幅幅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占据着。无情如斯,多情反遭恼。看君眉头弱鬓上,独立蒙蒙细雨中,且悲如他世上人,到头不识来时路……

现代资讯爆炸,通讯便利,人们的思辨反倒闭塞起来;当今弹指千里,交流便捷,人心却又筑起层层厚障。今人未见旧时月,古月曾经照今尘,处此厚冰铁壁之人情世风,唯有低吟浅唱,寄情千古诗词之中,唤起人间本有之真情。

纳兰性德《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述及赵明诚与李清照渡江前的典故,“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深情一叹的是,“当时只道是寻常”。一颦一蹙,一笑一嗔,一嗤一怨,貌似寻常,却非寻常。在真情真挚的无悔前面,于生命如幻的宿命框里,一切寻常,只要是人性与真挚的,都不寻常!

《金刚经》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影”,本来属幻。得其影,掇其形,兴许是个媒介,导向更深一层的“意”。“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其实,不在人间,胜似人间。在真情真挚的辉映下,博爱、慈悲与美善,丝毫没有夹带任何冷漠、偏见与思维框框,那就是横亘千古的!

摄影:Clement(马来西亚)

《姐姐,在威海》/李光柱(中国)

十一月的威海寒风刺骨。海上卷来雪白的泡沫,水草缠绕着贝壳。贝壳上有骨螺吸食完贝肉后留下的小孔。傍晚时分街上就已经很少行人。落叶纷飞,海风灌进城市的每个角落。上次是在西安城的地铁里。夜车上人很少。旁边坐着一个手臂受伤的男人,血顺着手指往下滴。

热恋、失恋转瞬即逝,可以马上写出长长文字,而那些十多年甚至更久的感情却不知从何写起。我跟姐姐认识已有近十三年了。十三年前认识的人,到现在仍然保持联络的似乎也只有姐姐一位。虽然听起来是一个可怜之人的可怜故事,但我更愿把这看做是一个幸运的小概率事件。姐姐还像以前一样永远十八岁。我想她既已为人妻,总会有一些改变,可她的的确确还是十八岁的样子。而我感觉自己已有八十岁了。上次离别的时候,我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被姐姐一抱就流眼泪,水嫩水嫩的,这次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我明白保持年轻的秘诀在于改变。成长是为改变所付出的最低的代价。而拒绝改变的代价就是迅速衰老。但如果空间可以折叠,时间可以穿越,面对年轻时候的自己,即便最善于改变的人也能立刻明白自己为何衰老。宇宙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

威海是个小城。路边看到一群发小广告的年轻人。走近才知道发的是宣传献血的小册子。不戴红十字袖标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大家都躲着走。没走几步就看到采血车,一位老大爷突然大喊一声:“小伙子!献个血!”吓得我俩赶紧跑。没跑几步又看到一辆采血车,仿佛十面埋伏。上午去环翠楼,看了一个展览。这是姐姐看画的样子:

看到一幅画姐姐就说是鲸鱼喷水,看到另一幅说是楼上夫妻吵架扔衣服,又说黑黑的是茶壶…… 这样看画好开心。塞尚、马蒂斯、劳特雷克、梵高给我统统消失。

翻过山坡,散步到最远的海岬,姐姐成了美人鱼。回来的时候看到海岸沿线的客栈都已歇业。离海岸远一些的沙滩像座废弃的马戏团。有座位可以避风、晒太阳。一位妈妈带着女儿散步过来。小女孩忽然蹲下身,原来是干燥的沙子里长出了一株幼苗。我有些疲惫。我跟姐姐说最近时常感到意义的虚无,旋即暗骂自己怎么会跟姐姐倾诉这些东西。如果在离别的时候发觉这不是期待中的会面,那一定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好难得找到一家开门营业的饭馆,店家的狗狗正在跟主人发脾气。吃了鱿鱼、扇贝和大虾。结果一个说不划算,一个说不新鲜。穿过山大威海校区,盘桓良久。除非我们真的回到我们的校园,否则即便都回到十八岁也无法找回当初的感觉。

校园爱情故事但求每个角色各有下落。之前拜托姐姐打听一位女士的近况。离别前姐姐辗转找到了她的近照给我看。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孩子白白胖胖。男人比我想象中要文雅许多。朋友失恋的时候,我说终有一天你会发现难过并不是因为失去了一个爱人,而是因为失去了一个朋友。我想不出更好的藉口。人生许多遗憾努力弥补却无法弥补,唯有当别人给我们幸福感觉的时候,要努力回馈给他们幸福感觉才对。

爱理应存在于每件事当中。天地万物都分有爱的一部分。姐姐当然不会永远十八岁。姐姐只是坚强、勇敢、乐观。心中有爱,不仅爱自己,还能爱别人。改变是要为他人改变才有意义。拒绝为他人改变只会落得游戏人间,不再把人放心上。曾认识这么一个人,并且一度觉得彼此很合拍。现在觉得好可怕。也许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往吧。小概率事件终究只是小概率事件。从济南出发的时候我衣衫单薄,在车站就觉得有点冷,在车上跟姐姐说冷,姐姐就买了口罩和围巾。见面我说喜欢黑色的,姐姐就解下黑色的给我围上。每个人的体温是不一样的。我喜欢姐姐的温度。如果哪天我连姐姐也失去了联络,又向谁去打探姐姐的下落呢?

