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这句《道德经》的起首语和《易经系辞》的形而上者谓之道有殊途同归的涵义,但也有古典小说花开各表的那层关系。
巴金的《激流三部曲》起首引用了鲁迅的“希望本无所谓有无,正如地上的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没错,道路道路,拆解道,是一个头在路上左右盼顾,这是象形文字里的指事造字;而路的足字部,也容易理解为脚下的事情。
是的,我们把苏格拉底的智慧翻译为“我知道我不知道”和“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也有异曲同工之妙。知道,也有懂得门路的意思。
这些道理我们未必就不知道,但是“纸上得来终觉浅”,难得的是实践,而马克思说哲学的目的不应止于解释世界,更重要的是要改变世界,那更是把实践提升到改良社会的层面了。
把人生隐喻为路相信是许多文化都会有的现象。当然,一个人不会有无限的生命来体验世界上所有的文化,但是生命的基本套路还是有的,其中我们无法阻止的被抛现象(编按:请参见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是时间大神的所作所为。
这也牵扯到希腊悲剧里对命运的探讨。歹脚王俄狄浦斯的弑父娶母也有在岔路上猜斯芬克斯的谜题而走上应验神谕的命运之路。
顺便一提近代科学大大跃进依靠的方法论(Methodology)其中有道路的字根。Hodos就是道路,Meta是介词前缀,Logos是逻辑的本体。
拉拉杂杂扯了些与道路相关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启发?抑或令林中的道路愈发显得晦暗?走在语言的途中而没有路标,恐怕我们都不知去向。
人生有什么道理?如何“正确”地生活?写到这里,我又仿佛回到那位说他知道一些安身立命的方法,但却不告诉我们,因为说了也没用,那是他的方法,你要自己体会你自己的。(编按:‘那位’指的是已故沈观仰先生。)
摄影:陈保伶(马来西亚)