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似乎是轮流坐庄进行的。每个同学都自觉的挨个儿操办着,这次轮到我了。首先是选择饭店。仲春杜鹃花开的时候,我选下被色彩斑斓的杜鹃花簇拥的“山外山”饭店,然后是挨个儿打电话通知。同学们都很高兴,表示一定参加。但那天早上,突然接到Ch同学的电话:
“我去不了了。昨天午夜我爱人突然咳嗽了一个小时。”
“什么原因?现在怎么样?”我说问。
“什么原因不清楚。现在还好。”
“那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什么原因要搞清楚。医院去后,来参加同学会应该没问题吧?”
我在心里想,春天的晚上,如果盖得热一点,也会咳嗽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过这是我的身体情况,不能以己度人,我在电话里没说过去。
“今天早上,我对睡在床上胡爱人说,那我就不去同学会了。我爱人点点头,我就不好意思离开她了。”CH同学在电话里回说。
不就是晚上一阵咳嗽吗?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症状。那么小心!似乎有种过分的担忧。人的身体健康如果伴随着那样的心理情绪,那是很累的。
CH同学没有参加我们的聚会。后来的电话说明,他爱人的咳嗽没有什么大碍,但硬是在床上萎靡不振地躺了两天。第三天起床时,感到两脚没有力气。一个老人两天一动不动地在床上,没病也睡出病来了。
我想如果咳嗽的第二天去公园的树林旁,草地上走走,也许新鲜空气、有氧运动,咳嗽症状就没了。
之二:
朋友的父亲已是百岁老人。在医院里,大夫已经让家属做好思想准备,最多只有一个星期时间了。今天我们见面,朋友给我说了个她父亲穿越时空的故事。她说,她父亲弥留之际不让她去医院。有天早上打电话给她说:“你不能到我这里来了,赶快设法通知其他五个同志,让他们不要跟我联系,我这个接头点已经暴露。敌人已经派人盯住了我。他们给我吃药、打针。吃药,我可以找机会吐掉。但是打针没有办法拒绝。不过,我会继续想办法跟他们斗争,脱离危险的,你放心。”
朋友对我说,她父亲同样内容的电话给她打了两天。为了配合父亲,我朋友就顺着父亲的思路,在电话里对她父亲说:“那五个同志,我已经通知了,他们已经安全转移,你不要担心。他们说,他们会等着你的指示。你的同志对我说,你的身边已经安插了自己的同志。那个护士小章就是组织上派来的自己人。她给你的药是安全的,你要吃下去,让你的病快点好,组织上会很快帮你转移出来。”
原来,我朋友的父亲年轻时是地下革命者。在弥留之际,他的生理已经没有回生之力,但是精神却穿越到了他的青春年代。他已经无法辨认自己的儿子女儿,但是他的脑海里清晰地映现出当年与他同患难、共生死的五个地下工作者的形象。他坚决遵照组织的指示,严肃执行护士小章给他服药的任务。他还等着上级组织会通过护士小章传达给他的命令……
朋友的父亲奇迹地又生存了两个月。
(配图:电影《国产凌凌漆》剧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