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书的过程中,我习惯于自己解读,或者也可以说是遐想/瞎想。看一段书,我能生发起无数的联想,甚至超出这段文字。比如我看到《瓦尔登湖》的某一段“我就这样一连几天伐木,砍削栋木、立柱和椽子,用的都是我这把窄小的斧子,我没有多少可供交流的或学者般的思想,就自己唱了起来…人们说他们博闻多识/可是,看啊!它们已经插上双翅/科学和艺术/还有千般器具/只有习习清风/身体能够感知它的吹动。”这只是我在写这篇文章时,翻出来的一本书其中的随机一段,我之前虽然看过这本书,但仍然要原谅我此时的断章取义。看到这段文字,大脑中浮现的是一个在湖边生活的人,远看衣衫陈旧,形影相吊,自给自足自己盖着房子,用野生的种子试图种着粮食,这好像是鲁滨逊?近看也不是,好像是陶渊明,在自己的小片土地上扎着篱笆,一边哼着小曲“田园荒芜胡不归”,远处菊花开得正好,南山云山雾罩渺渺茫茫,秋风吹起,凉风习习,从北方吹来的寒风很快就到,得赶快把房子修整好,不然真的要露宿到天明了。突然想起来墨子老先生在《墨子》一书里怎么写得来着?怎么才能把篱笆扎得更结实?什么样的形状才最稳固,风吹不倒?
我并不是一个忠实的读者。读书的时候,难以按照作者原来的意图去读,虽然大多数作者在写书的时候也未必抱有一定的目的,对这本书的读者有所希冀。但部分作者的确是有意图的,根据自己的意图去写书,根据假定的读者去写故事,在这个故事中放了很多读者可能会感同身受的东西,从而自己煽动自己的感情。此时此刻进入我大脑的是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作者一开始就把读者提到了现场,希望读者去作为她的一部分,去参与这场一个陌生女人的经历,在这个过程中,读者能获得切身的痛感和孤独的、哀伤的体验。第一次看这本书的时候,我的确中了作者的圈套,读完后久久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甚至觉得写信的人就是我自己,一个人落寞的走了大半生,一直是一个人。之后再看这部影片,突然从当时的心情和氛围中走了出来,真的成为一个旁观者,去看另一个女人的故事,这时候,感触当然大不一样,我读到的就变成了一个暗恋者的奇思幻想,有点偏臆想了。就像中国作家,貌似是张洁《爱,是不能忘记的》,认识了三天,就见过几面,就爱了一辈子,忠诚了一辈子。这简直是胡扯和小女生的幻想。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不忠实的读者,算不算对作者的不尊重,我也难以评价自己,所以想问下,这篇文章的读者你,是个什么样的读者呢?
摄影:台湾花莲长春祠,周嘉惠(马来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