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丽的最深刻印象,来自2014年世界杯决赛之夜。在开赛前偶然发现大家都在准备看球赛,结果我们一人在杭州,一人在吉隆坡的透过微信热烈讨论赛情,虽然中场休息后我就不支睡倒了,但那实在是个奇特的经验。在中国同一个导师就叫同门,所以她称我“师兄”,虽然我跟她母亲同年。
悼文二: 《师兄》/ 李 丽(寄自中国)
致一面之缘的嘉惠师兄:
应师兄之邀,写一篇悼文,悼文的对象是他自己。这不算匪夷所思,虽然,给活人写悼文,并不是太吉利的事情,然而,师兄心性豁达,认为最应该看到友人悼文的恰好是当事者自己,所以我就没心没肺写一写。
我第一次认识师兄是在老师的课堂上。刚来读书的时候,老师经常会提及一些“半路出家”,或者“顿悟”的人,他们突然对文学发生兴趣,重新拜师读书。师兄嘉惠就是老师经常提及的人。这是真正爱文学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吧?
真正见到师兄是在去年4月的华文戏剧节上。嘉惠师兄胖胖的,是中国人的长相,但晒得微黑。单从精神和气韵上看,就不像学文学的,倒有点像正派的商人,果然,了解之后,我的第一印象没有骗人,师兄是工程师,有着自己的公司,那也就是商人了。戏剧节的第一天,我负责的事情没做好,被老师批评,心里很委屈,哭的稀里哗啦,师兄来安慰我。善意的安慰总会让人萌生信赖感,这可能是我很愿意亲近师兄的原因吧。
戏剧节过后,我就没再见过师兄。
去年6月份,突然收到师兄微信,鼓励我给《学文集》写稿,才正式联系起来,也逐渐对他有了些了解。师兄有着烟火气的一面,天天辛苦赚钱养家,也有文人的理想和执着,深夜敲键盘当主编。看过师兄的文章中,记忆最深的是一篇师兄回忆刚刚大学毕业在中学推广扯铃运动,帮助一位家贫同学念书的文章。人心是可以很柔软的,然而,这些柔软的地方,就藏在胖胖的师兄深夜的键盘里,偶尔会通过敲击的文字表现出一些,但一般情况下,被他中年人的冷静给隐藏起来了。
师兄睡很晚,经常在忙完工作之后开始哄孩子,真正开始经营《学文集》的时间大半是在深夜,好多次他的催稿信息都是凌晨发送的。如果他英年早逝,估计在《学文集》上花的深夜时间也是催命鬼之一吧。
到目前为止,我很喜欢《有此一说》栏目,感觉很真实,很有创意。如果他不在了,我也希望《学文集》的作者们把《学文集》和《有此一说》继续经营下去。
也和师兄谈过其他的话题,感觉他也很关心政治和社会,马来西亚的情况是不是也会给他的健康带来影响?天天给人添堵的时局是不会让人舒心的。
我虽然只见过师兄一次,但我想,如果他不在了,我会想念他的。记忆中最深的应该是,他曾经安慰过我,送过我一个书签,深夜谈过一些话。嘉惠师兄之于我,也说不上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和指导,更像是因一面之缘而结交的朋友,恰好这个朋友和你有话聊,又恰好这个朋友心里有善意,有理想,应该就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