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梁山下买豆腐(马来西亚)

巨人只出现在神话,现实中不存在。现实中常见的是大树。

爬上树远眺前方。见到旭日升起,或许会激发一个人的斗志,或许会勾起他的诗兴,也可能激励了一些什么其他的。当然,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那么大冒险精神,或者四肢没那么发达的人,也许更可能就只留在树下乘凉。俗话说“大树底下好遮荫”,这也勉强算得上是前人的智慧吧?这世界并不是每个人都想成为哥伦布、华盛顿、孔子,过日子而已,干嘛那么折腾?

不论上树望远,还是树下乘凉,都是选择的一种。各有各的代价,各有各的收获,无所谓对错,也无所谓值得不值得。就根据个人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该干什么干什么,爱干什么干什么。

大树冷眼旁观,就像安徒生笔下的老橡树,当着是一场梦。

心情有点小激动/梁山下买豆腐(马来西亚)


别后不久再次碰面,通常没什么好激动的。如果有人告诉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到厕所吐一下就算了,即便初恋也千万别当真。若久未见面,不论是路上偶遇或约好聚会,心情可能稍微不一样,说不定甚至会有那么一点小激动。再怎么心如止水,古井偶尔生波也是人之常情,并不影响形象,大可放心。

这让我想起很久以前中华航空公司的广告词:相逢自是有缘。如果相逢是有缘,重逢应该就更有缘了吧?老同学毕业三十年后聚会本来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最怕三句话没说完,就有人来关心保险买了没?蜂皇浆吃了没?原有的兴奋之情急转直下,只好坦诚相告,自己患了末期心癌,连丧礼念经的道士都已经付了定金,来不及服用蜂皇浆了。功利和感情最好分开处理,以免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

以前从一些报道看到台湾海峡两岸、南北韩的一些老爷爷、老奶奶,两地隔离了五六十年后再次相聚的场面,那种恍如隔世的重逢,他们心情之激动,我们唯有想象。要是明知对方已逝,倒也罢了,反正此生缘分已尽;如果确知对方尚在人间,也可以想办法联络,几十年前我家就曾经是中台两地亲戚的消息中转站。不知对方是生是死最受罪,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中,无所适从,所以偶尔可以见到那些老爷爷老奶奶见面时扇耳光、又哭又骂的画面,那就是几十年思念的感情宣泄啊!

虽然我个人不相信有来世,但万一真的有这么回事,而且孟婆汤恰好又过期了药力失效,我尝试想象在另一世遇到熟人的场景。我觉得,自己的第一反应大概会是:哇!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

《华语和方言》/梁山下买豆腐(马来西亚)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国华社曾经很努力推动过讲华语(普通话)运动,当时的口号是:“多讲华语,少说方言。”在那个时代,籍贯的观念比较强,很多人在有意无意间都会找回相同祖籍的对象结婚,结果血统纯正,方言自然盛行。

中学时在一个客家人创办的学校就读,对一个非客家人而言那是一个很特殊的经验,全班不讲客家话的同学就只有那么三几个,每天都被客家话淹没其中。提起客家话不得不说一下远在加拿大的温莎大学(Windsor University),据说在九十年代之前毕业于这一间大学的马来西亚同学,英语不一定流利,但是客家话肯定顶呱呱,实乃客家之光!

类似的情况比比皆是。有心人担忧没有共同语言,誓将导致华社无法团结,于是推动讲华语运动。记得当时在校讲方言万一被老师逮个正着,必定少不了挨一顿训,可是老师办公室实际上也是方言的天下。校长或许是为了顾及大局,双方都不得罪,说得一口浓浓客家乡音的华语,非训练有素的我校同学,几乎没人听得懂。

岁月如梭,韶光易逝,转眼就是几十年过去了,如今讲华语运动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几乎完全消灭了方言。今天的华小学生十个有九个半自称“华语人”,讲客家话的是客家人,讲广东话、福建话的是广东人、福建人,那么只会说华语的不是华语人是什么?

