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孩子讲鬼怪故事》/山三(马来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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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怯生生地走近妖怪,谁知妖怪一把抓住她……”我怀中蹲坐着两岁的小宝,旁边坐着五岁的大宝,咱三人正在进行例常亲子绘本讲故事环节。

“为什么妖怪的身体是蓝色的?”大宝大眼瞪着书上的妖怪图片大声质问。“因为它是妖怪。”我没好气地回答,继续我的故事:“……妖怪拿过一面大鼓,把小姑娘装进了鼓里。‘我一敲鼓你就在里边唱歌,不然,我就吃了你!’……”。“它为什么要吃小孩?”大宝问。“因为它坏蛋!”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故事未完,我却下意识地翻看手上的《世界著名民间故事(彩图)》,其实也不是特意找的这本鬼怪故事书,碰巧,只能这么说(也许天也知道《学文集》这个月的主题是它),我在民众图书馆随意地找了本有图片的故事书,只想借回家讲故事给两个小瓜听,没料到里头几乎一半都是跟鬼怪有关系的故事。

“这个人是谁?”大宝突然指着一页问,画面上的人身穿线条连身衣,头戴一顶阿拉伯式的帽子(即包头巾及前面别着个带羽毛的宝石那种),我扫一眼图画底下的文字,沉吟一句:“他是魔鬼……”“为什么?他不是人吗?”大宝惊讶地追问,“是呀!他是个变成人样的魔鬼!”我只好如此解释,心底咒骂着画图的人干嘛把魔鬼画得人模人样,让小孩难以分辨。但仔细一看,我还是发现有点不一样,忙补充一句:“你看吧,他头顶上长有两个黑色的牛角,所以他是魔鬼!”大宝这才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故事还是必须继续的,我翻回方才讲到一半的故事那一页:“……小姑娘的父母亲从鼓里救出女儿,赶快逃进森林里……”“为什么他们要逃走?”大宝再问。“因为妖怪很凶,会吃人啊!很可怕的,对不对?”我耐心地回答,并反问他。

“我才不怕它!我会变奥特曼,像奥特曼‘咻咻咻’那样打败怪兽!”大宝怒气冲冲地比起几个奥特曼招牌手势,很有架势地说,接着还不忘纠正:“不,是打败那个蓝色的妖怪!”这时,还不太会说话的小宝也跟着哥哥比手划脚地在我面前晃。“很好!大宝小宝真本事!”说了这句,我只觉额头上好像多了几条黑线,看来鬼怪故事也不是拿来吓唬小孩的。

摄影:山三(马来西亚)

《冻龄美人》/近乎妖精(马来西亚)


有一种得天独厚的美人,仿佛掌握了把年龄冻结的能力,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过去,同年人早就被岁月摧残得惨不忍睹,而她却像才悠悠睡了个美美的午觉。冻龄者唯有美人,你可听说过有哪一位冻龄小鲜肉的?没有,一位也没有。有些人可以帅一辈子,有魅力一辈子,就好比第一位出演007的苏格兰演员肖恩·康纳利(Sean Connery)那样,可是没人会说他冻龄。再了不得的小鲜肉,三十年后也必定化为一块硬邦邦的冻肉,当然你可以自欺欺人地连续二十五年庆祝二十五岁生日,人家只是不忍心送你一面镜子,千万别误会全世界人都瞎了眼。

可是冻龄美人确实存在。被误认为是女儿的姐姐这种事,在冻龄美人界来说已经显得有点逊色了,至少在照片上看确是如此,就有冻龄美人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女儿的小妹妹。人怎么可以越活越年轻?如此违反天理,简直就是近乎妖精了。保养过头、整容过度都很容易变成妖精(或妖怪!),至于天生丽质到这种地步嘛,就算你一口咬定是因为羡慕妒忌恨,我还是觉得即使不是妖精,那道行也非常非常接近了。不信的话,找《西游记》出来对照一下,什么蜘蛛精、白骨精的,哪个不是冻龄美人?

