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学技术在服务人的需求的道路上究竟能够走多深多远?这个问题难说清楚,因为“人的需求”是一个太复杂的东西。比如我在无聊的时候经常会想到一个问题:有朝一日,人类在性方面的所有生理与心理快感,科技能否彻底取代肉体的两性关系?
网上传闻,英国有个叫戴维•列维的人,不仅是个优秀的象棋大师,更是个鬼斧神工的人工智能专家,鬼斧神工到居然写了这样一本书:《与机器人做爱:人类与机器人关系的演变史》。此公大胆预言到2050年,机器人完全可以取代性爱中的活人,且无大姨妈无阳痿早泄无情绪不稳,一周七天你的sex partner随时可以提供全方位无死角高体贴让你爽到死的性爱服务,“这又有啥不好”?
列维给我们描绘的共产主义蓝图,光是想想都有些小激动呢!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首先,性爱中最根本的问题,不是性能力问题,也不是两性不协调的问题,而是“重复审美”的问题。我相信性爱机器人能够尽可能的设计出无数的调情语言,海量的服务模式,三月天气般说变就变的容貌气质,然而它真的能够穷尽人类对性爱对象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追求么?我很怀疑。其次,在从性欲产生到性交结束事后烟的“贤者时间”这一整体性爱过程里,性交本身的重要性占到多大?恐怕性爱的最美妙时刻不是性交而是性交之前。如果只是一个满足你“性交快感”的科技设备,真的能带给你整个性爱过程中最巅峰的体验吗?我很不屑。
比如婚姻生活中的出轨,往往出轨对象要比其配偶low了不少,所以性生活的不满足恐怕不在于性爱对象的“不行”,更多的情况乃是对性爱对象的“厌倦”(一部再优秀的色情电影,对于一个饥渴的单身汉,重复播放二十遍他也会吐)。所以性爱机器人是否过于追求“逼真”,而忽略了“变化”,是我最担心的问题。即便弄出一堆变化模式,每个用上几次,次数多了恐怕用户都能把流程背下来了,这好玩吗?而同一个真人也是每次都有些微不同的啊。另外有句古话把追求性爱对象的过程描绘地特好:“偷得着不如偷不着”。性爱的美妙不在于“做”,而是“做”之前费尽全力去“偷”的过程——与未知肉体充满期待的约会,花前月下的表演,充满湿润的前戏,兴奋紧张又恐惧的心情,这一切不才是性爱最巅峰的体验吗?有了这一切,做完以后你才有真正的满足感;否则,只是追求一个“做”,而对“做”之前的体验、尤其是“做”的这个对象没有丝毫的“精神追求欲”,做完以后恐怕你只想赶紧提裤子走人,换做机器人就是赶紧清洗机器拔掉电源放回壁橱恐怕连吻都不愿意再吻一下吧。
胡乱想了这些,只是因为觉得很多科学家在“科技服务人类需求”上都走了大错特错的路。人的需求永远不是某个体验目标,而是某个过程,是满足前的饥渴与满足后的虚无之间永远无法填满的深壑。至于“科技性爱”,不妨彻底抛弃“实体机器人”的路子,看看能否设计出个系统,直接连人脑,让人从生理上体验各种充满性爱桥段的爱情故事——性爱桥段的生理体验值不是追求最高,而是追求高低之间的落差最大化。嗯,我明天就去找大学里研究人工智能的专家聊聊,看看能不能合伙研究个科技专利造福广大单身狗。
(摄影:李嘉永)
口味有点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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