于是,又有另一批有心人开始担忧了,不会说方言岂非忘本,成了失根的兰花?哪里可以这样!近来许多地缘性的会馆开始办方言课,并鼓励在家恢复讲方言。问题在于现在的人籍贯观念淡薄,结婚就结婚,籍贯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结果在社会上制造了一大批混血儿,混祖籍的混血儿。混血儿如果要说方言,那是该说父亲的方言?还是母亲的方言呢?再说了,父母亲自己会不会说方言也是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还真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啊!然而,依我个人之见,要说华语就说华语,想说方言就说方言,尤其不必为不同意见者戴大帽子,这应该是首要的前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不论用华语或方言的角度来看,都是正确的。

摄影:Kelly Lin(台湾)

《善意的谎言》/梁山下买豆腐(马来西亚)


诚实是美德,不诚实则在“理论上”似乎有点违背我们从小被灌输的道德观。然而,我们都知道这世界有所谓“善意的谎言”,即出发点是好的,那似乎无论如何就不能算是坏到极点,总的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尚有商量空间。

除了“善意”,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谎言听起来更加的冠冕堂皇吗?其实,把所有美德用来修饰谎言大概都行得通。譬如,正义的谎言、孝顺的谎言、慷慨的谎言、谦虚的谎言等等,不一而足。所有政治人物说的话,大致上都可以归类正义的谎言,不论是言不由衷或言过其实,他们都可以振振有辞,为国为民,虽九死其犹未悔;“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很明显是始作俑者因为孝顺的原因撒的谎;捐款支票不签名,却借口“为善不欲人知”,那是假借慷慨在骗人;“哪里!哪里!我哪有什么本事?纯粹运气好!”这是典型的谦虚的谎言。

不论动机为何,如果被看到的亮点是美德部分,那就是一段出于善意的谎言;假如被看到的亮点是谎言部分,那些美德就不免显得有点可笑了。至于哪一部分的亮点会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只能说各花入各眼,事实上那并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可是,我明明是一片好意才说的谎啊!好心就不会做坏事吗?喂野狗是好事,但如果一个不小心被喂的是原本准备拿去医院做移植手术的器官,那又怎么说?

善意的谎言,是好?是坏?

摄影:陈保伶(马来西亚)

《伤心追剧》/梁山下买豆腐(马来西亚)


根据一般理解,连续剧都是指在电视上观赏的节目。实际上也不尽然,电影院里一样有连续剧可追。当然,术语有所不同,电影院里上演的叫“系列电影”。

好莱坞就拍过一大堆系列电影,譬如史泰龙主演的《洛基》(Rambo)拳击手系列、《蓝波》(Rambo)打不死系列,梅尔·吉布森(Mel Gibson)的《致命武器》(Lethal Weapon)系列等。这些系列无非是电影公司眼见电影卖座,于是顺水推舟,续集一部接一部拍,不拍到观众倒尽胃口誓不罢休。

不过,事情也有例外。《回到未来》(Back to the Future)系列中的第二集和第三集据说就是同时开拍的,或许投资者对票房有十足信心吧?另一种例外要数由关德兴主演的《黄飞鸿》系列最神气了。据网上资料,这个系列拍了七十多集,是个世界纪录,当时的观众似乎硬是看不腻,只要你敢拍,我就敢掏钱买票看。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电影公司良心发现,或者是拍到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才终于结束。

通常系列电影的第一部都特别好看。《洛基》第一集堪称经典电影,当年还获得十项奥斯卡金像奖提名(赢得三项,包括最近影片和最佳导演)。那时候史泰龙的形象并非后来那种怎么也打不死的不要脸大块头,《洛基》的剧本就是出自史泰龙之手,想不到吧?人家识字的!可惜一个好的开始,续集越拍越烂,最后简直要让人看得活活气死。

《哈里波特》系列和《魔戒》系列是一开始就存心以拍连续剧的决心来拍摄的电影。个人喜欢《魔戒》,电影院看完再买光碟,也不记得到底复习了几回。《哈里波特》则第一集就直接在电影院里睡着,后来的续集就算了,把座位留给粉丝。

个人最忠心耿耿的系列是《星球大战》,从1977年的第一集到2018年的第八集一网打尽,无一遗漏。不过,最怀念的还是当年看的前三集,后来拍的三集“前传”还可以看在老相识份上默默忍受,特别是八百岁的尤达大师拔剑御敌成为前传最大亮点,加分不少。而最近的“后传”已找不到当年的古早原味,越看越觉得伤心。心灰意冷的路克·天行者独自隐居在孤岛,却养得圆圆胖胖十分肉感,看来“原力”至少是不能减肥的。这个系列还拍了“外传”,最近上演的《韩索罗》票房一般,据说所有外传系列的拍摄计划已一律叫停。至于预计明年上演的第九集,我怕已经不忍心继续去追看了……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

《杨门女将》/梁山下买豆腐(马来西亚)


在今天再回头看小时候,常常不禁会产生一种人到底都是怎么活过来的疑惑,那种记忆其实非常不可思议。

想当年,只有国营的无线电视台RTM1和RTM2,电视上没有彩色,只有黑白。对于那些经历过没有电流供应日子的老前辈而言,有黑白电视可看,已经可算是人生的高级享受。然而,要是今天的年轻人穿越到那种时空,我估计顶多半小时就会撞墙自尽,没有wifi,没有手机,甚至连电话都没有!那是要人家怎么过日子?