外表拒绝成长,是否代表心灵也同样可以拒绝成长?绝对不是!一个五十岁的冻龄大美人,如果还学人作小女子状,不吐死人才怪!演艺圈出现大美人的几率比较大,而且不难发现其中部分美人也颇有冻龄之感,不过,身为公众人物几十年来的经历只消按几个键即一目了然,她们其实活得一点也不比你我轻松。

经过生活洗练的冻龄美人,总该懂得一些基本的大自然规律,应当不会欢迎再继续冻龄三十年。果真成功冻龄六十年的话,即使不遭天谴,虽然如今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相信还是随时随地会被人在额头贴上一张符的吧?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

《记一次算命经历》/张雷(中国)


中国文化历史悠久,中国的神秘主义文化同样源远流长。其实但凡历史悠久的文化,都会有些预测命运的技术流传下来。因为人活在世界上总会有大大小小的错觉,比如年轻人总以为自己以后会成为个大人物;中年人自觉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转而以为自己的子女会成为个大人物;到了老年,无论自己还是子女也都没啥期待了,又开始以为自己能无病无灾、长命百岁——这些错觉其实是人在这个无聊的世界上活下去的根本动力。所以,对这些错觉变成现实的可能性,会令一个人抓心挠肝,专门预测未来的命理学因此也就成为了社会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我曾经算过一次命。那时我正在读研究生,一次暑假回家,检查出血糖不太正常。家族有糖尿病遗传史,这下把老妈吓得半死。老妈在朋友的朋友处得知有个老太太算命特别准,于是把老太太匆匆忙忙电话约到家中。老太太一进屋,浑身腥味,一问才得知正在拾掇一条鱼,突然听到电话中老妈惊慌失措的声音,吓得鱼盆也打翻了,急忙赶过来。

老太太不急着排八字,而是先端详一下面相,然后又让我摊开双手看我手相,突然冒出一句:“这小子想象力丰富,适合搞艺术。”我和老妈面面相觑。然后她开始在一张皱巴巴的纸上排我的八字,写了一堆当时我看不懂的术语符号,然后在八字下方开始批命。看着自己未来的生命轨迹被一个和那张纸一样皱巴巴的老太太一行行地写出来,当时觉得是又刺激又有趣。老太太边写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当然我听不懂。她嘟囔嘟囔,突然嘴角向上一撇冷笑了一下,那一瞬间就仿佛她窥到了我未来生命中某个好玩的事情,但又“天机不可泄露”,我心脏就像被小猫一直挠着一样,那种刺激甭提有多酸爽了。写完后,老太太抬起她神秘的头,问道:“有对象了吧?”

我说没有。

老太太看我老妈在场,不屑的笑了一声,说:“不好意思在你妈面前说吧。你肯定有!至少有女孩暗恋你!”

这句话对于一条千年猥琐单身狗来说,简直是从天而降的big surprise。我还来不及问,老太太马上接着说:“我连她长啥样都知道!”

我赶忙问她这傻丫头长啥样。

“是圆脸!”

我“哦”了一声,随即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我实在想象不到朋友圈里有哪个可能暗恋我的女孩是圆脸。老太太看着我的疑惑,突然有些慌神,他不知道我是失神于在脑海中搜索朋友圈印象,还以为我在质疑她,突然慌里慌张地冒出一句:

“要么就是方脸!”

于是我脑海中的搜索面积更大了。老太太还以为是我对她的怀疑更大了,于是她似乎鼓起了全部勇气,脸变得更加皱巴,咬牙切齿、斩钉截铁地说:

“要么就是瓜子脸!”

