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毛绒玩具/#Suki(马来西亚)

“他走了。”

“在过去五十个他不在身旁的日子,我像是活在地狱中。”

“没有一天我不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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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多,我看着手机荧幕,电话那头的她发送过来的讯息,每一句看似平静却那么撕心裂肺。没有给她太多安慰的话语,只是静静地陪着她,让她抒发心里的悲痛情绪。

那时候正逢我国新型冠狀病毒疾病行动管制令最紧张的时期。她的他不幸染上了严重的新冠肺炎,被送进医院加护病房隔离治疗,任何人不得探望,包括自己最亲近的另一半和家人。如果说行动管制令期间,我们因为被困在家中无法外出而感到难熬,那对这些孤单地躺在病床上和病魔搏斗的病人,还有那心焦如焚却无法探望他们的家人朋友来说,更是无比地彷徨无助和煎熬万分。

他努力了整整五十个日和夜,连医生都说他很努力,意志力很坚强。我想他尽力了,他走了,留下她和孩子。

我心疼她,很想和她见个面给她个拥抱,却基于行动管制令的限制而无法外出。除了偶尔发个短讯给她,了解她的状况,陪她聊聊之外,也一直懊恼自己怎么那么手足无措,不懂得如何安慰对方。后来,我想起了去年给自己买的毛绒小狗小抱枕。原本小抱枕是要拿来替换旧了的沙发抱枕,后来发现抱着那柔软得有点像天上云朵的毛绒小狗小抱枕,竟然让常常辗转难眠的自己能够好好地入睡。所以我在想,也许有个毛绒玩具给她抱着伴着,可以带给刚失去另一伴的她一点点的暖意,一点点的安心。就在行动管制令慢慢放宽可以外出时,到购物广场买了一个类似的毛绒小熊小抱枕送給她。

我很欣慰知道她每晚都抱着小熊抱枕睡觉,至少应该是小熊有带给她某种程度上的安慰。这一点,在我后来知道她也买了个类似的毛绒玩具给刚失恋的朋友更确定了。

看来,一个看似专属小孩的毛绒玩具,不只是让小孩玩乐,却也足以安抚大人受伤的内在小孩。虽然无法治愈经过生离死别而带来的伤痛,但我相信在某种程度上,它可以带来一丝的安定感,短暂慰藉失了神和受了伤的魂。当然,一个大大的拥抱也可以。

摄影:Suki(马来西亚)

上一篇文章链接:很久以前的事情/林明辉(瑞典)

搬家·离家/Suki(马来西亚)


人生第一次离家,是中学毕业后到吉隆坡念大学先修班。犹记得当时的心情,并没有一点惆怅与不舍,反而像是被捆在笼子里许久的小鸟,迫不及待地想要奔向那遥远且辽阔的天空,呼吸渴望已久的自由空气。再加上几个好友也一起被录取,在当时那个正逢朋友至上的年纪,可以和朋友一起亲眼去看看,那一直以来都只是耳闻或从报章、电视上看到的世界,是一件多么令人期待和感到兴奋的事情。

那时侯多亏友人的爸爸,允许我们挤进他的货车,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帮我们把“家当”一并塞进去,然后载着我们这几个第一次离开家乡,不知天高地厚的的小丫头,浩浩荡荡地去到各自的住宿。其实,小小的白色货车,同时也塞满我们对新生活的憧憬。

在外头开始生活的前几个月,没有妈妈的唠叨,没有爸爸严厉的训话,生活的确也过得逍遥自在,自由轻狂。可时间一久,想家的心情不知怎么地就开始滋生了。所以总是趁着假日、公共假期,不然就随便找个机会、找个借口,背起背包独自搭巴士回家。父亲一看到我跑回家,就会马上板起脸大声斥责:“为什么不好好待着念书,一直跑回来?!”后来,渐渐地也真的不敢有事没事就跑回家。

那一次,第一次搬家,第一次离家。

后来毕业了,陆续搬了几次家,直到有了自己的小小安乐窝,也算是扎根在吉隆坡了。那个载我们第一次搬家的小货车不在了,友人的爸爸离开了,我们稚气单纯的笑容也不复在了。而现在老爸在电话里头最常问的是,“这个星期有回家吗?”声音明显嘶哑无力。

现在回头一看忽然发现,每一次的搬家,都是人生某个阶段的结束和另一个阶段的开始;没得U转,不能后退,只有往前。而这是自己在那人生的第一次搬家,第一次离家时,完全没有意识到的。如果有,那当时搬离家里的心情会否就不一样了?