在那个悲惨世界,电视上每星期播放一次的“华语片”或粤语残片都是大事,华人社会中绝大多数的老弱妇孺都会准时守候在家里或邻居家的电视机旁,看那些今天回想起来是稍有品味的人都不愿承认自己看过,甚至还看得津津有味的影片。“华语片”讲的可能是台湾腔,偶尔还有老上海腔的华语出现,反正跟我们平时习惯的腔调大不相同。至于粤语片,不知道老广们的感受如何,我们这些福建帮的人只是见到萧芳芳、陈宝珠、谢贤等人在画面上走来走去,虽不知所云却也十分心满意足。本地制作的《四喜临门》至今还有人津津乐道,后来华语版的《两家亲》则更能慰籍像我这样的“华语人”(当年不会说方言等于就是‘叛徒’)。《四喜临门》或《两家亲》比较像是话剧,总之不是连续剧,漏看一两集绝对没大影响。

七十年代末录影机横空出世,香港电视剧排山倒海而来,录影带租借成了热门生意,突然之间大家醒悟到世界原来可以这么精彩!当时国营电视台的负责人还不知道港剧意味着什么,实际上电视台播放的节目已被特别是华社广大的妇女们嫌弃。当年追看港剧几乎成了一场奇异的全民运动,比起《四喜临门》、《两家亲》淡而无味的剧情,港剧实在太太太太太精彩了!那时的港剧如《网中人》、《京华春梦》、《上海滩》、《千王之王》等等,都是一时之选,一部比一部精彩,一集比一集引人入胜,简直教人欲罢不能。

长期遭受国营电视台精神虐待的观众如同突然被释放的冤囚,无不拼命追剧以求弥补过去的心灵创伤。加上当时物资贫乏,一般家庭都看不破租借录影带的费用,所以都是几家合租,大家接力追剧!那时候熊猫眼是比肥胖更普遍的现象,全拜通宵追剧之赐。

我家当年也随俗追看港剧,但相对还算比较节制,不像某些同时追几套剧的家庭,那才叫疯狂。有一回正在看《杨门女将》,汪明荃饰演穆桂英,三十多年前的剧情早已忘光了,只记得当大结局的带子传到我家时,隔天学校开始大考。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可真是天人交战啊!几经挣扎,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回房间关门读书!

直到今天,我还是不知道剧中的穆桂英结局如何?我也坚持不问家人或上网去查看大结局的剧情。要不哪一天让我机缘巧合在电视看到大结局的重播,要不就由得我去想象穆桂英在战争中和老公失联,导致和平后得了“战后创伤症候群”,后来流落到梁山脚下靠卖豆腐过活,结果某天失去记忆的杨宗保来摊子买了块豆腐,穆桂英流下眼泪。结束。

请不要妒忌我的编剧才华,好吗?

附图:《杨门女将》剧照,摘自网络。

《还有叶芝的诗》/梁山下买豆腐(马来西亚)


两性专家John Gray说,男性来自火星,女性来自金星。不同星球的生物沟通不良自然没什么好奇怪,鸡同鸭讲难度确实很高。

看过Client Eastwood的电影《廊桥遗梦》(The Bridges of Madison County)吗?如果不站在道德制高点来鞭挞的话,这其实是一部难得让人看完后久久还有回甘感觉的好电影。女主角是从意大利嫁到美国乡下的战争新娘,男女主角的“四日外遇”,让两人经历了太多起伏回旋的复杂情绪。女主角在一成不变的乡居生活中早已失去了自己,偶遇到当地拍照的摄影师,似乎又重新找回了对生活和爱情的热情,仿佛找到了少女时代的梦想。可是女主角后来毕竟没有随摄影师离家出走,而决定留下来继续完成自己为人妻为人母的义务。

当女主角逃家的决心开始动摇时,男女主角之间激烈的对话实在是太精彩了,根本就是金星话和火星话之间的交流,你既不懂我,我也不懂你,或者说在你以为自己懂了的时候,再稍微想一想,不免又要满腹狐疑自己真的听懂了吗?