这实在超出了我脑海的运算能力。我的大脑CPU于是彻底烧坏。这三种几乎可以囊括绝大多数女人相貌的脸型,至今还在我烧坏的大脑残骸中余烟萦绕,阴魂不散。而这次延请大师批命的润金,我至今也还记得:人民币十元。

摄影:Clement(马来西亚)

《要是孔子说了》/林高树(马来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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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曾经有人向孔子询问一些关于灵异的问题,或者问他对神的看法之类,当时他只简单地回答对方说自己不愿意谈论“怪力乱神”。正因为他老人家这一表态,搞得接下来两千多年的后人都不太好意思在大庭广众的场合说这类课题了。

“怪力乱神”原本指的是四个类型的事情,现在一般都指灵异事件。我们都知道最受马来西亚人欢迎的国产电影类型就是鬼电影,去年刚获得世界最搞笑人物(Funniest Person in the World)冠军头衔的Harith Iskander就曾经在表演时说过,亚洲人如果自己没有见过鬼,也至少认识见过鬼的人。事实好像就是如此,不过很少人愿意在大庭广众公开谈自己的灵异经验,可能是因为会显得自己一来没素质、二来神经质。可是三五友好晚上聚在一起“三人夜话”、“四人夜话”的时候,最后一定大都扯到鬼故事去,极少例外。

如果孔子当时决定豁出去,硬是说了自己对怪力乱神的看法,尤其是对鬼故事的看法。或许现在鬼故事就不会那么神秘,而大家也不用在“夜话”时才会去讲灵异事件了。疑心生暗鬼,如果白天谈鬼,光天化日之下尤其有助于驱逐恐怖,这么一来大概就不会有暗鬼出现了,要也是明鬼。

明鬼应该就更没什么值得害怕的吧?而不怕,总比害怕来的好。哎!这一切都怪孔子的一念之差!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

《满天神佛》/林明辉(瑞典)


马来西亚应该可以申请吉尼斯“全世界最多神佛国家”的世界纪录!除了三大民族(马来人、华人、印度人,现在可能孟加拉人也可以算是第四大民族了吧?)各自的信仰外,华人所拜的神真是多!

印象中马来西亚华人拜的神计有妈祖、观音、关公、孙悟空、红孩儿、济公、如来佛祖等等等,还有很多我也不知道的神祗。朋友告诉我还有什么道教、茅山教等的“神”,最有趣的就是本土的“拿督公”,中国有亲戚到吉隆坡问我这个是什么神,我也答不上!

在大家这么迷信的时候就会出现——神棍!觉得这词很过瘾,神又怎么和棍扯在一块呢?既然是在骗人,而且还是借助神灵的名堂去忽悠人,为什么要叫他们着“神棍”?为什么又有人会被这些“神棍”骗了呢?应该就一个理由——迷信吧?但事出有因,可能很多人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尝试用旁门左道去解决吧?那时已经毫无主张,也没有什么思考能力,就容易被人骗了。

除了神之外,马来西亚鬼怪的故事也特别多,鬼怪大家都知道是什么吧?马来人有他们的鬼故事,印度人、华人就有更加多鬼怪故事了。香蕉精、油鬼子等都是马来西亚鬼怪故事的主角,这里还有降头、巫术等奇奇怪怪的东西。

到底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有没有这样的东西?人云亦云,一传十十传百加盐加醋的谣言,人人都是因为“宁可信其有”的道理去相信了。我始终认为只要自己不害人,那么妖魔鬼怪都不会来惹我。事实是不是这样呢?鬼才知道!

摄影:李嘉永(台湾)

《遇见神的三日》/李明逐(中国)


到家已经深夜,累的瘫倒在椅子上。脑子里还在高速运转,计划明天的工作,及其他安排。连聊聊天都会觉得舒适,有个人能在身边有一句没一句,说说话都是心安理得的放松剂。我不爱抱怨生活,也不爱抱怨别人,唯有自己去逼迫自己,所以这样高温夜里空调下的冷风,已经让我感谢这样让人放松安睡的良夜。