摄影:Suki(马来西亚)

电影院里的浮躁/Suki(马来西亚)


有没有试过在电影院里看电影看得入神之际,却被观众一些让人不解的行径而打扰?而基于限制于坐在那小小的位子上,徘徊在很想开口说,和不想/不敢/无法开口之间(有一半原因是不想因此更进一步打扰到其他观众),心情顿时变得浮躁起来。

以下分享个人在电影院遇到印象比较深刻,让人感到内心浮躁的几个状况。

(一)乌漆麻黑的观众席某处,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灯光。应该不难猜吧?对,有人在刷手机。对于一些可能心急或正等着紧急讯息或电话,瞄了一眼快速关上手机的,个人倒不介意。可遇到的,不知是否觉得电影太无聊太无趣,或纯粹刷手机成瘾发作而时不时亮起手机刷了起来,真令人纳闷又抓狂。毕竟手机荧幕的光线,在漆黑的电影院里会显得特别刺眼和干扰。当你心生浮躁之际,灯光这下就消失了。搞到好像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不够心平气和似的。

(二)坐在后座的观众突如其来往你椅背踢了又踢,偶尔还带有节奏地踢。真受不了时,便微微回过头去,想说用脑电波让对方感应到自己因为被踢了椅背,而浮躁不安的心情,却发现只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除了深呼吸把对方想成是拥有比一般人长的大长腿,才会一直不小心踢到之外,也只能感叹自己腿短,脑电波传输力又不够强了。

(三)隔壁来了一个你连他长相都没看清楚的观众,在电影开播前就三不五时地在抖脚。每抖一次,可以感觉整排座位也跟着摇晃起来。加上这抖脚先生就在隔壁,摇晃程度更是比其他座位来得强烈,只好求神拜佛电影开播后,这位先生可以镇定一点不再抖脚。天真啊~毫无预警的摇晃,差点没以为自己看的是4D Motion Movie。真想转过头问,靓仔,有感觉到地震吗?奈何想到抖脚这种习惯,他可能也控制不了,讲也没用,就只好作罢。

其实这些举动的发生也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可当你投入在电影当中,这些一阵一阵的干扰,多多少少还是影响了看电影的心情。那种感觉就像你睡得正甜,突然蚊子把你叮得东一包,西一包地给叮醒。然后好不容易拖着还在睡觉的身体起床开灯,却不见蚊子踪影。当你关上灯刚要进入梦乡,那蚊子却又不知哪里窜出来在你耳边嗡嗡作响,又把你给吵醒。所以你说,躁不躁?

摄影:Suki(马来西亚)

香蕉人的外语/Suki(马来西亚)


多年前,我有个不谙中文的“香蕉人”屋友,完全不会写,不会看,也不会说中文。其他人都用广东话或英语和他沟通,而我这个热爱中文的固执鬼却偏偏不。一方面是自己的广东话实在太差了,另一方面看他常常一头雾水的样子真的很乐。所以,我和他便有了个独特的沟通方式,就是我说中文,他回我广东话;他说广东话,我用中文回他。虽然偶尔会闹出一些笑话,偶而需要用我的破广东话跟他解释一番,但这样也蛮有趣的。

某天,我坐在书桌前赶着功课,眼角余光瞄到这家伙全神贯注地在看报章,看清楚一点,竟然是中!文!报!这个货真价实的“香蕉人”怎么可能会看得懂中文啊?我一脸狐疑地转过头问他,“你会看吗?”他一手指着报章里的字,用一贯的广东话回我说:“唔识嘎,净系识呢个字啫。”(翻译:不会,只会这个字。)我好奇地探头看个究竟,他接着说:“三个女,jiān(姦)”。我噗了一声,和这家伙一起狂笑了起来。

后来的后来,这家伙慢慢学了一些简单的中文,也慢慢会说一些简单的华语。

我不知道他会学中文是不是受我影响,但从他口中说出的第一个中文字,让我想起很多人都说的,学外语通常都是先从一些“搞怪”的字眼(或粗话)开始。想想好像是这样耶!但,这也没什么不好,对吧?哈哈!

摄影:Suki(马来西亚)

蜗牛的慢活/ Suki (马来西亚)


今早在刚买回来的蔬菜里发现了一只小蜗牛
就这样 被我抓来当小小模特儿

回想起来 发现自己对蜗牛还真的有一点点迷恋
小时候常蹲在屋前的院子 观看蜗牛
喜欢看它超级缓慢的动作
一个前进 一个转身 一个抬头
甚至细嚼慢咽着叶子
很慢 很慢 但 很可爱

喜欢看它的触角 被碰触后快速收缩
然后很缓慢地又伸出来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继续前进 不管重复多少次

也许生活本该像蜗牛
慢一点 简单一点 勇敢一点
嗯 小小蜗牛的慢活

摄影:Suki (马来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