以前曾经在美国的爱荷华州留学,那个小小的大学城其实距离麦迪逊郡(Madison County)不远,不过当时不会开车,而在美国不会开车等于没有脚,所以那里相当有特色的廊桥只见过照片,没到过现场体验。若非如此,可能对《廊桥遗梦》会产生更深刻的印象亦未可知。

火星人和金星人之间的交流或许真的不容易,但除了交流之外,别忘了我们还有“尊重”这另外的选择与人相处。听不懂的时候,不一定非得硬去尝试推测、硬去画“补足线”,单纯的尊重总可以做得到吧?再不然,叶芝的诗也可以像电影内容般暂时成为共同语言,《流浪者安古斯之歌》正是电影中男女主角都认识的叶芝作品。找到共同语言后,再接着尝试想办法沟通吧。

看来,多读书还是有用的。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

《感受时间》/梁山下买豆腐(马来西亚)


在年轻时,时间是永恒的、静止的。三十岁之后,时间是飞快的,转眼就是一个月,转身就是一年。四十岁之后呢?简直就是在坐上了一辆刹车失灵的快车中,横冲直撞,回想一年发生的事就像是电影中进入光速飞行的千年隼号(Millennium Falcon),怎么尽只是些似是而非的印象?到底是我在梦蝶?还是蝶在梦我?反正就是一种很虚幻,却又好像有一点真实的奇怪感觉。

不同年龄层的心境,真是天差地远得令人不可思议!

斯蒂芬·霍金的《时间简史》看了吗?我买了一本放在神台上供着,没看,不过据说驱邪有效。好不容易才摆脱的物理课,二十多年以来还三不五时发噩梦,现在还自投罗网?我笨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本1988年出版的书会不会已经落伍了呢?毕竟现在已经到了以网络武装、使用智能手机横扫千军的时代,时间观念还会跟三十年前一样吗?

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以后对时间的感受又会是怎么样的呢?岁月这把杀猪刀,或深或浅地在我们脸上留下一道道“年轮”,但不同阶段对时间的感受会有什么具体区别?如果有命去亲身经历的话,改天再告诉大家。约定喽!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

《飞越心痛》/梁山下买豆腐(马来西亚)


生命本身就是一场修炼,而心痛是其中一门必修的基础功课。心痛的进阶叫心死,减一级叫心痒,也都是功课,只不过不是必修而已。这些学分修炼得成功与否,关乎心境,结局还是殊途同归的死路一条。

不论是心痒、心痛,还是心死,到头来谁都逃不过黄土一抔的命运,那又何必过于执着呢?因为心境问题而令自己活得太累,实属不必要,不过当事人恐怕要问了:“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当然每个人都想活得安心自在,不过牢牢抓着一段记忆不放,却也不是其他人能够强迫的。

药物也好,心理辅导也罢,试试无妨。但区区在下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态终究还是需要自己去调整,外力只能提供辅助,真要彻底消灭心中的魔鬼得靠自己努力。怎么努力呢?个人观点是,先把现实情况看明白一些,然后希望看开一点也就不是天方夜谭了。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

《过去•未来》/梁山下买豆腐(马来西亚)


当人活到一定年纪后,有一天会突然发现自己缅怀过去的欲望,在强度上已逐渐赶不上面对未来而产生的焦虑了。

可能真的是出于个人主观意识或成长经验之类影响的缘故,我们把过去记忆留下的画面渲染了或灿烂,或惨白,或阳光,或阴暗的色彩;这些色彩和我们的人生观往往纠缠不清,让人弄不清孰主孰客。重点是,越是对往事的枝节、阴暗面抓着不放,身受其害的可能性越高。

不论怎么说都好,人生总有结束的时候,虽然不知道生命会在何时何地以什么形式结束,但人人都知道生命必然有一天会结束。幸运的话,可能会比较早觉醒:“哇!原来时日不多了!”觉醒之后,接着就是无止境焦虑的开始。晚上睡觉前还是一样会调好闹钟,但心里明白,只有天晓得明早是否还起得来。不是这样的吗?谁保证你今晚不会一睡不起?

年近半百,身边已发生过太多莫名其妙就过世的例子。人家起居有常,饮食有度,却也无法阻止骤逝的发生,时耶?命耶?相比之下,自己活得也实在有点太过随心所欲了,虽然不是存心找死,但也难免心里开始感觉有点毛毛的。

自己习惯晚睡,近来上床前都要摸摸女儿的头,多望枕边人一眼。暗暗期许,如果还有明天,大家一定要相处得比今天更好,哪怕只是更好一点点也行。这,也许是焦虑之余对心虚表示的一点点反省之意吧?

我还会怀旧吗?偶尔还是会的。但是来自前方未知道路的焦虑,已不容许我把怀旧当成一种理所当然的浪漫情怀。小说、电影都常描述,人在临终前,一生发生过的所有经历都会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重新播放一次。在那一刻,理应已经不存在什么焦虑感了吧?但是还有谁会有心情去看自己一生的重播呢?大口喝下那一碗孟婆汤,都忘了吧!

摄影:周嘉惠(马来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