梦里,到了一个枫红的湖边,一个年轻的男人在湖边钓鱼。湖水清澈,远处是皑皑的雪山,他神态安然,没有因为我的旁观而不自然。这是我最喜欢的风景,我也愿意在这样的风景下和一个长得不难看的男人聊聊天。你一个人在这里钓鱼,会不会感觉到寂寞?我问。不会啊,这里有这么多鱼陪我说话。他答。既然陪伴你,你还要把它们钓上你的钩?我又问。他毫无愧色,说,我总要吃饭的,它们若不想上我的钩,就游远点,别和我说话。

再次遇见这个男人是另外一个晚上,睡觉前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点点星光,计划着找个不工作的夜晚去郊外看星星。极光下,一片绿色橙色红色的夜幕,不知道这还算不算夜幕,只觉得夜晚如此清澈,空气如梭鱼在半空中游来游去,我又遇到了他。他在牧羊,一群软绵绵的羊,被极光盖下一层色泽,看起来有些魔幻,我开始好奇他的身份,因为这个梦给我漂离在外的感觉。你在牧羊?我问。显而易见,他答。为什么是此地此时此境?我又问。神做事从来不分何地何时何境,他答。你既然是神,我若向你许愿,你会满足我吗?我有些相信他是神。他耷拉着眼皮,一眼都没看我,说,我现在在牧羊,不接受许愿。

我开始有些期待能再次遇见他,问下我是否可以对他许愿。于是在一个午后的小憩时,虽然我的大脑还在不停歇的想着其他事情,就这样我又见到了他。他坐在类似星球大战里的圆形飞船上,背后是深蓝的星空,我问他,你要去哪里?他回答,漫游宇宙。神也喜欢到处旅游?我问。不喜欢,我只想找个地球人的无线电波到达不了的地方。他答。为什么?我很好奇。无数的人对我许愿,感觉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嗡不停歇,好烦啊!他抱怨。难道神不应该接受人们的许愿,并实现这些愿望吗?我追问。干我屁事!他撑着小飞船一溜烟跑掉了。

摄影:陈保伶(马来西亚)

《现代怪谈》/何奚(马来西亚)


对一个马来西亚人来说,政治上已经没有什么怪谈可言了,有的尽是些笑话,而且是极端不好笑的笑话。要是排除政治的话,如今我们比较容易碰上的怪事,更多的往往是陷阱,譬如各种快速致富的计划,或不久前某校长在学校卖的“聪明丸”等等。设这种陷阱的本意无非就是期望从别人的贪念或愚蠢中得到一些好处,这些人一开始就存心不良。如果脑筋清楚一点地去考量,这些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怪事,香港人不是常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没事就表现得既好心又热情无比的人,最好防着一点。

不过,世事无绝对,社会上确实就是存在着一批纯粹好心,而且又十分热情的人,特别是当你谈起养身之道的话题时。不论你有任何疑难杂症,只要当众提出,必然有这些好心人热情地挤过来向你述说其个人的养身经验,包括各种饮食习惯、保健品、运动,乃至睡觉方式、排泄次数与姿势(真的!),然后再巨细靡遗地推荐各种保健品、健康食品、健康节目、健康讲座,细节如节目播放时间、频道,以及店家的地址、电话、网页、宣传单等,就像是预先准备好似的,一应俱全。

只见对方越说越起劲,暗中用十字架照了照,不见消失,看来还真需要等到山无陵、江水无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才愿善罢甘休!他们不一定是某某保健品的代言人,至少不是受薪的代言人,纯粹出乎一番好意。

碰上这种活雷锋,我总是不知所措。如果表示不感兴趣,依其热情高昂的兴致来看,生怕对方会看不开当场做出傻事。如果假装表示兴趣,又不确定他是否还有更多养身机密等着排队透露。人生苦短啊!再看他表演下去,自己老命可也跟着缩短了呀!

