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管制期间，闷坏了大人小孩，住家附近的公园是唯一的休闲娱乐。某日，小姑拎了两张鱼网，领着孩子到公园中心的人造湖抓鱼，看他们忙了半天，还真的抓了不少“湖鲜”！除了其貌不扬、颜色单调的不知名小鱼，还有半透明的小虾和全身乌黑的小田螺。孩子乐翻天的表情，让一直以来不赞成养宠物的我顿时心软，允许了一缸“湖鲜”占据电视柜旁的一方领土。

“湖鲜”成功置入完毕，孩子趴在玻璃缸前端详了好久，看着那安静的背影，我呷了一口咖啡，嫌这鱼养得太晚！第二天，孩子嚷着鱼儿肚子饿了，家里没有准备鱼饲料，我就拿了些饼干，捏成粉末投进鱼缸。午餐后正想打个盹，耳边突然传来孩子的尖叫声，原来小鱼全都肚皮朝天，一命呜呼了！看着他们失望的眼神，我那该死的愧疚感淹没了仅存的理智，拨了通改变了我以后日子的电话……

傍晚时分，外子手上提了大包小包回来，孩子蜂拥而上，当然是为了那些在充了氧气的塑料袋里上下窜动的橘色小金鱼。外子从小爱养鱼，如今我懿旨一下，他似乎重拾儿时乐趣。看他在鱼缸底部铺满七彩小石子，又在一旁种几株活水草，中间再摆个会旋转的小风车，把鱼缸布置得美轮美奂。装置方面除了维持水质的过滤器，还有用气泵制造出来的氧气泡泡，真的一点都不马虎，男人要是认真起来，绝对不是玩玩而已！我在内心深处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吧！都到这种地步了，只好随遇而安。

孩子趴在鱼缸前安静的日子很短暂，倒是我爱上了金鱼的鲜艳夺目、优美姿态。

一缸清澈透明的金鱼，固然让人赏心悦目，可是为了让鱼儿颜色更鲜艳，金鱼饲料内大多含有胡萝卜素等成分，这些天然色素极容易造成水质污染。浑浊的水质不止影响美观，留在水中的食物残渣和没被完全过滤的粪便一样，会危害鱼儿健康，轻者行为怪异、喜欢躲藏，重者烂头、烂尾、烂鱼鳍、掉鳞片，这时鱼命攸关，必须马上隔离药物治疗，否则鱼儿不吃饲料只吃泡泡，就回天乏术了。保持一缸良好的水质，除了升级过滤系统、勤换过滤棉外，也要在鱼缸内置放硝化石、珊瑚骨等帮助培养良好的硝化菌，硝化菌能有效的分解粪便中对鱼儿有害的物质，维持鱼缸内的生态环境，即使不换水、缸底积满了粪便，鱼儿一样能快乐畅游其中。

我说，水脏了，勤换不就好了？怎么还要培菌那么麻烦？现在的重点就不是水质，而是水温了。金鱼虽然是变温鱼类，对温度的适应范围很广，如果在换水的过程中，没有注意保持一样的水温，那么忽高忽低的温度变化就容易让鱼儿感冒。尤其热带雨林气温变化大，往往一场大雨过后就变得冷嗖嗖，所以雨天换水无疑就是雪上加霜。解决办法就是在鱼缸里安装一支恒温棒，天气冷加热，天气热降温，就是让鱼儿不感冒的最大保障。

我为什么懂？当然就是牺牲了好几条鱼命之后努力上网查资料的结果啊！除了水质和温度造成鱼命伤亡，我的鱼儿还曾经分别患上白点病和黑斑病。每一天喂食后，都要花时间仔细观察每一条小鱼，一旦发现异状就必须马上隔离，进行药浴治疗，如果生病的鱼儿没有马上对症下药，一两天就会鱼命不保。曾经看过网上一位养鱼达人说：“如果没时间看鱼，就不要养鱼。”看来不假。

幸运的是，当掌握了良好的水质和稳定的水温之后，鱼儿生病的次数越来越少。两个月前，我们第三度升级过滤系统，直到现在鱼儿的数量都没有减少。鱼儿们快高长大，现在的体型已经是刚买回来时的三倍大了！按照这样的成长速度，下一步大概就要升级鱼缸了吧？

最近几天又和外子商量，决定下次换水改用裸缸饲养，打算清走鱼缸内的垫板隔层、水草、装饰假山、珊瑚石头……仿效鱼场作业每天固定清除鱼儿粪便，以便在维持水质的同时，减少过滤棉的消耗，顺便腾出更多的空间，满足体型日益巨大的鱼儿们。现在倒是能体会，鱼缸装饰得好不好看真的不重要，鱼儿们只要健康就好。

你若问我，养鱼好玩吗？不好玩！每一次刷洗鱼缸、清理奇臭无比的粪便时，我都深深后悔打了那一通电话。可是，呆在鱼缸前，心情须臾之间清澈如水、心平如镜，能够拥抱当下平静的一瞬间，无价！

摄影：吴颖慈（新加坡）

主题：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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