照片提供:李光柱(中国)

《照片与照骗》/张雷(中国)


老照片所记录的,不一定是美梦,很有可能是噩梦。

老照片未必都是好东西,它们带来的不一定都是过去的美好时光。很多照片你恨不得将它们销毁,它们或者记载着你最难看的样子,或者记录了你不愿回忆或惨不忍睹的人和事,或者包含了你最不愿意公之于他人的内容。

现在的时代真是一个怀旧泛滥的时代。前段时间网上兴起过一个活动,大家纷纷挂出自己十八岁的照片,字面意思是当年的自己是多么青葱,背后意思则隐隐包含了如今的自己是多么油腻。看到这个活动,本来自己也想跟个风,但看到自己十八岁的照片,真心不好意思展示出来:肥头大耳,身材要多挫有多挫;没有衣品,穿的像个捡破烂的;不知道刮胡子,不知道剪鼻毛,整个看上去就是一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屌丝。反倒是随着年纪的增长,知道锻炼身体了,知道该怎么穿衣服了,知道如何捯饬自己了——我对于今天自己的喜欢要远远高于照片上的十八岁。想必很多人也是如此吧。

对于个人而言,年轻时的照片不一定是无悔青春,更有可能是无脑二逼,你恨不得尽数销毁;对于国家——尤其是集权国家而言,很多老照片何尝不是如此。前苏联开国元勋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同志与其他战友的很多合影,在苏联历史上就遭遇了数不清的PS。列宁的左膀右臂本来包括了托洛茨基、布哈林等一系列革命家,可随着斯大林上台,要在意识形态口树立自己独一无二的权威,于是这些被打倒的“反革命分子”就一一消失于人民群众可以看得到的列宁同志的老照片当中;中国亦是如此:比如《开国大典》油画做毕,创作者董希文同志在建国后的这前三十年里,别的事没怎么干,对这幅画的修改工作可是一天都没消停过:每次政治运动来了,打倒了一个大人物,他就得把这个大人物从画里面抠掉。这是个技术活儿,尤其是占比例最大的几个开国元勋,你抠掉了还不能看着不自然,比如抠掉高岗还得替换成一个大花瓶之类。再如我党钦定的文化战线领袖鲁迅同志的历史照片,当中就混了那么几个建国后被带上反党反革命之类帽子的他的倒霉朋友和弟子如胡风、冯雪峰、林语堂等人,怎么办?P掉!所以改革开放前出版的鲁迅照片集,经常是鲁迅和几个朋友中间隔着一段又一段黑乎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中间隔这么大空儿是给鬼留的么,懂得的人自然会心一笑——谁说历史照片就是真实的?在一个没有出版自由的国家里,你怎么敢保证你所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历史?

所以不要轻易相信照片。连当事人都不愿想起的过去,那些充满了屌丝的猥琐甚至罪恶的过去,你又有什么资格妄想在人人都能看到的照片中发现呢?照片不过是照骗,蒙你没商量——如果人家压根不想让你知道。甚至你如果知道了,还有可能遭遇危险,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该看的照片就别瞎看,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别瞎知道,否则有可能晚上睡不着觉。

摄影:林明辉(瑞典)

《照片美女VS整容美女》/驴子(马来西亚)


  我经常被“世界上最美的人”这个标题所吸引,十分好奇众人如何评定“美人”。有趣的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不会是一人,还时不时会易人,在不同的网站就会出现不同的“世界上最美的人”,今天网上看到的“世界上最美”的人,不多日就会被另一个美人所取代。虽说评定“美”是很主观的事,但现代标准的美人儿十不离九大眼睛、高挺的鼻子、瓜子脸,加上甜美的笑容。

在这外貌至上的社会,长相不怎么样的人该如何是好?嫌自己的眼睛太小,鼻子太扁,嘴唇不够性感?别担心,整容可以帮上忙,要整个范冰冰的脸蛋儿也没问题。你看韩国的职场新人,有者不惜整容为自己的颜值加分,为的就是争取僧多粥少的工作机会。整容是变美的捷径,无形中就鼓动了整容/整形业欣欣向荣。甚至有女子出国进行整容手术后,回国却因样貌与护照的照片差距太大,而过不了海关呢,名副其实整得连亲爹亲娘也认不出来。

由于众人一窝蜂崇尚某些“标准”之美,一时,就连选美赛事,竟然也会同场出现几个叫人难以分得清谁是谁的“佳丽”,可真是尴尬之极啊!可见有人为了美,却不知美也会“撞脸”。
  
尽管如此,再怎么爱美,都应该有底线吧。一想到要往自己的脸上或身上注射/植入“不明物体”还真叫人害怕的,但就是有人会为了美而冒险。殊不知有一些人就因为整容失败,不但没有变得更美,还赔上了健康,这个美丽的代价实在叫人始料未及啊!
  
我倒是觉得,要变美其实不一定要动刀嘛。更何况,无论整容多少次,也不会成为“世界上最美”的人。如果只是想通过网上平台炫耀自己的美貌,只要将自己的相片P图,把不够完美的部位修整到自己最满意的程度,不就行了吗?懒得P图的话,就找张美美的明星图上载上去就是了。若要和人家面对面见个面,P图的方法不管用?还是有法子的--化妆吧!上优管看一看长相平凡的人如何善用化妆术将自己变成令人眼前一亮的美女,就不得不惊叹目前的化妆术出神入化,简直可媲美易容术(连亲爹亲娘也认不出来)。
  
话说回来,怎样才是“最美”呢?有句耳熟能详的话“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还真是道出了“美”的最高境界--我不在乎别人有多美,我只在乎我在你眼(心)中是最美的。所以,我们实在没必要把“世界上最美的人”这种照片太当一回事,更别为了变“更美”而去整容。
  
将自己看作西施,去欣赏自己的独特之美吧!要知道,只有自己认定自己的美,才是永恒。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