这就是我个人经历过的最大现代怪谈,不觉得恐怖吗?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

《求医》/咯特佩(马来西亚)


“师父,这是我儿子的生辰八字,想请您为他做法祈福保平安?”萧屹然试着压抑自己烦躁的情绪,尽可能平和地把这句话说完。

“三十针!”那位被称“师父”的男人厉声地喊道。他精短的身型,黝黑肤色,脸型尖瘦,与坐在他对面的高大粗壮、古铜色肤色、长方脸的萧屹然却成了一幅趣怪的画面。“你儿子体内被扎了三十针!”他继而补充道,还一副老神在在地自问自答地陈述着孩子的病情。

“那要怎么做?”萧屹然紧张地问。对于儿子突然病倒进院这事,院方尚在进行深入的身体检查,一切得等结果出炉才知晓。虽然儿子的病情已经趋于稳定,但是萧屹然不想干等着,这几天他除了去其他私人专科寻求咨询,也询问了许多亲朋戚友的意见,其中一种说辞就是:中邪!我去他的XXX!萧屹然从来不相信这种牛神鬼怪,但又无法科学地解释儿子的情况,加上老人家都说去问问(神)或拜拜,兴许能让病情更快好转。所以,他只好问了邻居张伯哪儿有“辟邪”的高人,之后,就被张伯领到这位被称为“夜明月”师父的神坛。

师父没有回答萧屹然的问题,他从身旁拿出一个空铁桶、几支竹签、几张碎花印的小纸片及黄色长条纸,然后他展开左手,示意萧屹然往左边角落位置坐下。摆好阵后,他先点好三炷香,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慎重地插进香炉。接着,他一边念咒语一边在黄色纸条上挥毫,身体左摇右晃,突然他目光阴桀,声音沙哑地胡言乱语,双手握着竹签使劲地敲击着铁桶。如此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烧完的时间,他大喝一声,把铁桶硬生生地摔向前,“哐当”一声,只见二三十支有五吋长的细针随着铁桶砸向地面时也散落在地上!此时的他却像泄了气的气球,不见适才凶狠的模样,喘着粗气,嘴上继续喃喃自语,还不忘把桌上的那些碎花印小纸片随意地撒向空中,那动作很轻很柔,状似精力耗损过度。

我靠!萧屹然脑海中闪过这粗话,显然他并没被这师父“精彩”的把戏而唬住,只是想起儿子那因全身抽搐以致奄奄一息的身子,以及老婆那张担忧焦虑的苍白面容,萧屹然不得不耐着性子看完这一场“法事”。他眉宇紧皱,手不住抚摸下巴的胡渣,在想着待会儿如何收尾。“这师父的收费比较贵,不过有效!”张伯带他过来前曾经提了这句,那时张伯还不忘跟他叙述他家前一阵子有什么鬼怪缠身,搞得全家莫名地倒霉,后来就是师父做法,说弄了个金罩把他家罩住了,所以鬼怪不敢近身……

“这瓶‘圣水’拿回去给你儿子喝吧,还有这个黄符有法术,你只要塞进他的贴身枕头内即可以镇住那些恶灵,他很快就会没事!”师父指着桌面的一瓶矿泉水瓶说,萧屹然回了一个僵硬的笑脸,答道:“好的!谢谢师父!”正如他所料,师父接着拿出一部计算器开始算帐,“一支针一百元,三十支就三千元,还有做法事、黄符、符水……一共八千一百元。”萧屹然一听这价位差点儿就要发飙揍人,但他强忍着怒气,翻开钱包一分也不差地还完钱只想速撤。

“我看你眉宇间晦暗,脸青唇白,很容易招惹恶灵,等下次再来我可以……”临走前师父不忘语重心长地说,但不等他说完,萧屹然已勉强呵呵一笑说:“等孩子好了再说!”他不信邪,但他却宁可相信“花钱消灾”,他就怕得罪了这“师父”,回头再做个法让妻儿难受——虽然他觉得这师父没那个能耐,也许仅仅为了求个心安,只是没想到那么贵,唉!他瞅了一眼手上的那瓶“圣水”及“黄符”,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这神坛,他心底做了这么个结论。

摄影:Nick Wu(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